青9满是委屈，尽力把自己的四肢往回缩，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成了蚊子哼哼：“大概七点多吧？”
青9上的是考城县五中，这所中学不在县城，原先是红庙高中，后来统编为县第五中学。五中离红庙集镇还有三公里，在郭庄旁边。原来是一个沙堆荒地，前面是一个几万亩大的水坑湿地，长满了芦苇野草，各种野鸟翻飞，鱼肥虾美。有水有草有鸟，今天来看来绝对是一个很美的旅游圣地，对青9他们这些学生来说，这个地方无疑是一个劳改场。
刘灵运把自己的背包行李往床上一放，从衣兜里掏出衣服扑克牌往床上一扔：“哥几个都过来啊，今天我们先来个梁山好汉排座次，以后好说话办事。”
尹秋叶笑道：“唉，到时候你娶了媳妇成了家，不知道能不能当家作主。男人不当家，有多少钱都不是娘的，你当家作主，娘不吃白面馒头不吃肉，心里也高兴，到时候你只要别不认你娘就行了。”
总是把到嘴里的肉掏出来分给别人一点，时间一长，队长刘孬货心里不舒服了。不光是多给两个保管员分一份东西，刘孬货感到好多想多吃多占的事儿，有这两双眼睛盯着，办起来不顺溜。人就是这样，做点好事儿，想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要是做点什么亏心事，尽可能给不多让一个人了解。刘孬货想找个借口把两个人拿下，换一个自己的人。这种借口也好找，只要在两个保管员动脑筋占便宜的时候抓个现行就行了。刘孬货人很聪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感到这样干很不高明。抓现行倒是能把这两个保管员解决掉，可自己也是一屁股屎，如何擦干净是个很大的难题。而且，彻底得罪这两个人，多堵了几条路，处处受到限制，以后再换一个人，人家也不一定跟你一心，怕你今后会用同样的方法收拾他们。队长就是队长，比老百姓肚子里的肠子多几个弯弯绕。
豁子装傻充愣：“歪了吗？啊，是歪了。那咋办啊？费了这么大的劲垛好了。”
尹秋叶很生气：“你一家之主不拿注意，让谁拿啊。你去找大队，看能不能到信用社贷点款什么的，帮我们解决点困难。”
青9问向军：“你妈多大了？”
“我说你见了我妈叫啥合适？”青9道。
向军是班里男生女生的最爱，因为他不光穿着打扮光鲜，还很会讨女孩子喜欢。别看向军这小子个头不高，脸很白净，大眼睛，很帅气很机灵。向军是红庙集镇上的人，他爹李9望吃商品粮，在县交通局当工人，每个月能拿六十多块钱。这么多的钱对青9来说是笔巨款，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人家吃商品粮一个月挣的钱比青9家一年挣的都多，ri子肯定过的比较滋润。向军的老妈在红庙集上做个小生意，卖些调料干菜。这是乡村办喜忧大典事儿必不可少的东西。谁家有事儿都要用，就是乡长书记支书村长也不例外。做生意手里活儿便钱很多，向军吃的穿的比青9这些农村来的学生好很多。
那个年代很多兵们提不了干，转不了志愿兵，最后的希望就是熬够八年退伍回来，找个关系能安排在县城当个工人，吃上商品粮。想留队的兵多,每年部队都会费尽心计劝说老兵退伍回家,生很多令人苦笑不得的故事。
“你的通知书来了，学校校长和班主任老师送家里来了，咱大爷和咱妈让你赶快回家。”
青9想起来了向军给他说的事儿。向军现在是他的xing启蒙老师。向军给他讲了许多男女生活的黄sè故事，还有很多男女办那事儿的实ā经验，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向军告诉他，自己有好几个女朋友，他和她们都亲过嘴。不是在嘴上蜻蜓点水的那种亲，而是把舌头钻进她嘴里，和她的舌头缠在一起打架的那种。向军显摆说：“小姑娘的舌头可甜可软了，跟甘蔗一样，味儿道也香，像地里刚熟的王海瓜，让人吃不够。”
现在向军和青9是同桌了，两人说话方便多了。上次亲嘴是拌黄瓜上洒香油那样，只是个形式。他在四花的小嘴上碰了一口，太快了，让人尝不出是甜是酸。现在青9想尝尝四花的舌头是什么味儿，sè眯眯的盯着四花看。
四花看着他说：“你想干什么？，快说。”
青9停下来，满含深情的看着四花，四花也用火辣辣的眼光和青9相对。
四花说：“我知道，你没有安什么好心？”
青9道：“你想让我叫你姨，你得让我真的亲一口，看是啥味儿。”
四花说：“不行。你敢亲我回到学校告诉曹老师，他会收拾你。”
“你告诉老师？好啊。可现在老师不在，就我们俩个人。亲一口不是西瓜苹果上咬一口，留有痕迹，这个没有痕迹可查，老师看不出来，我死也不承认，谁也没法治我。”
四花说：“那我明天也告诉老师，让你在全班做检查。”上次青9在班里做检查，弄的威信扫地。许多同学看他的眼神里藏很多东西，有耻笑，也有得意，绝对没有同情，谁让你不懂得怜香惜玉哪。这事儿也成了四花揶揄青9的话把。
青9说：“好吧，反正明天你告诉老师我也是死，不如今天做成事实,死一次也不亏。”
青9一把抱住四花往怀里拉，四花嘴里说：“不行，不行，”人却没有动。
青9浑身热：“四花姨，你长的真排场。”
四花不动了：“真的？那你再叫我一声姨。”
青9叫道：“四花姨。”
四花低下头，轻轻的“哦”了一声。
青9抱住她的脸，认真的看着。
四花也看着青9紧紧的贴上了四花的嘴唇。青9感到四花嘴唇是甜的，比他小时候吃的糖都甜。他把自己的舌头往四花的嘴里塞，感到舌头也是确实是甜的。正想努力地把自己舌头塞的再深一点儿，路上走来了几个放学回家的小学生，看到这个场面，格外的兴奋。一起拍掌跺脚的大喊：“都来看，都来瞧，小两口在这亲嘴哪。”
青9和四花赶紧松开，骑上车跑了。
第二天，青9去找四花返校，她已经提前走了。一路上青9一个人反复琢磨：“四花是怎么了？生我的气了。不会吧。昨天回家分手的时候好好的。是他爸妈知道我们两个谈恋爱骂她了？也不会。昨天几个小孩喊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是是我和四花。”
一路上他反复琢磨也没有弄出个名堂来。回到学校上晚自习的时候，青9看四花低着头看书，没有什么反常动作。”
青9写了一个字条偷偷塞进她的书包：“你昨天没有等我啊，怎么了？”
字条写了几天，四花也没有动静。青9更是坐卧不安。他把事儿告诉了向军。向军一脸坏笑的说：“怎么样，没骗你吧，味儿道不错吧。”
青9说：“我把四花得罪了，都是你小子搞的鬼，上你的当了，小心我收拾你。”
向军说：“没有关系，不会的。就是你说的那样也没有关系，她不会真的生气。如果有事儿，班主任早过来找你了，放心吧。”
青9问向军：“咋能摸清四花的心思。”
向军自告奋勇，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交给我，肯定办好。”
二
其实四花对青9什么意见都没有，只是感到两人亲了嘴，有点儿不好意思而已。那天她听到一帮小孩儿在乱喊一通，以为有人认识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总怕爹娘知道这事儿。一晚上没有睡踏实，第二天晌午才出门。看到父母该干啥就干啥，不象知道这事的样子，心里才算踏实下来。
四花现在心里认真琢磨这件事，是该和青9继续保持哪，还是戛然而止。如果继续展下去，肯定是要影响两个人的学习，将来考大学只能是一句空话。如果不这样展，感情象脱缰野马一样的放任自流，最后也难收起，结果就是都可能考不上大学。
就此分手，心里确实有点舍不得。青9学习好，长的也帅，这样的小伙以后肯定有出息。转念一想，青9他也是个农业户口，吃的农业粮。就算他明年应届生能考上大学，三四年后毕业回来，自己也是0多岁的大姑娘了，恐怕父母未必会会让自己等到那个时间。还不知道青9到时候的心是什么样哩。
要是青9和学校那些老复习生一样，考了五六年也没有见到通知书，0多岁了还不敢娶妻生子，那自己可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父母不会说什么，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弟弟妹妹可不会允许自己当剩女，在家老呆着，人家还要结婚成家哪，家里有个嫁不出去的大姑姐，名声可不好听，会影响他们的婚姻大事。
四花考虑了一天，觉得应该把两个人的事凉一凉，先稳定一下心情再说。看看形势再做打算，万一这两年自己走运，碰上一个吃商品粮有好工作的男人喜欢自己，一辈子的馍饭问题算解决了。
四花抱着这样的态度来到学校，对青9是不冷不热，让人猜不透，看不清，浑身不自在的生活了一个多星期。当向军找到她时，她依然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样子。
向军毫不客气的质问：“秦四花，你怎么那么拽，人家青9咋得罪你了，你不理人家？”
四花一脸不在乎的：“现在学习太忙，顾不上。”说完就走了，把向军扔到那里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