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顾昔憋不住笑了出来,心说这哥们儿也真损,给一大美女起这么个外号,不过既然敢当面直呼,这位怕是也有些来头的。

雷樱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又是委屈又是恼怒,气咻咻地叫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认为安子明在这件事上有嫌疑!分析案情就要客观冷静,一切都要用事实证据说话!我有错吗!”

对这样一位在民众中有着良好口碑和威信的干部采取任何措施都应该谨慎稳妥,借着开会的名义将安子明扣留不放无疑就有些不妥,而后搜查安家的举动也显得过于急躁了,虽然的确现了安子明受贿的证据。

顾昔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自语道:“那为什么电话打不通呢?”

知子莫若母,谭秀琴听顾昔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就知道儿子这回是动了真怒,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被伤得不轻?重重叹了口气不再劝说。

“明儿就搬!”谭秀琴几乎一刻都等不了,“我给你小舅舅打电话,让他明天过来帮忙搬家!”

顾昔结束了高考,娘俩儿趁着夕阳红霞索性散步回家,傍晚的轻风拂去了白日的浮躁和酷热,顾昔搂着老妈的肩膀有些心疼,这几天可把老妈熬瘦了不少。

他长这么大就只在顾昔手里吃过大亏,当着全校学生的面给揍得哭爹喊娘,结果顾昔什么事都没有,他却挨了个通报批评。

快步迎上来的丁子元大声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个后门我来给你开!”

宋时穷画蛇添足的嘱咐反倒显出了他的怯懦和浅薄。

顾昔向着黑暗摆动手臂,脸色难看,“拜托!这位大哥,杀人不过头点地,好歹留点面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明哲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沉声道:“劫匪提出了由你交换人质!”

怵目惊心的鲜血在陈思白色的衣襟上渲染扩散,如同一朵血色之花缓缓绽放。

当初分析徐金海背后的大人物时却是忘了这个人……

失去了平衡的陈思惊慌之下想要抓住前方的椅背,结果让顾昔扶了个空,顾昔的手指擦着陈思的穿到了她的腋下,用胳膊挡住了几乎被甩出座位的陈思。

无关信任,而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他说出来恐怕非但没人相信,甚至会以为他被电出精神病了……

安馨哼了声,斜着眼睛睨他,“你现在的心情很好吗?”

顾昔微微一怔就反应过来,老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徐金海就算有平湖富之称,终究也只是个商人,与安子明既无深仇大恨,身家生意又全在其治下,哪来的胆量陷害手握大权的常务副市长、下一届正印市长的大热门?他的背后肯定另有大人物给他主使撑腰……

安馨身子一僵,扭头将面孔埋在顾昔的肩头嘤嘤地哭泣起来,泪水仿佛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一不可收拾,很快就将顾昔的T恤溻湿了。

在这个过程中,“九月”将充当防守方。

雷樱挺腰的动作让她原本就傲人的高耸双峰更加突出,惹得既要看路又舍不得错过美丽景致的顾昔暗呼要命。

虽说自从融合了庞大的资料库后,顾昔的心智以难以想象的度迅成熟,可毕竟本身只有十八岁的年纪,到底还有着几分年轻人的心性,把雷樱瞪大的绝美眸子里射出的震撼和难以置信看在眼里,心头便有些暗爽,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道:“路上车少。”

他们大概八点半左右从平湖出,到江州市区还没过完六月八号,不到三个半小时六百公里,雷樱不知道驾车往返两地多少趟了,这次用时最短。

在高路口车子停了一下,雷樱给栾波打了个电话,询问他所在的具体位置,顾昔对江州地理一无所知,车子再次启动就换成了雷樱驾驶,到这时她还有些后怕。

问清了地址,雷樱侧头看顾昔,还是那副平淡沉静的表情,“你真的不打算通过警方解决?”她问。

顾昔这一路上也反复衡量思索解救老爸的法子,警方固然人多势众、装备齐全,可凡事有利就有弊,警方行事到底有规章制度约束着,人多嘴杂,若是走漏了消息,反倒平添麻烦。

他更担心把虎头逼得狗急跳墙反而弄巧成拙。

顾昔把度降了下来,问雷樱:“会不会让你为难?”没正面回答雷樱的问题,却也等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雷樱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只当他还想像昨天那样单枪匹马以身犯险,苦口婆心地劝道:“顾昔,我知道你很能打,可你也听到对方有十几个人呢,虽然没有枪械,可这么多人也不好对付!”

顾昔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对雷樱的关心也颇为感激,朝她笑了笑,“我有分寸。”

雷樱意料之中的没能改变顾昔的想法,她虽然比顾昔还大六岁还多几个月,不过她也清楚就心智算计而言,自己和顾昔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对少年老成的顾昔,年轻等于幼稚这种说法简直就是悖论。

既然顾昔这么决定,必然有他自己的考量,对顾昔,雷樱有着近乎盲目的信赖。

不过说到底和林虎那种悍不畏死的劫匪不同,虎头这些人只是在江州地面上混的而已,好勇斗狠或许还有几分能耐,真要让他们拼命杀人,怕是还没那个胆气。

其实雷樱真心也没把这种人放在眼里,摸了摸身旁的小皮包,硬邦邦的触感让她心头大安,真动起手来也不见得就会吃亏,再说还有栾波呢。

按照栾波的信息,车子驶入南关区,如市中心那般林立的高渐渐少了,建筑变得破旧低矮起来,道路也变得越来越狭窄。

不算江州下辖的几个县,江州市区除高新技术和经济技术两个开区外的五个区,位处市中心的朝阳区是出名的富人扎堆,而南关区则是另一个极端。

这里地势底低陷,每逢雨季常水涝成灾,解放前便是穷人聚居,解放后因为江州的经济展重心失衡,这里始终没有展起来,靠近市中心还好些,外围基本上都是连成一片的棚户区。

南关区人的穷和彪悍同样出名,而且极为排外,打架群殴屡有生,十几年年甚至生过卖猪肉的因为二两肉与顾客争执,愤而操刀杀人的事件,就算是江州道上,南关的人也是公认的难惹,所以南关区又有难关区的别称。

不过近年东平省市领导层逐渐开始重视南关区的问题,制定了一系列的开计划,棚户区已经开始逐步拆迁。

顾昔听着雷樱讲述南关区的传说,心下暗叹真是每个城市都有阴暗面,就连江州这种省会城市也不能例外,栾波所说的地点位于一片划为拆迁区域的棚户区里,周围的住户应该已经搬的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点昏暗灯光无力地在黑夜里挣扎着,有着苟延残喘的绝望。

雷樱在一条十字路口稍稍停顿,拿起电话还没拨号,就见对面路口亮起两道车灯,闪了闪就灭了,雷樱对顾昔道:“是栾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