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娘给城里林大户家的两位千金上琴课的时间是申时到酉时,共一个时辰。

妤娘含糊的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厨房,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那大娘我就先去睡了。”

云珠她爹也是做的绝,女儿接回家没两个月就开始帮她议亲,最后嫁给了村长家的小儿子。

在妤娘有生以来的记忆中,她一直觉得父亲是高大伟岸的,可面前的男人比父亲还要高出半头,高大的身躯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之所以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梦是因为三个多月前她刚亲身经历过。

妤娘闻言有些无奈,合着到最后是怪她回来晚了,还不是给这小家伙买糕点耽误了。

妤娘一跨进院子便听到谨郎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含糊不清的“娘”,明明一个才四岁大的小人,哭起来嗓门倒不小,怕是要将这屋顶给震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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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到现在还没来是有什么事吗?二小姐可知道?”

林挽秋往窗外看了看,似是才发现长姐迟迟未来,“我也不知道,夫子是知道的,长姐她,平日里都不爱搭理我。”说完忍不住咬了咬下唇,神情之间有些委屈。

妤娘闻言皱了皱秀眉没再说什么。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对林挽夏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林挽夏是嫡出,甚是不喜庶出的林挽秋,平日里对这个妹妹不是爱理不理,就是出言讽刺两句。

林挽夏更不喜的还是她这个夫子,她刚来授课时林挽夏便天天不来,后来这事不知怎的被林老爷知道了,被训斥了一顿后,来倒是来了,经常迟到不说,课上还总是对她挑刺,她都不知道哪里惹了这位大小姐的不喜。

正在这时,门口厚重的帘子被挑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水红色比甲梳着双髻的丫鬟。

妤娘认得这是林挽夏的贴身丫鬟,名叫芳菲。

芳菲进了暖阁随意地扫了一眼妤娘,然后对着林挽秋行了一礼,“见过二小姐。”

然后才对着妤娘语气傲慢道:“我们大小姐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不来上课了,特地遣了奴婢来告诉夫子一声。”

妤娘神情平静,看不出丝毫被不尊重的愤怒,“既然如此,便请大小姐好好休息吧。”

没有看到妤娘生气的样子,芳菲有些不甘,但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便出了暖阁。

“芳菲也太目中无人了,怎能对夫子如此无礼,也不知长姐平日里是怎么管教的。”

林挽秋低声抱怨了一句,说完见妤娘没有任何反应又忍不住接着道:“中午用膳的时候长姐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妤娘看了一眼林挽秋道:“既然大小姐不来我们便开始上课吧。”说完便转身坐到平时上课的位子上,拨了几下架在面前古琴的琴弦试了试音。

她的琴技曾有幸得到过一代大家韩宋的指点,再加上她领悟力强和勤奋练习,在京中多才多艺的贵女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昔日当好来发展的一项才艺如今居然成了她赖以生存的手段。

由此看来,人果然还是要多学习的,毕竟谁也说不准学到的知识哪一天就派上了用场。

林挽秋见面前的女子仍旧无动于衷不免心生了一丝恼怒,这人真不明白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她都暗示得这么清楚了她竟还能忍得下去!

罢了,就算妤娘生气又能如何,还不是照样拿林挽秋没办法。

妤娘试音过后便开始讲课,边讲边示范,然后让林挽秋练习,看到错误的地方便指出来。

只是林挽秋今天不知怎的,总是不在状态频频出错,妤娘正想打断的时候她突然停了手中的动作。

“夫子知道长姐为什么……不喜欢您吗?”林挽秋问道。

妤娘一愣,这个她倒还真不知道,不过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不会在林府一直教下去。不过经林挽秋这么一问,想必她是知道原因的。

林挽秋也不等妤娘回答,便自顾自地道:“其实在夫子之前是一位梁夫子教我们习琴,那位梁夫子不仅长得丰神俊朗且温文尔雅颇有才华,我长姐她……渐渐地就喜欢上了梁夫子。

但是这事后来传到了爹的耳朵里,爹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将梁夫子赶出了林府,所以长姐才不喜欢夫子的。”

林挽秋说完便偷瞄妤娘的反应,这样无端端地被迁怒任谁都会有些怨言的吧?

她本来不想说出这件事的,若是不小心传到了爹或者长姐的耳朵里她必定没有好果子吃,可是不说出来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她林挽夏就可以想不来上课就不来,而她就要乖乖的坐在这里听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寡妇对她指手画脚,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再说了,如今这个寡妇是动不得林挽夏,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想到今天午膳时爹爹突然宣布的决定,林挽秋不禁看了看妤娘的脸。

肌肤莹润白皙的小脸上,眉不扫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