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秣然冷笑了:“这话说的我倒是罪过了,哪敢。”那是一株,纯白出彩的莲花,在背后微微绽放,映着许秣然洁白的脸颊,漂亮,也相当诡异。

江西清醒之后就看到姚妁睁着非常大的眼睛骨溜溜的转,他揽住她的肩,随意的亲吻了上去,声音有些慵懒:“姚妁,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女孩子就叫江南,男孩子就叫江北。”非常温存的话语,姚妁一时间迷了眼睛。

姚妁有些闷闷的,脾气就在胸腔里,却又找不到发泄的方法,只能抿着唇缓解一些怒气,她转过头去,江西正在系领带,见了她这样,缓缓一笑,声音轻柔:“也越爱小孩子脾气了,晓不得之前的强硬去哪了。”

这是一种非常纠结的情绪。

傍晚江西看文件的时候,姚妁坐在毯子上面看电视,其间江西接到一个电话,他说话是惯有的吊儿郎当的,手中是她乌黑的发丝,江西将折下百合花,插到她的发间,她仰起头微笑,江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虽然在通电话,他却也像是偷腥的猫咪一样,带着狡黠的微笑,然后脸也慢慢的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她的唇角,有甜蜜的味道。

姚妁笑了:“江西。”

江西弯腿靠在沙发上面,偶尔逗弄着姚妁,捏她的脸,姚妁打心底里鄙视他,这男人,偶尔真的蠢的可以,还常说什么她蠢,分明都是假的,他看见她的瞳孔满满都是他的模样,像一抹雾气。

许秣然也笑:“好久不见。”

姚妁怎么会不知道,还就是那一次江西发了起床气来,弄得她够呛的,她伸了手指抓住他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就是那个盛传和你搞基的男人?”江西妖娆,这样的男人难免会被外界误以为是gay,虽然他女人千万千,可那些个腐女也不是开玩笑的,一人一句话就能把江西和那肖总裁本来就很纯洁的关系,硬是说成在床上有过什么的。

“温柔优雅,包容所有的一切。”姚妁换了一个方向来,总觉得眼角湿润的很,却又不晓得为什么要湿润,其实是不想流泪的,因为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玩意儿,却也抵挡不住女孩子的宿命,她的眼泪崩了,瞬间哗啦啦的

江西勾着她的发丝,忽然想起一句话来:她乖顺的依在他的腿上,仿佛能相信任何东西。

江西也笑了,抿着唇略显无辜,只有瞳孔里一闪而逝的妖媚:“有时候总超乎我的想象,可就不明白了,这样聪明的女子,怎么之前就那样蠢呢?”

许秣然转过头来看她:“花插的很漂亮。”

“妈妈,我觉得奈落特像爸爸呢”

姚妁抱着江东看着窗子外面,正是风光无限好的时候,满眼的黑色过去,渲染了一片来,房间里很亮堂,姚妁侧脸过去,墙上印着许秣然的影子,他正撑着额头在看东西,偶尔同人说了一两句话,没了多久他也瞧见了她的影子,姚妁下意识的闭了眼,在非常幽深而且幽暗的地方,她仿佛看见,那样多的花,从黑暗中盛开,再绚烂,再到破碎。

江西抵着她的额头,透过她的眼珠子看到自己的样子,跟发了疯的禽兽一样,他却笑了,依旧吊儿郎当的:“姚妁,是你太蠢。”一字一字,咬的漂亮。

那人抬起头来,厚的玻璃瓶子一样的眼镜上沾染了雾气,平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书,写报告。”

毕竟是一个商人,并且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那人叫助理收了下来,姚妁微笑:“谢谢你愿意再给一次机会。”

姚妁当时就差点想拿刀子直接往他心脏里捅过去,捅个稀巴烂才好。

姚妁瞪江西:“闭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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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跟姚妁是,交往一年半,并且,分手两个月的,类似于伙伴的情侣关系,江西曾经告诉过姚妁:“许秣然多疑。”

许秣然正依靠在皮椅上看文件,秘书说了两句,他一直不开口,只是觉得心中很尖锐的疼痛了一下,像是有刀子,一点一点的挖开,眼前也是一片的眩晕,像是黑暗中蹦出的星光,他会后悔么,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也瞬间抛开,声音低沉,细腻的皮肤仿佛是泛着光一样。

“没有价码,但是,姚小姐,人一定要见好就收,徐二少也说了,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他有的是法子来得到他要的。”律师微笑

姚妁不在意,倒是大大的赞赏许秣然手艺又变好了,许秣然说,是平时你刻薄出来的。姚妁瞪他一眼,赌气转了身子。

许秣然微笑起来,好看的眉眼都充满了坚定:“我会努力让自己变成那个适应你的少年。”

许秣然眼里飞快滑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你还爱我吗。”

“姚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今天心情不好。”她母亲将粥放了下来,然后进了房间,从姚妁这个角度看去,只觉得她仿佛是哭了,姚妁的手在桌子下面轻轻的捏了起来,对于这一场悲剧,许秣然其实只是开了一个头,后面,非常有戏剧性的,补上了一切。

江西接起电话,对方巧笑娇吟,细细的低语,倒也是个懂事的女人,江西敷衍了两句随后淡定的同姚妁说了句:“还有事么?”

“然后在我二十那天把我弄进监狱,你却依旧风生水起。”姚妁一字一句将他后面的话语截断:“许秣然,我不是不恨你,可是我知道我斗不过你,跟你斗我就像是以卵击石一样,从现在每一天起,我都只想好好活着。”

“姚姚啊。”她妈不笑的时候还好,一笑就让她可怕的很,姚妁往后退了无数步,正想着要不要跪地求饶说明儿个一定请假去相亲的时候,她妈就慢条斯理的说了句:“那个许秣然是谁啊”到了末尾还拉长了音调,笑的有些暧昧不明

“那我可以用你,心肝上的皮肤么。”姚妁声音很淡,并没有任何的跌宕起伏,这样一根平稳的声线,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当然。”许秣然贴近她的耳畔,细碎的声音:“阿贝忘记了么,我们的命其实是连在一起的呢,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的手触碰到我的脸,然后往下,将你我发丝用胶带连接,你说,因为你是短发,而我也是,所以下一次,我必须为了你将头发变长,你看,我已经那么多年没有再将长发剪短,因为我一直觉得,若是剪短头发,便是剪短对你的思恋。”

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姚妁被毫无疑问的被放出了监狱,听许秣然说,那一天是少有的绵绵的细雨,姚妁被旁人搀扶着,她穿着到膝盖的蓝色长裙,在雨丝笼罩中,许秣然撑着漆黑的伞,伸出手来,姚妁站立,露出温柔微笑,许秣然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完全无法看清,于是牵住她的手,极凉,姚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同一个人十指相扣走过那条街了,她低着头微笑:“一定要记得,我要用你心上的皮肤。”

“当然好。”

死缓,两年,730天,可是姚妁啊,你究竟能活多久呢,一天,两天,还是一年。在巨大机翼毫不留情的滑过蔚蓝的天空的时候,卿可弯着腿轻轻的笑,在光与暗的交错中,卿可在患者名单中,将姚妁剔除。

“在我手下从没有无法康复的患者,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姚妁而打破,她,必死无疑,没有人可以救她,你的选择只有,要么,陪她一起,要么,推她下去,所以,许秣然,你要选哪一个呢?”手机里面是她的声音,温暖愉悦,卿可一直被称赞的是邻家甜美女孩,如今笑起来却也与江西不分上下。

在非常幽深的地方,黑暗到无法看清,许秣然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卿可微微眯了眼睛:“那么,希望你的愿望可以成真。”许秣然挂断了电话,旁人接过。

姚妁如今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在秋千上坐一下午,周围是蔷薇花,一朵一朵,极尽妖娆,周围会有人说,蔷薇花爬过围栏,天气晴朗,非常蔚蓝。姚妁倚靠着秋千,并不是视力,听力的逐渐退化告诉她,也许再也没有办法再同人真正的交谈,不过还好,只是退化而已,并没有真正失去。

我只是喜欢一个人真正自由的时候。

许秣然仿佛是真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会细心牵起姚妁的手,姚妁也是永远信任他,在漫长的,永无止尽的黑暗之中,她信任的永远是他,听力退化他就已经觉察,却从未点破。这并不是最让人觉得诡异的事情,仿佛是时间倒转到多年以前,他依旧美好,她仍是傲娇女,其实他们都晓得,这个样子无关乎爱情,只是你终于在最后一刻醒来,温暖美好,可是你怎么会奢望于我,仍在原地?

所以,许秣然,要是跟我一起,也许我们都会粉身碎骨呢。

在将所有事情处理好之后,以象征性的价格卖给了江西,他依旧是慵懒的模样,记者会当天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调笑,明明是两个人较不出上下的实力,却以许秣然的退出,江西的胜利而告结,临走的那一天江西微笑,他一贯妖娆,那一天却带了冷漠的味道,许秣然记得,江西第一次穿了黑色的羊绒衬衫,整个人笼罩在神秘又冷漠的气质里,眉梢却是诡异的弯着,姚妁安静的坐在许秣然的身边,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在其他人面前伪装自己任何事情都没有的把戏,永远歪着头,永远的八分的笑意,仿佛连眼睛里都沁了温暖的光芒,众人都赞扬许秣然娶了个好妻子,美好漂亮。

江西得到了永恒的胜利,他不晓得这辈子有没有后悔过,当姚妁坐在离他十步远的距离的时候,他以绅士的姿态牵住她的手,然后是冰凉的吻,姚妁露出牙齿恬淡的微笑:“江西,好久不见。”

“许家二少忽然就松手了,这倒让我大吃一惊,以为又是反退为进的手段,如今才发现是我想多了,自古便是那么些破事儿,无非是你爱江山他爱美人的,到了自己身上才发现,契约现在被我放在保险箱里,那么,我就先替你保管了。”江西淡定的转身,身旁有人递了玫瑰上来,他轻笑:“倒忘记了这玩意儿。”接过玫瑰放进姚妁的手心里,姚妁攥紧了手心,并没有出血,梗上的刺已经被细心的拔掉,鼻尖是浓郁的香气,在那一瞬间,姚妁终于明白,其实一直以来,她不过是在跟自己较劲,看着自己喜自己悲,世间事情大多如此,拼了命,也终于绕了一圈之后才发现,你还在原处,这是一个人的战争,是自己要自欺欺人的变成两个人的战场。

在上车的最后一瞬间,江西转过头来,黑暗中夹杂着血红色的妖气:“如今你怎样我不晓得,但是,希望你在仔细考虑好之后,再告诉我,是否真的要退出A市,所以,祝我们合作愉快。”

“因为最近耽美听的太多,我瞬间有种,你俩搞基的想法。”姚妁最后才微笑起来,她无法再次哭泣,当一个人的身心都变得非常坚强的时候,哭泣就会变成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