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万春的祖父开国时得封修国公,到了他的父亲,爵位连降几级,直接成了伯爵,且没有封号,“修国公”的名号不能再用,外人看在四王八公的份上,也称公府。到了侯万春这里,才挽回了家族颓势,帝王亲口说的“瑾,朕之美玉。”,爵位虽然没提,但修瑾伯的名号定了下来,连他的儿子原位袭爵,也是侯万春的功劳。因此侯万春虽然致仕退了下来,但在家中还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人。

“才不要,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也要把全天下都走遍,日后去天竺、去大食、去月氏,天下都要留下我的足迹呢!”贾琏豪言壮语道,一句“爹爹”,把十年未见的生疏感都消没了,贾琏十分高兴有父亲的陪伴,但小小少年还是希望自己能建功立业、名流千古。

“不急,不急,他今日去宝峰山做客了。”

贾赦穿的还是那身紫色僧衣,进门行礼后,被赐坐。

而今我朝文化辐射范围之广,这种属国也是信奉我朝文化的,至少话还是听得懂的。

“撒手!”贾赦赶紧把自己的袖子拯救出来,道:“我要真想接触皇室贵胄,潭柘寺多好的机会,皇家法会月月有。还不是你说真定塔都快成斜塔了,我才感兴趣,想去看一眼。”

“呸,呸,什么收买,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不知体贴为何物。咱们来了,不赦禅师行了多少方便,再看这园子,说是仙境不为过,又方便你向赵大儒请教学问。我刚来,园子里的下人都来拜见过我了,管事还给了我这个,你瞧。”

贾赦住过的院子多不胜数,布局精巧,各有特色,修的这座别院取名叫晚顾园,修了两年才成,等贾琏三岁的时候,才正式搬入这座别院。

这方面没审出来,却现了贾母盗换公中财物,贾代善死了才不到一年,她就停了对贾家旧部的周济,停了和贾代善同胞妹妹的礼节往来,贾代善的私房,也全部由她把在手里,贾代善交代要平分给贾赦贾政两兄弟的财物,都在贾史氏的私库里堆着呢。

“就不想像那些话本里演绎的那样吗?碾压所有人,让你的母亲知道你才是最好的,得到你梦寐以求的认可。”王力以为他用灵魂交换却做出逃避的事情来,最终还是过不去心结。

以有心算无心,赵国舅自然一败涂地,只能说帝党选的时机太好了,赵党真的没有防备,谁会想到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形下开战。皇后娘娘在后院招待诸位夫人的时候,听到前院有喊杀声,得到消息的时候都不敢置信。她怀着身孕,这是未来的天下之主,她的娘家还位高权重,这样的好日子,居然现自己的丈夫杀了自己的哥哥,赵皇后几近奔溃。

“陛下,谁的拳头大,就是谁有道理。”贾敷简要的把枪杆子里出争权的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的讲,就怕皇帝放不下脸面,非要求个“光明正义”“仁慈悲悯”。

“敬儿无需慌张,这件事祖父、父亲、母亲都知道,多年前就定下了,莲娘也知道,当初说亲的时候,已经和岳父岳母说清楚了。”贾敷解释道。

贾周氏也愣住了,举着帕子都不知道放下,怎么回事儿啊?贾周氏现在穿的就是家常衣裳,别说礼服了,连见客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这么面圣,这也太失礼了!更何况贾敷现在还躺在床上呢,披散着头,衣服虽都在身上,却也没有罩外袍,怎么看都是不能见客的啊!

所以,贾敬的妻子,实际上是贾家一族的宗妇,这样的担子太重,人选需要仔细斟酌。

贾敷做皇帝的时候,巴不得底下人拿一份爵位,干三个人的活儿。反之,如今想要提升爵位,风光入朝为官,必须有拿得出手的功绩。

“我怎生出你般烂善心的糊涂丫头。”周老太太指了指贾周氏的额头,“你是嫡女,嫁的是嫡子,生的嫡出,怎么反倒向着庶出说话,你们老太爷做得对,嫡庶不分,乱家之源!”

“敷大爷今次是未用早膳,气血不足,加上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的眩晕,您的身子骨本不康健,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这样的弱症,只能养,不能治,平日里要定时定量饮食,不可多食生冷辛辣,可不可大悲大喜,更不能劳心劳力。”总而言之,这就是个富贵病、懒人病,什么都不要干,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着才能活得长久。

贾敬的成长,换尿布的是哥哥、陪玩耍的是哥哥、喂食的是哥哥,等十个月会说话的时候,第一个词自然也是“哥哥”,贾敷一直围绕在弟弟身边。平常人家的孩子,一岁左右会说话就很好了,贾敬被贾敷养着,才十个月就能吐简单叠字词汇了,从祖祖、到娘娘、到爹爹,贾敬那奶声奶气的小声调,还时不时会被口水呛住的小模样,俘获了全家人的心。

贾源叫起,顺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道:“敷哥儿,都大秋天了,这石凳凉得很,可不能久坐。”

“那,那可怎么办?”

陛下看着贾代儒认真严肃的模样,知道他还真不是故作姿态,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大贾阁老这是在给小贾阁老抱不平呢!”就是陛下的这一句话,大小贾阁老的称呼才叫开了。

有了贾代修的帮衬,贾代儒顺利的自立嫡支,还算是贾家的一员,但和荣国府已经撕扯开来,贾代修也顺便给自己谋了些利益,在考中庶吉士之后,让保龄候府和荣国府使劲,当上了侍读学士,负责给皇帝讲解经史,给皇子授课。

“好一个保龄候府爱女,你拿着休书滚回你的保龄候府去吧。还敢跟爷打哈哈,没有证据,爷能来问你。你赏给那些做鬼奴才的金银,给出去的药方,还有从你头上拔下来赏人的凤头钗,还有你的陪房,证据,你要的证据还不够吗?”

行刑人开始来拖韩姬,韩姬早就被吓住了,小青那凄厉的叫喊还在耳边回荡,那血肉模糊的样子,韩姬吓得不行,现在轮到她褪衣受责,简直不如让她直接撞死。

“就在你们送王太医出去之后,两个丫鬟以为我睡着了,偷偷议论呢。”贾代儒道。

贾代儒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情绪激动,目眦尽裂的嘶吼道:“还想骗我,你还想骗我,王太医的话我都听到了,都听到了!我的身子毁了,再经不住二月在号房里考试的严寒,我没有希望了,没有希望了!”

“不行,我娘子的诰命,哪儿轮得到那个臭小子。”贾代修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老七回来了,回来就好。”贾源此时说话已经中气不足,很是虚弱。

高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吐了两个字:“等着。”转身去了。

一桌子人这才拿起筷子,进入正常进餐模式。

“请父亲成全。”贾代修叩首道。

贾代修扶着新妇进门,先告罪道:“儿来迟了,请父亲母亲恕罪。”

“别胡思乱想了,纠正一点,不是‘所有妻妾’,大越皇帝没有立皇后,做越王的时候,也没有王妃,他曾经有过一个王妃,但因为反对他的叛乱也被杀了,他没有妻子的。”莎莎纠正道。

好在,皇帝抽风没过两天,东北这方势力叛变,叛军杀进宫来,即使贾演拖着残躯为皇帝挡刀,皇帝还是去了。

越王已经过来多少年了,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有了进步,看着手下欲言又止的文臣武将,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哼!难道自己会是朱八那个丑八怪吗?用人不疑,贾演明明就是最忠心的武将,就因为不擅言词,总被这些文人,和嫉贤妒能的武将记恨。本王这么英明神武,是不会受挑拨的!

“贾演是什么东西?”那门子颇有炮灰风采,看贾演贾源只有两人,且衣着不是很光鲜,口出狂言道。

“末将怎么没拦……”留守的大将苦笑道,“大帅预估贾演会派人来偷袭,末将也不敢擅离职守,不过已经把最精锐的士卒派给了殿下,杀敌不能,自保无虞。”

卢牧之本来打算让小唐王爷回去的,现在看来不行,也只有尽力劝到:“小王爷误恼,武将,还是要战场上见真章的,那竖子不久是想激怒殿下吗,殿下莫上了他的鬼当。”

贾演心中升起希望,问:“比之越王世子如何?”

贾演孤身一人坐在靠近楼梯的地方,心思百转。

贾源的话很有道理,贾演在心中点头,道:“大致不错,但你要相信哥哥治军的本事,就算他们曾经是匪类、农民,哥哥也能把他们调教成百战之师。”

第二年春天,贾演在山下镇子上请了四个壮劳力,一个做饭的婆子,到山上来修房子。这些帮工的工钱便宜的很,说是老家遭了水灾,又遇兵祸,逃荒过来了,什么都不求,有口饭吃就是。

“好。”贾源破涕为笑。一直都是贾演这个做大哥的照顾他,贾演一倒下,他才慌神了,如今可好了。

二姐儿惊魂未定的进屋,在贾琼没回来之前,二姐儿就已经挨了一顿藤条了,加之父亲死去的茫然,二姐儿整个人都懵了,本以为还要再挨一顿打,没想到贾琼三言两语就把金氏给劝住了。

大姐儿、二姐儿拉着手回屋,二姐儿小声道:“琼儿好生本事,竟劝住了娘,不然,我今晚就不用睡了,保证全身都疼。”

“你呀,可长点儿心吧,父亲已经去了,家里以后肯定大不如前,日后都要靠着琼儿呢。你再这么不长心眼儿,让外人欺辱了去,我都没法儿给你讨个公道。”大姐儿戳了戳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

“不怕,大姐,我看琼儿本事得很,有他在,我们担心什么。”

“他再本事又如何,不过一个七岁孩子。”大姐儿忧心的叹气道,她年纪大些,知道的事情多些,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失了父亲,就是天塌了大半了。

大姐儿、二姐儿两个小女孩的忧心,没有传到贾琼这里。贾琼把金氏扶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坐下之前,还从袖子里拿出手帕垫在石凳上,只说:“石凳上凉,垫张帕子,就算不顶事,也算安儿子的心。”

“好孩子,懂事了。”金氏泪眼朦胧道。

“都是跟着爹爹往日学的,依葫芦画瓢罢了。”

“你爹,你爹那个狠心的哟,抛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就走了,他可让我们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