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暄笑道:“走,咱去凑凑热闹,说不定有闲事可管。”7788小说网。⑻ooxIaoshuo

张媛璟涩声一笑,幽怨道:“你就爱逞英雄。”

慕容暮雪这才望向左涵,傲然道:“目中无人?是谁目中无人?你们擅自在此了断私人恩怨,还杀人行凶,又可问过此间主人?”左涵一怔,道:“谁是此间主人?”慕容暮雪道:“区区在下。”

左涵见这男子似乎与张媛璟相识,于是问道:“敢问阁下是哪一位?”慕容暮雪好似不闻,兀自对张媛璟说道:“即使他们误解你,要杀了你,也无关紧要吗?”张媛璟点了点头,微笑道:“你能在这时为我站出来,我已知足,其他的事都无关紧要了。”

张姽婳面有愧色,默不作声。邢宗毅脑子没有邢斌转得那么快,道:“爹,将这小子交给他们,咱们拿什么来引……”话还未说完,便被邢斌便喝止:“住嘴,你懂什么!”郝汉闻言,心中一动,立刻理会了邢斌的用意,道:“这个人我们可不要。”

叶衡又望向郝汉,道:“阁下好生面善,咱们在哪儿见过吗?”郝汉道:“当日在干云庄,老兄一声大吼,把我吼得从屋顶上掉了下来,老兄忘了吗?”叶衡略一思索,道:“是了,当日阁下在干云庄大展身手,在下鲁莽,冲撞了阁下,恕罪恕罪。”郝汉笑道:“好说,好说。”叶衡道:“不知阁下为何会与我们家小姐在一块?”

郝汉见邢宗毅飞跌的形状和方才自己被震飞之时一模一样,而他所受伤势也与自己相差无几,登时明白这病汉是在帮自己讨回邢宗毅的那一记偷袭,心下甚是感激。

老妪听郝汉这番话好似在替张媛璟开脱一般,当下再无迟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毅儿,起身!”对面的青衫男子立刻离座闪到一旁,老妪一掌击在桌子边缘,桌子贴地飞旋,朝郝汉这边袭来。郝汉一把拉起喻雨芙,离座闪开,两桌相撞,激裂而开,碎木四溅,其他食客与店家见状,大呼小叫,各自四散跑开。郝汉哪想到这老妪说动手就动手,怒道:“你这老太婆好没道理!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赵老汉便停了下来,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郝汉忙问:“那后来呢。”赵老汉缓缓道:“后来乌云又遮住了月亮,周围又黑了下来,那灰狼拖着伤躯走了,而那最后一个猎户幸存了下来。后来,那猎户养好了伤,也没有去官府领赏,从此也不再狩猎,来到了这家马场,做起了马倌。”

郝汉自己也不清楚个中缘由,搔头思索,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怪蟒整个身体都浸泡在这混有雄黄的湖水之中,当真是又惊又痛,不断出凄惨怪叫,身子在水中扑腾挣扎,激起大片水花。灰狼趁机扑入湖中,一口咬向那怪蟒脖颈七寸之处,嗤的一声,鲜血从怪蟒脖颈中激涌出来,灰狼一击得手,立刻凫回岸上,等待怪蟒鲜血流尽。

郝汉奇道:“独孤先生,听你所言,你体内似乎既有纯阳内力、又有至阴内力?”独孤伯劳淡淡道:“我天生异体,体质有异常人,可将阴阳二气氤氲和合。”顿了顿,问道:“郝汉,这个法子你可愿一试?只要纯阳之体一成,你便可修练阳炎真气,自行驱除毒质了。”郝汉道:“我已是死马一匹了,先生请随意施为罢,若能活命自是最好不过,若是出了差错一命呜呼,那也只能怪我时运不齐了。”

孙广才双眼皆瞎,只听见孙长才惊呼,却不明就里,心中着急,问道:“虎头钩鞘到底怎么了?”孙长才将所见的与他说了,孙广才听完,叹道:“老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孙阔才已然无话可说。

这一日中午,两人到得嘉兴城中,找了一家酒肆打尖,点了些饭菜,饭菜还未上来,两人便商议起接下来的行程,郝汉怕有璇玑教的耳目环伺在侧,不敢大声,离近她耳边低声细语,喻雨芙则在郝汉手心里写着。两人这般问答交谈间,一个细锐的声音钻入他们耳朵,那声音道:“师兄,你瞧那边两人,好没矜持,大白天在这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也不怕羞。”又听一个温润的声音道:“师弟,咱们只管赶路,途间莫理会旁人的事。”

张媛璟等人的武功显然高出这些护院许多,交手不一时,便有七八名护院被毙,郝汉见状,焦急不已,心知照这般下去,再拖得一时,所有人都难得逃脱,心想:“先制服了莞菊再说。”一个懒驴打滚,骨碌到一个护院的尸旁,拾起他身旁的一柄钢刀,回身一刀,逼开追来的莞菊,跟着上步欺近,一刀斜掀,硬生生地将莞菊手中长剑荡开,刀锋蓦地一转,已架在莞菊的脖颈旁。

郝汉道:“你哥哥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外面有好多坏人的。”喻雨芙写道:“那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郝汉也不知自己是好是坏,若说好,自己平日里捉狭狡黠,轻浮孟浪,连自己也常常自嘲品行不济,若说坏,自己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颇为尴尬,搔了搔头,轻咳了两声,以掩困窘之色。

郝汉道:“贼婆娘,我要走了,咱们后会有期罢。”牵了马转身要走。颜卿妍忽然“诶”的一声又叫住了他,郝汉转身问道:“还有事?”

众人都凑过去观瞧。忽听一人叫道:“这定是烬屠指无疑!”喊话的是燕谷风,他的语气神色颇为激动。无受问道:“燕施主何以这般肯定?”

却见郝汉解下背后的布包,取出刀来,道:“你不提醒我,我反倒忘了,这里可有钱老头的亲眷吗?”钱珺瑶走上前来,道:“我是。”郝汉道:“钱老头是你什么人?”钱珺瑶道:“是家父。”郝汉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把刀递上,道:“这刀我本来就没想要,是那你老爹自己不要的。”钱珺瑶微有诧异,欠身道:“承蒙赐还。”正要去接,忽听“咻”的破空之声传来,郝汉下意识地举刀一格,“锵”的一声,一枚钢钉坠在地上。

施冷回身冷笑道:“可笑!就凭钱万里那点庄稼把式,还须我枉费四年的时间来杀他吗?”余万方道:“那你潜伏在此是为了什么?如实道来,否则休想走出这里半步!”施冷斜睨冷笑,傲然道:“我要走要留,你们谁又能左右得了?”此言一出,在场群豪皆是忿然,有些血气方刚、性子好强的江湖豪客已然按捺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刘翰逸微微一笑,道:“他是叶衡叶大侠,是喻大侠的随从,当年河朔**十二水寨、四大旱寨围攻中州正道五大门派,喻大侠闻讯,带着叶大侠连夜赶去支援,只二人之力,便突入千人重围,连斩九枚**寨主级,解了中州武林倒悬之危。叶大侠内功深厚,棍法、刀法皆是卓绝不凡,一身横练功夫也委实厉害,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江湖上也是鲜有敌手。”

颜卿妍大失所望,又恼上心道,怒道:“我不理你了!”嘭地一声重重合上房门,郝汉呆呆地立在门外,搔头挠耳,心中大惑不解。

红衣女子伸手点了张迅几处穴道,转身打量了颜卿妍一番,微笑道:“小丫头,你人生得这么美,下手却恁地狠,我侄儿跟你有过节吗?”不待颜卿妍答话,郝汉便抢着笑嘻嘻道:“姊姊,你也生得这么美,下手怎地也这般狠?这位姑娘方才若是挨得你那一掌,那还得了?”红衣女子娇笑一声,道:“啊呦,这位小哥嘴可真甜,不过你却冤枉了姊姊,姊姊若是真下狠手,你这小相好这会儿怕是已成了毒人儿了,你要怎么谢谢姊姊?”

被儒生唤作项师兄的正是那黑面虬髯客,他道:“须得在半途找个宿头,莫要贪了行程。店家,中途可有什么村镇吗?”伙计摇头道:“没有,不过途间七八十里处倒有一所庄院,听说那儿的庄主豁达好客,几位客官尽可到那儿投宿去。”儒生点头致谢,道:“师父命咱们明日午间在干云庄取齐,总算没误了时辰。”

霍宽肃然生敬,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面涅将军!”郝汉笑道:“老哥也知道狄将军。”何月娘道:“听闻狄将军武艺高强,当年曾杀得西夏兵望风披靡,难怪小兄弟年纪轻轻,武功就如此厉害,原来是名将的高足。”郝汉笑道:“大嫂见笑了,我旁的功夫可稀疏得紧,全靠这套狄将军的刀法撑台面,这刀法若是在狄将军使来,自然是十分厉害,可是我资质太差,笨得很,当初学这刀法时又时间仓促,并未学全,在旁人面前耍耍还成,在大哥大嫂这样的高人面前卖弄,没的辱没了狄将军的名声。”

那汉子又斟了一碗,道:“军爷慢喝,小的日里刚好捉了一尾鲥鱼,还新鲜着,这便着浑家烹了与军爷佐酒。”郝汉笑道:“不必劳烦,老哥自去方便罢。”

众官兵闻言,精神一振,立刻合围了过来,将三人圈在当中。郝汉昔日沙场鏖战,孤陷重围已是家常便饭之事,现下被这许多官兵围住,不但不怯,反而激起了昔日从军时的烈性,豪气陡生,哈哈大笑,道:“当真是百口莫辩了,如此更好,与其啰里啰嗦地夹缠不清,不如这般真刀真枪大干一场,也好让我痛痛快快地宰了你这姓朱的直娘贼!”但目光缓缓扫过众官兵,便即转念,心道:“昔日战场之上,杀的都是敌兵敌将,当然可以放手相搏,眼前这些人却都是过去同吃同寝、一起赌钱喝酒的弟兄袍泽,我又如何下得了手?我方才还说不会为了保命而出卖弟兄,若是连同袍都可杀害,那么跟朱仲为这种宵小之徒又有何分别?”又想:“贼婆娘说得有道理,依眼下状况,倘若真打起来,我们三人恐怕谁也休想活下来,官府要生擒我,我若束手就擒,他们定会将我押往官府,押解途中,在这许多官兵的注目之下,朱仲为也不敢害我,只消我到得官府,便可将事情的始末原委说与知县老爷听,到时自有分辩处。”于是道:“姓朱的,你费尽心机要除去我,无非是因为我不爱听你阿谀奉承,阻了你升官财的道儿,但你我的恩怨与颜寨主、郭兄弟以及诸位厢军弟兄毫无干系,我自忖今日难活性命,咱们不如谈谈如何?”

张迅道:“正是,纯阳生炽炎、至阴凝寒冰乃是练气之道的极致,听朱兄所言,这二人的内功修为显然已臻至化境,江湖上倒也有一些将寒冰掌、烈焰指这类至阴至阳的武功练至能凝冰、燃火的高手,但有功力修为也不至于这般深厚。”

平素里颜卿妍严束手下,责令他们不可掠劫平民百姓,更不可**女子、欺侮孤弱,只可劫富济贫,每每劫了土豪大户的财资,总要拿出许多分与附近的贫民,正是绿林好汉的侠义行径。然而颜卿妍自己却不知,她手下已有许多弟兄对这些准绳颇有微词。谢、张平日里二人瞧在眼里,不但不知会颜卿妍,反而暗中撺掇那些的不满的弟兄,还常常编排颜卿妍的不是,久而久之,便有一大批弟兄渐生异心,与谢、张二人沆瀣一气。此番蜚英寨掠劫了三万两官银,这本是一桩大买卖,寨中弟兄都大喜过望,可颜卿妍却要拿出八成分与灾民,他们哪能没有怨气?加之过去种种严戒厉罚,他们已是积忿成怼。

斗到分际,吴允泰一拳朝郝汉面门轰来,拳风呼呼。郝汉忙不迭连退两步,斜撩一刀,将吴允泰逼开,这时郭旭元从吴允泰身后垫步跃起,足尖在吴允泰肩头一点,又跃起一丈来高,他身在半空之中,借着下落之势,冲郝汉劈头一刀砍下。郝汉双手拖刀,向空中猛磕而上,锵地一声,金铁相接,火星四溅,郭旭元在空中无处着力,被掀飞出去,飞至中途,身子硬生生地撞在一棵树干之上,脏腑震伤,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过不多时,三十三个身着白麻囚衣、被五花大绑的军囚被推进帐中,跪成数排。狄青转身扫视了一眼这三十三名将校,道:“虽然你们的违令之罪,是出自陈曙的主意,但是你们既为将校,临阵交戈之时,就当身先士卒,奋力杀敌,为何却临阵脱逃?不斩你们,何以整饬军纪?卫士入帐!将他们也拖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