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倒是认识眼前整个人,正是里正之妻——王氏。

今天天气又好,即便是饭点,也有人在地里收割稻谷,路上遇到几个用牛车或者驴车拉稻谷的,当然,也有用人力拉车的,有用挑子的,还有直接背着的,能买得起牛马的毕竟还是少数。

只是狗剩不知道的是,前世的今天,他没有遇到秦姝,依旧被秦屠夫毒打了一顿,撵出家门,只是伤势比这次要重得多,被打完后,直接晕了过去,钱也没要回来,更没有痛打柳氏这一出了。所以也就没有引起村中人的反感,反而引起了他们的怜悯和叹息。

得到自由,狗剩也没有表现地有多高兴。

说完,举起手中的木棍,就往狗剩身上打去。

秦屠夫这才从刚才那番话里反应过来,立即瞪了小孩一眼,大概是想要骂人,但是想到柳氏拿了小孩束脩一事,又觉得有些心虚,语气也硬不起来了,只得放软口气说道:“狗剩,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娘,你可不能为了外人,落她的面子。”

“我没打你,我在打我家的娃。”秦屠夫怒道。

毕竟,生命在于运动,多活动一下总是好的。而且,她总不能养出一个好吃懒做的驴大爷来。

是她小瞧了秦氏。

一番话,说得孙氏连声诺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

这话倒也在理,掌柜的勉强打消了疑虑,只是依旧隐晦地提醒她财不外露的道理,莫被人给盯上了。

一位大娘更是说道:“现在天快黑了,你一个弱女子,现在回去也不安全,不如先去我家住一晚,明日,我让你大伯雇车送你回去。”

“我就是欺人太甚怎么了,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资本。”秦姝淡淡地随口说了一句,就看向曹静兰道:“曹夫人,说话可不要出尔反尔,你既然答应了我的条件,就应该说到做到。别忘了,你这条小命是怎么留下来的。”

“不过,就算你们想要杀人灭口,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此刻,秦姝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笑意,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几分疯狂的杀意,“别以为有了什么狗屁九千岁做靠山,我就怕了你们。要么,你们就乖乖地退了婚,将嫁妆十倍还于我,要么,鱼死网破,不死不休。若我侥幸活下来,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你就是有再大的靠山,我也能将它给一脚踢开。”

“哦,对了,就连你的好相公出门游学的钱,都是我辛辛苦苦卖绣品存下的私房钱,和卖光了我陪嫁的良田得来的,没有我,他们家早就去当乞丐跟狗争食了,哪还能这么体面,一个个当着光鲜的夫人、少爷、小姐,更不可能娶了你这么一房高门媳妇。更何况,许家还一直拖着婚事,既不肯成亲,又不肯放人,耽误了我多年的青春,俗话说,寸金难买寸光阴,许家耽误我的,岂是千金万金?”

孙氏正骂的起劲,忽然听到“砰”地一声响,接着,便见到一块门板快速向自己飞来,顿时惊慌不已,却躲闪不急,被砸了个正着,瞬间被砸倒在地,压在了门板底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许春英刚才被秦姝气了个半死,现在见到两个婆子去抓秦姝,心中大快,顿时像打了胜仗一样抬着下巴,一脸幸灾乐祸,等着看秦姝笑话。

孙氏正跟自己的女儿商议时,好巧不巧地被秦氏给听到了,秦氏受不了这个打击,竟然撞墙自杀了,让她心里好没意思,越发恨起秦氏来。

他在自己那个大家庭里,是个说一不二的大家长,身上也养出来一身气势,脾气很倔,尤其喜欢摆谱,即便是在里正面前,都不肯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里正也知道他的脾气,也没有在意,只是说道:“贤侄女跟镇上许家的人退婚了,又自立了女户,以后就要留在村子里了。”

秦铁闻言,胡子一翘,脸色一板,重重地敲了一下手中的拐杖说道:“她跟许家退婚,跟我家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们说房子的事的话,那就不必说了,当初,还是你做主,将南山下的房子过给我们家的,连地契房契都改了,难不成她现在还想要回去?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显然,秦铁早已经不把秦姝当成自己人了,连她被退婚的事情,都没放在心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大奶奶高氏脸色也不好看,附和自家老头道:“老头子说的没错,让我们把宅子还给她,断乎不行!”

里正也没想到秦铁对自己的侄孙女如此绝情,不过想到,秦铁当初,以侄子命硬,克父克母为由,将侄子家的宅子家产都侵占了,逼得年幼的侄子净身出户,不得不去参军。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回来,也不说多照顾一二,任由侄子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安家落户,见人家过得好了,又试图谋夺人家家产,人品可见一斑。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管侄孙女死活?

但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家的事,他这个里正也管不着,只是心里,却免不了偏向秦姝一些。

不过看这老头如此绝情,想必还不知道这个侄孙女手头十分宽裕,否则,怕是又要变一副嘴脸了——

刚才让孙女去请秦铁夫妇的空档,他家那口子,就已经悄悄地把秦姝送的礼物和在她家买布之事都告诉了他,知道秦姝手里有些钱。

更别说,院子里还停着一辆驴车,只凭这些,就足以让人眼红了。

现在,他却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秦铁夫妇了,甚至觉得,大侄女不想跟他们牵扯上,是个明智的选择。

“那大侄女的意思呢?”里正又问向秦姝道。

秦姝没有其余的话,只是说道:“宅子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小娼妇,你休想!”高氏闻言,立即跳起来指着秦姝的鼻子骂起来,下一刻,忽然又捶胸顿足、呼天抢地得骂起老天来,“老天爷呀,你怎么怎么不长眼,让我们秦家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谋夺起长辈的东西来了,肯定是她作风不正,不守妇道,才被许家给休了,真是给我们老秦家丢脸呀,你让我们家以后怎么出去做人哪!大侄子,这样的人,你可不能留在村里呀,小心村里的风气被她给带坏了。”

里正根本没将她的污言秽语放在心里,不说秦姝的户籍已经落在他们村里了,就是看在秦姝那些礼物的份上,他也不会真得撵走她。

何况,大侄女可比这两个倚老卖老、又自大的老东西会来事多了。

“够了,铁婶,我敬你是个长辈,但你也不要蹬鼻子上脸的,在我这里撒泼,咱们就事论事,你若再这样,可别怪我把你撵出去了,到时候,这几十年的老脸可都没了。”里正语气严厉地呵斥道。

一番话说得高氏老脸涨的通红,像个鹌鹑一样地缩起了脖子,不说话了。

高氏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人家越敬她,她越不给好脸,若是呵斥她两句,她反倒老实了。更何况,里正这人,在村里极有威信,她就是个长辈,心里也怵他。

秦铁也嫌自己的老妻给自己丢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高氏不由将头垂得更低了。

听到高氏的辱骂,秦姝原本心里还有火,见里正如此维护她,心里的气倒是消了许多。

有人替自己出面,总比自己亲自上阵来得好。何况,他们到底是原主的长辈,又有外人在,她倒是不能像对付许家人那样对付他们了。

当然,若是此刻没有人在,她早大耳刮子抽她了。

见到高氏老实了,里正的脸色才好了些,说道:“我看这样吧,既然大侄女回来了,你们就把宅子让给她吧!要不然,大侄女没个地方住,也怪可怜的。”

没等秦铁那个老头反对,他又强硬地说道:“你们若不同意,那我只能让大侄女住到你们家去了,吃你们的,喝你们的,住你们的。谁让她就你们家这一家亲人呢。就这两个选择,你们选一个。”

听到这话,高氏立即想跳出来反驳,但是看到里正那张阴沉的脸,她又将到嘴边的话憋下去了,只能恶狠狠地盯着秦姝,似乎要在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秦姝察觉她的视线,也转过脸去,给她一个挑衅十足的笑容,隐含着浓浓的嘲讽之色,气得高氏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秦铁也气得不行,想要发脾气又不敢,只能按捺脾气说道:“里正这个决定,未免有失偏颇。我们早就是两家人了,怎么能让她住到我们家来,再说,我们家可没地方给她住。”

“那铁叔的意思,就是要把宅子还给大侄女了?”秦铁又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秦铁说道,说完顿了顿,又说:“让我将宅子还给她也行,让她拿五两银子来。”

五两银子,足够他另起基地,再盖一座气派的茅草屋了,俭省一些,盖个独门大院也是绰绰有余。他们家人多,都会盖房,连泥瓦匠都不用请,顶多请村里人帮几天忙。茅草、泥土都是现成的,木材的话,往山上去砍,如此一盘算,还会剩下不少银子,可以用来添置些家具、农具等物。

要知道,不少人家盖房子,连一两银子都用不到呢!

反正也用不着房子有多漂亮,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够了。

里正闻言,脸皮狠狠抽了一下,这个老头子,还真敢狮子大开口,把他当死人死不是?

此事别说大侄女不答应,就是他也不可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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