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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上要寻找一个最闲的人的话,徐俯大约可以入选三甲。

此刻他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品尝的顶级的蓝山咖啡,面前连一份待签的文件都没有。

徐家本来是世代从政的,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跟黑道牵扯上了关系,而身为徐家的唯一的男丁,徐俯是众所周知的徐家黑暗面的掌权人。

作为一个年少得志的天才型人物,似乎从没有人看见过他做些什么,然而所有事情总是极其顺利的得以解决。一开始人们说这是徐家的荫蔽,后来人们说他的运气好,然而渐渐的就没有人再敢说什么。

今天已经习惯昼伏夜出的他,难得的早起,也不出意料的等到了要等的人。

徐俯愉快地看着惨烈地独自站在门口处的柳绿绮,优雅地做了个手势,却没有出声。他一向缺乏耐心,权势总是能让他快速得到他想要的。然而他喜欢因为花时间像写一出戏剧一样安排情节,一步步折磨羞辱一些人。

他等待着她露出愤怒恐惧的表情,等待着她失去理智的咒骂,等待着她哭泣的哀求。

这是他一向很喜欢这个前奏,有种残酷凄烈的美感。

所以他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如今幸福的女人崩溃的表情,这必将是极其享受这场面。

然而,绿绮只是走向他,

那双骄傲修长的手慢慢抬起,解开自己的衣扣,在她向他走近的每一步,身上的衣物就会少一件,无声地落在羊毛地毯上。

她的修长美丽的手指连一点颤抖都没有。

那长长睫毛下的眼睛像双不见底的眼,这会儿呈现的却是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漆黑沉窒。仿佛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

或是太多了,以至于反而看不到。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出任何一个小小的屈辱抖动,却始终没有。

反倒是他的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看着她的身体慢慢暴露在他的目光中。

白皙却不失健康的肌肤,阳光的影子在她的皮肤上跳动,渐渐深下去的地方引人遐思,像某种情欲的诱惑凝结成的年轻优雅的曲线起伏。

她一点一点猫也似的无声的走进他,当她的手指落在徐俯的身上时,已经是赤裸。

缓慢的分开双腿坐在他身上,应该因为惧怕而发抖的她,此刻反而像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样抚摸他的发,他的脸颊。

他的手掌不自觉的紧贴在那光滑紧致的肌肤上,感觉它的滑腻和起伏,绿绮却始终不肯配合露出惊恐无助的样子,而相对于以前有些冰冷的反抗,如今的她笑靥如花,妩媚动人。

为什么……

像是听到了他的疑惑,她缓慢地开口,声音倒像个巫师般神秘轻柔:“你不想要我吗?”

一瞬间徐俯几乎想放弃,但是承认不想,就是输了。

这个关头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而他不能容忍自己屈居下风,他必须夺回控制权!他会和她玩这个游戏!

他露出笑容,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猛地粗暴的揪住绿绮披散的长发,粗暴地在纤细的颈项上啃咬,粗野炽热的气息喷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像要把她燃烧一般。

然而,她也没有屈居在这种征服般的狂热的欲望下,她的手找到他的衣襟,用难以想象的粗暴大力扯开,玳瑁的钮扣四下飞散。

只是一刹那,他们的肌肤都裸露在午后的阳光下。

他的手指像品评瓷器一样划过她赤裸的肌肤,缓缓的,缓缓的,然后左侧的饱满骤然施力,满意听到了她走入室内以来第一次因为强忍痛苦而紊乱的呼吸。

恶意地揉捏着它,然而绿绮的面上只呈现出最娇艳妩媚的笑容来。

被刺激的他几乎想搓伤女人骨肉一般的用更大的力量抚摸着,每分每毫,锁骨上留下一片深红的淤血印痕,随即唇开始向下,在她的胸用力咬了下去,在绿绮的倒抽一口冷气中,他像饥渴的野兽一样开始舔弄和咬噬鲜血的味道。

男人的手指和唇玩弄似的狂暴地落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而她所做的就是迎合的为他所敞开,扭曲成他喜欢的样子,来更加刺激他的情欲……

身体滚烫的贴合着,他的双手附在她的腰上,向下,然后探入,恶意的弯屈和挑逗。

她的的双腿大张,挑逗的扭动,清晰的感觉到下面的坚挺。

于是她的手指灵活的解开了他的腰带……

她太清楚将发生什么,这让她的笑容更加放肆,然而他的猛然挺腰,制止了她即将喷发出的大笑。

那种的感觉瞬间带来一阵出乎意料之外的热度,像潮水一样自下而上涌遍全身。

不一样呢……

比起他们当年冰冷,现在则简直要烧起来一样,从那联系着他们的一点,也从对方扣住身躯的双手,抓住对方肩膀的双手。

绿绮透过眼睫边的汗水,她看见徐俯的脸容瞬间扭曲。

快感和着被占有的屈辱感一起袭上来……

他一把就把她的发揪住,刺痛让她颤抖着抓住他的手,带出,在她自己的起伏中,把他每个指头每个指头的吞噬在口里……手掌心、手腕的脉搏、前臂……

徐俯似乎可以听到大脑深处,火焰被瞬间点燃的那一声,一道火光从他眼前闪过,他觉得自己就要溺死在这漫长舔噬中。

猛地抓住她的腰,起身将她压制在办公桌上,死死地抓住她的肩。

绿绮的手指也同样陷落在他的肩上,用力的连指节都已发白。

这样激烈的接触中,她却完全不能去拥抱这个男人。

胸口升腾的疼痛,是火焰在烈烈燃烧着的触感。这种灼烧的感觉让她全身都发热,连神智都要烧掉。

然而,她不会去怨恨什么,这条路始终是自己选择的。

在被讨厌之前要先学会讨厌,这样就不会被讨厌;在被伤害之前要先学会伤害,这样就不会被伤害;在被舍弃之前要先学会舍弃,这样就不会被舍弃。

这就是她所选择的人生,怨恨、惆怅、伤感、挣扎都是没有必要的情绪,她需要的真是坚定的走下去,不再回头而已。

紧紧绞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已经无谓是极乐世界还是地狱。最惨烈的爱与最深刻的恨,到最终却是一种姿态罢了。

像野兽一样。像野兽一样被侵犯,又被像野兽一样的人侵犯。

午夜的时候他们躺在了休息室的床上,窗外巨大的黑幕上宝石般闪耀星光落在她遍布青紫的肌肤上,让他再一次注意到她有多么的不一样。

他抬起手捉住她尖俏的下颌,把她的目光转向自己。他以为她的眼里会浮起不甘的泪水,然而没有。

他以为,她会歇斯底里的追问原因,然而也没有。

他以为,她会全身心完全崩溃身体,然而都没有。

她秀丽五官上的些微冷厉此时变得十分柔和放松。

高挺而单薄的鼻翼,随着唇的弯曲,现出残忍的弧度:“你这个女人真是无趣,连一点挣扎都没有吗?”

绿绮低低地笑起来,接着演变成无可抑制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