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见视线里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捡起了地上已经熄灭了的灯笼。
秦毅转身一眼便看到了墙角处露出来的一截淡青色的裙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那幅画轴击打在来人单薄的肩膀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后弹落在地上。
一直坐在秦毅肩上的谨郎盯着那对黑白对比明显,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忍不住眨了眨大眼睛。
林挽夏握紧了手中的杆子,骨节处因为用力而泛了白,虽然抢走了妤娘的灯笼,可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一双桃花眼淬了毒一般狠瞪着妤娘。
青州城内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从东头到西头的街道两边架起了两道长长的灯笼,图案形状各不相同,点亮了整条街道。
躺在地上的家丁们见状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妤娘被她的话给气白了脸,还真以为她林家主母是个香饽饽,是个女子都稀罕?
妤娘声音柔和,语气却坚决,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
秦家如今就只剩下一个秦毅还单着,想来便是给他说媒的吧?
没有人知道先前的她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当她见秦毅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刹那,她心中产生的震撼。
一碗粥见了底,她有些意犹未尽地伸出粉舌舔了舔唇角,像是偷吃了鱼干的小奶猫一般,看得秦毅眸光一暗,微哑了嗓音询问:“还要吗?”
尤其是秦毅的眼神,隐含着杀气,看得她浑身抖个不停。
妤娘全身绵软使不上力,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出口的声音嘶哑干涩:“大娘,我没事。”
男人的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时沾上了鲜血,方才一个巴掌打过去,一个血淋淋的巴掌印便印在了妤娘的左边脸颊上,衬着那苍白的脸色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若是等明天秦毅回来她告了状,秦毅倒时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一想到那人骇人的气势和阴厉的眼神,云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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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了她?”贾氏猛地拔高了嗓音,“她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就这么简单的休了她?”
无论如何他也要尝尝这个小寡妇的滋味,可不能便宜了秦毅。
云珠瞬间脸色惨白,心中慌乱如麻,面前仍强自镇定道:“你胡说什么呢!秦毅哥和大娘早早的就回了娘家哪里来的私会?”
妤娘有些惊讶,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他会突然再梦见当初被刺杀的场景,想来应该是被之前在城中发生的意外刺激的。
想到年后不用再见到那张生厌的脸,堵在心头上的一口恶气这才消散,林挽夏抬脚正准备离开时,这才发现父亲正脸色难看的紧盯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随后又抬头对着前面的两人命令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做了他。”
饺子:先是嫌我丑,然后只吃我,就问你脸疼不疼?
秦氏这才掏出最后一个红包给秦毅,意味深长道:“这是今年最后一个红包了,等你明年成了亲,红包就直接给你媳妇了。”
秦氏的手法包饺子,不再妄想超过秦毅。
妤娘低头看去,发现那幅快要完成的“福”被剪出了一个缺口。
秦家整个院子隐在无边的夜色中,唯一的光亮皆来自夜空中那一轮圆月。
云珠是嫁了人的,却偏偏看秦毅的眼神很暧昧不说,叫得也极亲密,让人很难不误会什么。
谨郎第一个迫不及待地下了车,云珠跟在后面,最后一个下的是妤娘,秦毅担心她摔倒,伸出双臂虚扶着,直到人安全地站在地面上才收回手。
心里盘算着待会进城要买的东西,直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才回过神。
妤娘一怔,愣愣地看着他收拾了碗盘出了屋子。
鼻翼间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手背上,带起一阵阵轻微的颤栗。
身后站着的女子如花朵般娇艳的面容微微发白,一双水润清透的杏眼瞪得圆溜溜的,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时隔多年,秦毅从未将这事放在心上,遂不甚在意道:“我从未放在心上,你也无需再介怀。”
……
秦氏急匆匆的赶来对着新房里的来生奶奶歉意道。
两人抬的花轿旁跟着身材矮胖,一脸喜气的媒婆,后面跟着的几人吹吹打打,一派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