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面的瞬间,她觉得空气都格外清新。

这让画楼放心不少,也许贺兰雪宸并没觉出她的装傻,又或者,她高估了自己,他已察觉又如何?他心中原是没有她,厌了她的,所以,即便她的不同表现得再明显,他亦不在乎,正如,她不在乎他一样……

不是怕贺兰雪宸会对她怎样,而是怕连累蓝乙和蓝丁……

然,人家有一个挺她的王爷啊!

她不知道这样的眼神会不会让贺兰雪宸觉得自己跟从前不同,因为那个大冰块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她甚至怀疑,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名副其实的冰雕……

话说她的王爷老公最近很闲啊?不是从不踏进西院半步吗?这才几天,怎么又来了?

画楼看着蓝乙已经满脑门子汗,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古时王妃怎么可能称呼护卫哥哥?只是,这护卫真不经逗,不好玩!不就玩个脑筋急转弯么?有必要张口死闭口死的么?

秋意再度诧异地看了眼她,确信王妃还是傻的,不然怎么连自己年纪也忘记了……

想那贺兰雪宸神仙般的人物,怎么会对一个傻子有情?娶她不过是为了亡妻的临终遗言,给上官画楼一个名分一处院落,以照顾她终老,免得她一个傻子嫁给他人受了欺负去。

如果说,这样的他非有缺陷的话,便是他的脸过于苍白了,白得……不够健康……看来果真是体弱多病之人……

“王妃,换衣裳,梳妆打扮!”秋意奔向衣箱,准备给画楼找件鲜亮的衣裙来,要知道,这西院横竖没有人来,画楼又病了这几天,不过是穿着家常的纱裙,头发也散着,脸色没带妆容,更惨白得像鬼。

据说这上官绘云对妹妹极其关爱,画楼摔傻那次就哭得昏天黑地的,嫁做宸王妃后仍时时关注着妹妹的成长,以致在临终之际还放不下她这个庶出的傻妹妹,唯恐被府里人欺负了,又唯恐爹爹将妹妹安排一门不好的亲事,恁是拉着宸王爷的手涕泪交加地交代遗言,恳求王爷务必娶妹妹为妃,代她这个姐姐继续将妹妹照顾下去。

画楼更加懵懂,这人是谁?要把谁还给她?又说什么欠不欠的?

而此时,究竟是何时,她又在何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老妇人的哭号声势也越来越浩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连带捶胸顿足,“我可怜的姑爷啊!你咋就死得这么惨!这让我们寡妇弱女的可怎么过啊!各位乡亲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啊!这济善堂庸医害人!生生把个活人给医死了!”

围观的众人各种唏嘘,指着济善堂嘀嘀咕咕,那济善堂里再无一个病人,伙计也不敢露头。

不知谁喊了一声,“就是这句话!庸医害人!这一回死的是陈家姑爷,下一回指不定就是谁家父母妻儿倒霉!上啊!砸了济善堂!把庸医揪出来!让这济善堂再不能继续害人!”

这一挑拨,果真便有三四人冲进了济善堂,砸了砸,毁的毁,药柜子里的药全被翻了出来,倒在地上,被人用脚踩。

围观者初时只是看着,后来也冲进去了好些人,场面一度失控。

画楼看着这一幕,不由又将目光移到店门口的陈氏母女俩身上……

终于,她忍不住了。

眼见看热闹的人当中有个耍猴儿的艺人,手里拿着一面锣,当即便挤了过去,“这位大哥,借锣一用。”

说完也不等他答应,就抢了过来,用力地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