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两禽相悦 > 第二十一章 表哥出现

人虽暂离,容悦可没一刻放弃过对碧水城及容家大宅的监视。碧水城是她认定的据地,她未来的王国,容徽迟早是要被处理的。

卢骏当即点起人手细搜,果然在茅厕内找到一个倒扣着的黑罐子,里面的调料早跟屎尿混在一起,本无从查验。

容悦耐心劝慰:太太放心,他跑不了,您只管在这儿等消息,很快就会有回音的。

怎么是我多想,人家严少堡主明明

可他就是觉得遗憾,心里像空了一块似的。回到家,和母亲杜夫人谈论此事,故意强调萧夫人有多憔悴消瘦,跟十年前相比简直老了二十岁,引得母亲同情心大发,当即命人套车,要他陪同前往客栈探视。

刚进来见到小主,娇花一样的女孩儿,他们虽然满心都是保护欲,可委实没信心,唯一的期望,是小主过两年成亲后,能生个儿子承继少主的宗嗣。到那时,他们再好好辅佐嗣主,把容家这一门发扬光大,把弑父篡位的容徽赶下去。

容悦抢过话头道:要布施供养诸位天尊及护法,求他们慈悲护佑,是不是我有,我有,您等着。

因为家仆多,到处都是眼睛,容悦半夜才敢跳窗出去跟自己的手下碰头。同时约定,若白天要回事,一律写成便条放在指定地点。

因为穆太夫人那番话,晚宴桌上萧夫人一直坐立不安,完了赶紧拉着女儿离开。甚至不敢走大路,就怕穆太夫人说的那些人会躲在路旁相看她女儿。

晚宴摆了十桌凑个吉利数,其实没坐满。夏夫人开恩,招呼一些有头脸的管家娘子和各房母坐了下首两席。

可惜刚走到廊上,就有人站在转角处朝她招手:老二家的,你跟我来。

当时容怜走在他身侧,明明好好的路,她却掉进人多高的山坳里,然后站了里面哭喊临风哥哥救我那种情况下,他只得伸出手把容怜拉起来。

容悦一面赶过去察看,一面叫春痕再拿一盏风灯出来。靳涵神色慌张地告诉她,小娥之所以摔倒,是因为看到一个黑影闪过。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是我放他进门的,怎么样

容悦可以肯定,他是想娶自己的准确地说,不是娶,而是纳。对容悦失去景侯世子唯一嫡女的身份,他非常在意,认为她不够资格做他的妻,但或许是出于青梅竹马的感情,或许是知晓萧夫人手中的财势,他并不想就此放过她。

是,太太,容悦赶紧低头思过。

听说萧夫人要跟着一起上山,容悦笑睨着她:您不会把暗部也带上吧

啊,难不成是容悦星星眼。

第二天用过早饭,母女俩就上了车,疾行五六个时辰,将黄昏时,才远远地看见了巍峨的城墙。容悦回头望了望车后不下五十人的随行队伍,试探着提议:我们要不要分头进城

看春痕木呆呆的,几乎变成了一只大号的木瓜,薛琳解释半天,

这可不是刚解放那会儿的光景了,姑娘们开始务实,没那么崇拜英雄,部下们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让小姑娘点头。退而求其次的结果,是给薛海青找了个三十多岁的文工团女演员,离婚未育,美艳动人。

平妻夏氏,子容慎,字慎之;长女容恬,次女尚幼,未命名。

而萧潜一看就是习武之人,高大结实,五官端正,不算很帅,但有股英气。如果真要选个人嫁,容悦更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

这仅仅是就事论事。首先,她并不想嫁人;其次,要嫁也不能嫁自己的表哥。近亲结婚是现代禁忌,潜移默化到心理层面,便成了思维定势,谁也不会把表哥当结婚对象。

对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容悦,萧潜语带愧疚:妹妹,前些日子听说你大病,我几番想下山探视,奈何师父不许。

容悦笑着称谢,心里却不以为然:一个二个都这样说,夏御是,这位表哥也是,真有心,怎么可能年余不露面至少她在桃花别苑养病的那几个月,是没半个人上门的。若非怕母亲伤心,她早就想说,别对任何人抱指望了,萧府之人并不在乎她们母女的死活。

当然,外祖父和外祖母身陷家斗内乱,最终被儿子逼得远走他乡,也情有可原。人在自身难保时,确实顾不上别的,她并不怪谁,只是对这些千遍一律的客套话有些厌烦。

容悦勉力维持亲戚见面时应有的亲善态度,萧潜却完全不避嫌,靠近两步打量:妹妹是不是一路上都没睡好你以前也这样,择床择得厉害,弄得每次回萧府,都跟病了一场似的。

容悦不露痕迹地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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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离他较远的椅子上,萧夫人帮她解释:昨夜闹了一宿,基本没睡。

萧潜忙问:出了什么事

唉,萧夫人脸上尽是无措与后怕,我家用了十几年的厨子,居然在汤料里下毒,被悦儿察觉出来,还没确证呢,他自己吓不过,半夜跑了。你姑父多半就是被他毒死的,我们母女俩照样吃他做的菜,只是没喝那么多汤,体内也不知积了多少毒,哪天就会发作。

萧潜闻言大惊:就是姑父最喜欢的那个厨子要这样说,连我都吃了不少,以前每次去,都是他主厨。

容悦忍不住嘴:他的毒下在汤料里,光吃菜没多大问题。梧桐院就一个厨房,个个都吃过他做的菜,最终也只有我父亲可见他想害的只有我父亲,或我们这家人,表哥你别担心。

我不是担心自己,萧潜语速转快:我知道我没事。我师傅医武双修,他给我练筋洗髓,时不时拿脉,若我体内有毒,他早查出来了,我是担心姑母跟妹妹。

萧夫人容色惨淡,几乎带着哭腔说:我怎样都无所谓,正好可以去那边和你姑父作伴,只是可怜你妹妹,花骨朵一样的年纪

容悦坐在一旁几乎失笑,原来母亲同样是演戏高手,这般示弱,不过是想让萧家和容家撤去心防如果萧晟真和容徽互相勾结的话,她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传到容徽耳朵里。

其实,穆师傅也略通医理,早上已经给母女二人拿过脉,说她们的脉象还算正常,即使有些微量毒存积,也不会致命。等尹惟来了,好好调理一下,应无大碍。

萧潜却当了真,很紧张地说:那等回府后,侄儿立即修书,请师傅下山一趟,让他想办法给你们祛毒。

也许是被所谓的亲人打击得太多了,之前容悦一直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此刻见萧潜脸上的担忧不似作伪,倒有几分感动,笑容中也带上了几分真诚:已经去请母亲惯用的大夫了,不日就会赶来,多谢表哥关心,令师世外高人,怎能为了这点小事劳烦他老人家下山。

见萧潜还要说什么,再一次郑重表示:表哥的情我们领了,真的不用

萧潜只好作罢闭嘴,心里有些难过,这般推拒,难道怀疑他居心叵测不成

转念一想,人家用了十几年的厨子都有问题,自己的父亲此番接她们去萧府,也未必就安了什么好心,对姑母和表妹越发同情,自己那点委屈倒不算什么了。

这次父亲本是要派大哥前来的,他自告奋勇地接下差事,也是想着,大哥素来对父亲惟命是从,若父亲有什么指令,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不如自己去,还能见机行事。

这一路上,他反复思量,也曾想过,要不就干脆叫姑母和表妹转回去,可去了容府又怎样呢萧家好歹有他在,还可以帮着遮挡一二,容家个个都是狼,恨不得把这对母女连皮带骨啃下才甘心。

他在山上一住两年,跟父亲偶有通信,知道姑父去世,姑母失势,表妹卧病。他想下山,师傅说,你又不是大夫,你去了有什么用。不如先把功夫练好,以后兴许能帮帮她们。

直到前不久,家中忽然换主,祖父远走,父亲袭爵,他才仓促回家。虽然知道父亲的家主之位来得有些不正当,可身为人子,他能说什么呢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看,祖父未必无过。老年惑于侧妻林氏,宠幸九叔萧迴,做什么都带着他,把身为世子的父亲撇到一边。家臣见风使舵,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九叔人前人后皆以少主自居,父亲这才铤而走险。

等他回来时,一切已成了定局。父亲对他的器重却让他不安,害怕引起大哥的嫉恨,成为另一个萧迴,本打算过些日子就回山上去的,姑母和表妹却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前来投奔。萧府刚换了主子,家中人心浮动,各方势力互相试探,据说祖父走时拉走了一票人马,那些人还想卷土重来,总之一团乱。

他心里也一团乱。一会儿觉得姑母和表妹有他护着比较好;一会儿又想,还是不要去踩萧家那个烂泥塘了,容府固是狼窝,萧家何尝不是虎口。

他脸上的复杂表情和不容错认的怜悯容悦都看在眼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揣测,萧晟来者不善,这位表哥却不是坏人。不管怎样,先随他去萧府,就像母亲说的,即使买现成的宅子,也要收拾几日才能入住。就把萧府当客栈就好了,总不至于住几天,就被人家控制了吧,如果萧晟真有那能耐,倒叫她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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