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不远送。”
真难喝!
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他懒懒的走进了照水楼中,掌柜引着他在三层寻了一个临街的位子坐定。亦将斜靠在坐榻上,居高临下的向那边看了过去。
而萧予归又是谁?
背德而行,祖师如何能应允。
亦将的拳头微微握紧,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出一个讽刺的表情,不知道是讽刺萧予归对自己的了解还是自己安排的失误。
既然命运可以把它属意的人打磨成最合适的王者,为什么他不能同样选择出最合适的王者?
男人身着古怪的衣衫,带着兜帽,衣服上缀满了宝石和绫罗,一看起来就华丽非常生怕走在街上别人看不出来他是王公子弟的样子。
亦将停下脚步,轻蔑的笑了笑,口气中都是无所谓。“小子于西域之人手中得到此题,赶到颇为有趣,顺手在照水楼问过了杨公子。不知为公主所做,还望见怪。”
林羽姬看到横插一脚的夏琪,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开心。“夏琪公主……”
苟富贵,勿相忘。这句话说来简单,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在林羽姬看来,亦将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用自己的功劳给明湘换了一个未来,只能说是明湘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你若信我,这件事便交给我处理便好。”往事历历在目,誓言也犹在耳畔。
只要他之后扬言杨京害死了先帝,不论能不能找到尸体,杨京都会被逼入绝境。只不过没想到阴差阳错,先帝居然真的选择了假死的方法,
亦将露出了一灿烂的笑容,看得林虎心中一紧。
打个比方,如果汉朝不存在了,唐宋元明清也会不存在么?答案是:未必。即使汉朝不存在,也会有其他的朝代出现统一乱世,如果乱世再久上一些,可能连魏晋南北朝都没有,直接李世民统一了天下。
“只要保持气管通顺,可以正常呼吸,林校尉自然没有大碍。”他笑了笑,看到林虎的脸色,又踩了一脚,帮助林虎呼吸。
他一边说一边撕下自己的袍袖抱住手掌,使劲扯过亦将手中的金丝,狠狠瞪了他一眼。
诚然,坚韧无比的丝线若是延伸到极细的状态,就可以如快刀一般锋利。但是,光凭这点手段可不足以让亦将有力气与四匹马同时拔河。
“校尉气量委实不错,拔河拔不过,就把马给杀了。”亦将的唇角一勾,“怎么,现在比试输给了本将,所以也要把本将一并杀掉吗?”
或者说,他其实现在也没有力气躲闪了。只能任凭刀口割破自己的衣袖划过,然后一枚铁钉从他破裂的袖口之中掉了出来。
“留着这些偷奸耍滑,连一个黄口小儿都对付不了的畜生,还不如趁早清理掉,好给有能力的人腾地方。”林虎紧紧咬住了‘腾地方’三个字,暗讽亦将也就和这些马匹一个等级,只会搞小聪明,并没有真本事。
亦将叹了口气,无奈地摇着头。“让大人见笑了。”
聘之为妻,奔之为妾。不论真相是什么,她堂堂明家唯一嫡女明二小姐,早已许了杨京却自贱卖身给了亦将,成为了亦将对付杨家的道具。这一切说起来,她比妾更不如。虽然,在她做下这个荒谬的决定时已经做好了承担这一切的准备,但是此时面对着这些奚落,却格外让她痛心。
亦将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似笑非笑。“只是,并没有碗慈被抓获或斩的消息吧?”
亦将看了看陈平,又看了看王意,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话。
之前他在宫变的时候没有注意过亦将的长相,直到听到了身边的小黄门描述,才知道对方只是一个和他年岁差不多之人。
除此以外,君穆也曾提起过。相比于只在白衣中声名显赫的‘第一才子’杨京,朝臣之中便有王意的算学,鲁靖的工学,王羲的画艺与陈平的文章为四大技艺,远胜于他,纵是楚国之内也难寻敌手
宫宴被安排在了项长登基大典后的第三天。
与虎谋皮,原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元帅吴停已死,洛阳兵权尽归我手。只需强令之下,几名酷吏足以收拾那些舞权作乐的废物,哪里犯得上召集诸侯。如此行事,恐怕令人生疑,反而给诸侯造反的借口。”
亦将把茶杯放在床上。
他在说话之前,身体已经做出反应,干脆的跪在了王苏面前行了弟子礼。“弟子亦将,拜见师父。”
如果连王达都说看不懂的书,想必他也是看不懂了。
亦将取出的信封看上去沾着很多污渍,除了揉皱以外还带着些异味,明显是被主人贴身保存了许久的重要之物。
君穆也就算了,亦将只不过是把她从藏身的地窖中找了出来而已,怎么还成救命恩人了?
听到亦将的话,士兵们没用多久就接来了明湘。
他毫不犹豫的抄起公主屋子中的椅子,狠狠地往门口处稍微向内一些的地板砸了下去。
“这就是杨大公子求人的方式?”
杨京动都没动筷子,声音有些冰冷。“先生这是看不起二皇子吗?”
小黄门对项长点点头,然后走上前去高声宣布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林耀护驾有功,舍身忘死,其忠义之节令万岁感动。今赐封林耀忠勇侯,赏黄金万两。领……尚书事。”
“如今陛下刚死,这如何能……”林羽姬泣不成声,没有直接接下林耀的话。
他不是讽刺亦将,而是讽刺自己。
亦将点了点头,顾不上检查高良的伤势,追着杨京的踪迹进入了一片宫殿楼宇之中。
杨京拼命一咬牙,作出了一个决定。
在楚国之中,即使是身为文人的世家子弟也皆是从小开始在家中习武。虽然杨京身边也是侍卫环绕,但如果真的抡起功夫,恐怕就连侍卫长杨青也未必胜得过杨京。
一旦皇帝开口斥责林耀率兵杀入内宫,图谋不轨,甚至对太后动手,意图谋反。现在恭恭敬敬跪在大殿之下的禁卫军便会立刻改变立场,将林耀当场击毙于此。
战争可以因为‘一个苹果’这种荒谬的理由开启,但是就算这个理由不存在了,也会有另一个荒谬的理由。
“杨公子果然不辱没‘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号。”亦将脸色挂着玩味的笑容,果断的承认了下来。
密道比起亦将想象中的要宽敞一些,看上去离挖掘以后有了些年头。地道的地面上铺满地砖,上面还雕刻着些图案,看来是内宫始建时便有的。
恐怕……并不会是件简单的事情,林耀叹了口气。
亦将半低着头,似是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李校尉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亦将也认为交给校尉更为妥当。”
捧着圣旨的小太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怯怯的看向太后。杨氏微微点了点头。小太见打开圣旨就清了清嗓子,准备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现在尸体脸上又是粉又是血,还有太后刚才抽出来的指甲印,谁能看出来是不是皇帝本人?
当林耀带着群臣步入大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描金实木的灵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