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不相干的人,柯睿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妆容精致的优雅女人,抱起小崽崽,“我们去洗手,然后吃布丁,好不好?”

听到傅珒毅开口“撵人”,即使柯睿有心留下“侦查”点什么,也没那么厚的脸皮,于是,“嗯,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杨文骢还想说什么,但是杜亮已经把车开到了眼前,他只得最后嘱咐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这事儿我就做主了!”杜亮大手一挥,像极了暴发户,“赶紧让人准备合同吧,价钱随你们开,不用替阿毅省钱。”

一行人一进病房,杨文骢就抄起暖水瓶塞进杜亮怀里,“没水了,你去打一壶来。”

所以,柯睿只好曲线救国,而且父债子偿、子债孙还,这也是天公地道的。虽然柯睿想过报复不了傅二,能报复他的儿孙也成,但是,他从没想过报复自己现在的“小老板”——傅珒毅的儿子,反正就是柯睿认准的报复对象就是傅珒毅了。这只能说,傅珒毅长得太招人恨,老天爷也没办法。

第二天天一亮,柯睿换上了黑色的衣裤,找了那么久,不论生死他都要带李健回家。

柯睿动作顿了一下,毅然扯开了白布。尸体已经看不出原貌,腐烂的程度比柯睿想象的还要严重,他冷静地看完尸体,“尸体腐烂情况太严重,无法从外貌等体表特征判断是不是……李健。有遗物吗?”柯睿说的客观,其实更多的是他心里不愿承认这丑陋的尸体是他心心念念找了两年的人。

于是,在买醉之余,柯睿再一次踏入了那个混乱的圈子。身边的人换过一个又一个,柯睿来者不拒,短短几天,圈儿内没有人不知道当初的“娃娃脸特种兵”回来了。

“究竟怎么回事!想好了再说!”如果声音有温度,此时傅珒毅的声音都能结成冰碴子了。

肌肉男闻言喜上眉梢,连忙将酒递了过去。

因为杨文骢当惯了“逆子”,所以杨老爷子的叮嘱就像一阵微风,连耳边的头发都没拂过就散了,他跟柯睿该怎么交往还怎么交往,李健作为家属也时常会作陪。

“小睿,你怎么能躲呢?”托马斯很哀怨。

柯睿察觉了气氛的诡异,“你们稍坐,我去泡茶。”

“能说的我都说了,不能说的,我也告诉你了,你还要我怎样配合?”柯睿冷着脸看杜亮,他想起昨天晚上在家门口等着他的两个人,越发对穿制服的没好感,“好,我再说一遍,李健原先是特战部队的某大队的大队长,妻子去世后他为了照顾儿子转业,之后开办了一件保镖公司。我是两年转业的,李健原先是我的大队长,所以在我转业的时候很照顾我,让我进公司帮忙。在他失踪之前我们是情人关系。可以了吗?”

“推,推了?”前台小姐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可是笔大生意啊?”

李豆豆是正月的生日,所以过了年不久就满了五岁,他的俩爹就是否让他提前入学这一问题展开激烈争论,最终,亲爹李健以一句“他不是你亲生的,你当然不在意这些!”完胜。

“你宁可让那群披着人皮的渣滓糟蹋,也不愿意跟我过日子吗?”李健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

柯睿毫不在意地啜饮着手里的酒,他可以猜到自己引人关注的原因。因为没想到杨文骢会带他来这种地方,所以他只是穿了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与像是上流酒会的氛围格格不入。

“你喜欢……我?”这个想法让柯睿差点跳起来,“我是个男人啊!”

“有事儿?”

一方面,他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大青年有生理上的需求,另一方面他也需要一场激烈的欢爱来麻醉自己的大脑,忘记那个一个纠缠着不肯离去的脸。

“可以。”柯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杨文骢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少变化。

柯睿虽然看着面嫩,但毕竟不是刚下海的雏儿,沉默了一阵之后就跟杨文骢谈起了工作时间等问题。

“是么?”傅珒毅似乎不信,却也没追问下去,毕竟今天的还有别的事情,“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我知道,部队出来的嘛。”林公子惬意地抿一口小酒,“部队太教条了,你应该学学咱们在酒桌上谈生意。”

“先上车吧,回家说。”李健远远地看见有交警过来,连忙催促柯睿上车。

“嗯,大多数都让我送去当士官了,”李健单手掐腰,似乎很怀念地看着满屋子的照片,“男子汉就该保家卫国,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我都不建议他们离开部队。”

整个过程中特战队员里只有柯睿负伤,刚刚他努力护住要害,但是胳膊腿儿还是被榴弹击中。

“哼,你以为特战队是菜市场啊?特战队员虽然每年都有减员,但是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李健赏了柯睿一个卫生眼,“得了,跟你闲扯了这么多,我就是要告诉你,你是我招进特战队的,我就有责任。不过,现在,部队上我是照拂不了你了,如果你想转业,我可以帮帮忙。”

“健哥,”柯睿挣扎着坐起来,“此一时,彼一时啊!”

正忙着写检查的柯睿抬头看看门口的人,本不欲理会,但想到自己今后还要在他手底下执行任务,觉得还是说清楚的好,于是站起来跟着冯伟清离开。

“报告!”柯睿看看大队长,又看看冯伟清,“我是去看我女朋友了,我已经很久没有休假了,所以……,是我太冲动了。”

“只要你还想当兵,咱就不专业!”冯伟清坐直身体,一脸严肃地回答。

“呃?”冯伟清听出柯睿话里赌气的意味,笑着哄道:“小傻瓜,你忘了以前的事儿,虽然这几年一直很用心训练,但是继续当特种兵还是太勉强了。而且,那件事才过了这么几天,我……”冯伟清顿了顿,声音低沉地说:“我不想你去涉险。”

“你不觉得我和以前不同?”柯睿歪歪脑袋看着冯伟清问。

于是,柯睿成了六团新兵连里毫不起眼的新兵蛋子一枚,即使是他的连长都不知道他曾是特种兵某大队的特战队员。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从军官到战友没有人会因为各种羡慕嫉妒恨而给柯睿小鞋穿。弊端就是,柯睿这个从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筛子”要和其他活力四射的青年们同样训练。

感觉到身边人情绪变化,与柯睿一同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的冯伟清拍拍柯睿放在腿上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如果是你自己记得,你会让我亲你、抱你,如果是我告诉你……”冯伟清定定地看着柯睿的眼睛轻轻地问,“你会么?”

“你没事了?太好了!”青年弯下腰仔细打量柯睿,肢体动作中带着难以言喻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