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伟升让云肖不要太顾虑剧组人的看法,“你越红,你会发现,不爽你的人会越多。你哪里能顾虑得过来,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以后这种事情会很多,咱们这是才开始呢。你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满意,你也不可能任何一方都顾到,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就看值不值了。所以,云肖,有时候不用考虑得太复杂。”

云肖睁了半宿的眼睛,后来梦里就见到了小爸。小爸正在厨房里做宵夜,他走过去。小爸听到动静,便转过脸来熟练地曲起食指对着他额头中间,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轻巧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坐那等着去,一会就能吃了。半夜三更瞎折腾。”

白岸洲曾经要求段宸照顾着点云肖,段宸此时这场面话就说得十分漂亮了,不辞辛苦什么的,连云肖自己都要被他感动了。

正式开拍之前,李树华给每个人讲戏讲了很长时间,包括他的每个镜头想要表达的意图。对于这部电影,李树华有很强的企图心。他的电影几乎都是一部文艺片接着一部商业片。拍商业片是想赚钱,拍文艺片是想拿奖。如此插花着轮换才能良性循环。既不耽误赚钱又能兼顾艺术。

杨扬觉得云肖真的好nice,一点架子都没有。

“想啊。”特别想。白岸洲平息了一下□□,在他嘴唇上又用劲亲了一口,把人从鞋柜上抱下来:“先吃东西吧,今天你肯定坚持不住的。”言下之意,今天他会做很长时间,毕竟旷了那么久了。

“怎么回事?”白岸洲蹙眉问,但是那边半响没有回应。电话一直没挂,过了一会,听到一声车门响之后,才听云肖的声音说:“是两个记者。”

蒋辛庄话音才落,云肖声音已起:“我用你这把吉他肯定不顺手。”

云肖的定位是时尚的音乐精灵,首先一定要给人的感觉就是时尚。着装当然要重点突出自身的优点比如腿部,窄管裤露出脚踝和左脚上的白玉脚链,上面是一件立领休闲小西装,内搭一件带点透的性感黑色低领休闲衫,一条银色吊坠正好垂在锁骨中间位置,整体衣着颜色稍稍偏暗,脚上一双亮色的豆豆鞋反缀一下。

“还不是因为高估了你的智商。”白岸洲叹气。

这两条热门分别被赞了四千多次,留言已经轻松破万。徐蔚然没想到云肖的微博竟然能这么火,她大略地看了一眼,顺手将最新一条转了:#美男子云肖#我们剧组的美男子。

后来下面跪着的那位大臣上来给云肖做示范,导演也亲自上龙椅给做示范,最后的最后是演十六岁的那位还没离组的小童星被喊了过来教云肖要怎么演一位少年天子,小童星倾囊相授,私下告诉了自己的心得,云肖让自己心沉下来,静下来,用心领悟,这才总算找到了一些演好一位万人敬仰的年轻皇帝的方法和诀窍。

“kisskisskiss”

“云肖,你玩yy吗?”

云肖:“手机号码发来。地方你选,记得带合同。先签字后掏枪。”

外面的房间墙上挂着剧组的公告栏,有些角色下面已经用红笔写上了人名,云肖看到了楼讯两个字,于生下面还空着,这真是太好了。看到另一个男一号佟安豪下面写着的名字的时候,云肖顿时愣住了,不是别个,正是那个叫骆继延的。

“行了,你大爷的你没醉还不行吗……你们两个扶一下大哥。”方战钦回身跟云肖讲话,又转回去和庞泊生说:“我送有文,你送大哥。”

天气还是很凉的。白岸洲将鱼竿架好,回车上给父亲拿保温杯。他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根烟,那边,父亲穿着红色羽绒服,带着棉线帽,坐在一片枯黄的草地上,聚精会神,忽然手上杆一提,一条三寸长的鱼就钓上来了。白孟起回身对着儿子笑,那得意的样子真是精神抖擞。白岸洲远远地冲父亲竖了下拇指。

这一下可绝对是非同小可,立即把要暴走的云肖给镇住了。也不伤心了,也不难过了。心里甜丝丝的,又涌上来一些莫名的慌张。小心脏羽毛一样晃悠悠地落了地。小客厅在厨房那边,和这边只隔了一个大玻璃隔断柜,泡茶的两个人看得到的。他两被包坤华和向清看见了。小爸故意的!

服务员上燕窝,很小的一盅。云肖几口吃完了,觉得挺好吃,伸手又想去拿白岸洲的来吃。白岸洲看也没看,一边和方战钦讲话,一边把手边的推过去给他。两个人也不是多亲密的样子,就是自自然然的,让人一看就知是一对。如果云肖是那种轻狂的人,向清倒心里能舒坦些。可惜他年纪轻轻,却很能知道进退。想来他肯定是明白自己的意图的,却很沉得住,谈笑自如,至于当着人面跟白岸洲撒娇使性子了这些就更是想都别想了,表面功夫了得,不愧是混娱乐圈的。

第二天早上,裴铃打车过来接云肖去公司。车钥匙已经配好了。基本就是她在开,不管是公事还是偶尔办点私事,云肖从来不过问,只要不耽误到他用车,车基本上是随便她开。

“嗯。”

“干嘛?”白岸洲没好气。

哎,人总是在错过了之后才能分得清到底哪个才是好的。可是,白岸洲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她一岁眼里永远只有她的大男孩了。也许,早已经就不是了。只是她还在感觉良好地自以为是。

“……”这都几点了啊,他都吃过了还吃什么吃啊。他这里纠结地不成样子了不得的大事,小爸那边云淡风轻更本不当一回事嘛。关于那个女人都不解释一下吗?

云肖前后录了两三遍。显然这是谭伟升的功劳,副导演很愿意卖他的面子。有经纪人全程跟着就是不一样。更关键的是,云肖竟然有助理了。这是让楼讯比较吃惊的地方,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刚进公司的新人而已啊。

“壶要高高悬起来,高冲低斟,这就是凤凰三点头。”

今天无风,太阳刚好,很利于拍摄。广场上一大群年轻人已经在等着了,包括昨天舞蹈教室的那六个人。导演,两个外国摄影师,各种灯光道具师,摇臂摄影机一切都已经就位。远远的地方已经围了几个人在看了,都在疑惑,是什么人在拍啥呢?看到有车开过来,都纷纷把手机掏了出来,看见车上下来的三个人全不认识,又纷纷将手机揣进了包里。

音乐开着,几个人在舞指老师的指挥下,配合着练了能有一个多小时。都是行家,排得非常快。休息的时候,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围上来跟云肖打听签约的事情。她们好羡慕,也很想签在方石做艺人。忽然那边一个大男生对着手机叫了一声,“快看微博,影帝段宸一小时前出了车祸!”

“很喜欢的那种吗?”这下声音大了一点,也有了底气。

这其中自然也有人追到了云肖的微博,然后发现了云肖微博里的那些诡异的留言和网友们发给他的cp白岸洲。于是立即就觉得老公是霸道总裁什么的真的好萌好萌啊。怎么我才发现这一对。于是立即了自己的好友赶紧来参观一下。更有那种既粉云肖又粉了乔飞宇的,于是果断地白岸洲,留言全是:喜大普奔,孩子都生了;到底谁是老公谁是老婆?我要被逆cp了尼玛。

白岸洲开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云肖埋在被子里,听到门响,立即就一动也不动了。

早上心情闷闷的,结果下午更厉害,拍的是医院里的几场。云肖只有一场戏,是哭戏。被排在了后面拍。没办法,宋君非和乔飞宇的戏剧组肯定是要先拍的,没有让大腕等新人的规矩。

一顿饭着实吃得太快了。酒店到宾馆的距离又着实太短了。约会就这样结束了。

云肖点了点头。既然是公司的安排,云肖纠结了一下,还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毕竟有车真的是很方便啊,每次看到宋君非和乔飞宇带着助理们潇洒地钻进保姆车里也不是不羡慕的。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九点多钟商场已经开门营业了,即使不是周末,商场也已经有不少人了。见这边在拍电视剧,慢慢地都围了过来,这倒合了张导的意了,马上就是扇巴掌戏,群众演员这会多得都不用群演了。人一多,自然就有了能认出乔飞宇和宋君非的影迷。有年轻活泼的直接就冲上去找宋君非要签名了。助理们这种场面都是见惯了的,十分娴熟地将影迷挡在一个合理的距离之外。

这话明摆着是要宋君非把位置让出来。宋君非笑着站了起来,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温柔大方得体,“白总客气,你的客人,应该的啊。”

有人已经开始在车上吃东西,吃自己准备的干粮。云肖想下次自己也要准备一点吃的。

后来,云肖成名了成熟了以后,面对新人的时候他总是提醒自己多一点耐心,不是他特别宅心仁厚,而是看到对方那个样子,他总是会想起那个满脸通红,又紧张又羞愧的自己。

“嗯。你动作好快。”一出来就看到了。好想问小爸有没有到自己的微博下面去看留言。云肖有去刷小爸的微博留言,但是都没有人在他微博底下讲老公这两个字。难道网络大军也知道要害怕他吗?

白岸洲关注人那里显示的数字发生了变化,从零变成了一,云肖点开,一时间心情无比雀跃,立即大叫了一声从位置上蹦了起来:白岸洲唯一关注人“特立独行的云肖。”

云肖打车走了,至于别人晚上怎么处理安排的,他不清楚。

对方显然是这圈子里资历颇深的老人,听声音三十几岁的样子,云肖这话一出他不由自主就笑了,“大家都是公平竞争嘛。主要是经过我们的观察,觉得你不管外型,还是学历背景都很符合我们签约的条件,我看了你这次的影像资料,你演得很不错。相信你生活里也不是那种羞羞怯怯的性格,但是你眼神很到位。而且现在的小姑娘就是喜欢你这一类型的偶像。所以我们才决定先找你谈。”

回老家的小辫子男一时半会回不来了,经理问云肖愿不愿意来常驻,每天晚上唱一个小时。云肖是想来的,但是也没表现得那么急切,没当场答应,说还要考虑一下。

“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那边的评委已经开始点名了,虽然是个问句,但是显然是不需要否定答案的。

“那等我想到了再说吧。”云肖不说,是因为不能说。时机未到。白岸洲不知道,就觉得这哭包子挺可恶,故意兜圈子。

“云肖的电话发过来。”电话打通的时候,白岸洲的柯尼塞格已经在开往云家的路上了。

“还是你痴痴地暗恋着,他完全不甩你吗?”

“头疼吗?”李有文摸着云肖的小脑袋问,他额上撞了一个大紫包根本没消。云肖之前对着玻璃看了,当场吓了一跳。自己现在真的是要多丑有多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真的已经丑到了吓哭小朋友的地步了。他后来在车上,到了医院里,挂号,急诊,白岸洲都是陪在一边的,这说明小爸还是关心他的。但是他再没有和白岸洲说过一句话,也不愿抬头看他,就一直低着个脑袋,离小爸三步远。还一直用手遮着额上的大紫包。此时他用眼角瞥了一下站在电梯吸烟区那边吸烟的白岸洲,轻轻晃了晃头,折腾到现在,他其实是累了,有点想睡觉。

一个姑娘刚要站起来,梁小博立即一句不会喝酒。他们两个中午都喝那么多了,还没完全歇过来呢,晚上这再喝肯定得出洋相。

云肖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脑子里控制不了地还在想着之前见到白岸洲的那一幕。

云肖下了车,一路飞奔着上了十八楼,刚出了电梯,就看到走廊里头一个房间门口围了两三个人,有男有女,衣冠楚楚,正不厚道地一齐咧着嘴笑呢。

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要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竹子当收你不收,荀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余两手捡忧愁。连就连,我两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小爸!不要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