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些照片……”颜简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要说什么比较好,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让自己儿子知道,现在颜柯已经不是他认为那么简单的角色了,对自己有着绝对的威胁。

颜家。

像风一样的她,就在自己稍微松开的一点缝隙里溜走了,等到自己回过神来,已经什么都抓不住了……

时羽正在为月季去刺,拿着小巧的剪刀和镊子轻巧地翻动着不伤到娇嫩的花瓣。

并不只是为根部浇水,每隔几天,时羽都会把浇水用的软管口子捏住,然后高高举起来,让水流像是下雨一样轻柔地洒下来,将叶子冲得干干净净,就算被水淋到了也依旧觉得开心,喜欢看叶子上被朝阳照得闪闪发光的水珠和自己弄下的“软管彩虹”……

时羽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几年了,又回到这里了……

颜柯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他看看观察窗里面还没醒来的人露出一个微笑,“你必须要早到我六岁之前才有可能。”

“怕你担心。”颜柯很简短地回答道,她要是知道自己带着枪,还不急死啊,“抱紧了。”

这些字眼个个让颜柯肝胆俱裂,他都不敢去想这意味着什么!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停下来。

“有人出钱要杀我?”时羽摇摇头,压根不信这个人的话,“那你说说,我的命值多少钱?”像她这样默默无闻的人,有人会出钱杀她?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且她一向做人磊落,不欠人钱也不欠人情,谁会恨到要杀她?

哈德逊温柔地拉着娇小的未婚妻走过来的画面本身就已经很像一副画了。

……原来是颜柯啊。”

哈德逊赶在骨折之前甩开了颜柯的手,“没想到你的力气倒是比你表面上的大很多。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而已。”

那个纤细的身影背对着自己蜷缩着身体,一直没有动!

又把他当成床上那只大大的teddy了吧?颜柯无奈地叹了口气,或许自己在她的眼里,和那只大大的玩具熊一样,只是喜欢的东西而已……

颜简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这就好,时羽,虽然你还小,但是办事很认真,有你跟着少爷确实让我很放心。虽然颜家和时家相交也有好些历史年头了,但是毕竟这是一个科技社会了,说那些古老的家训连我都觉得过时了,但是,我还是一直很看重时家的,也很看中你,我相信你能做好该做的事情,毕竟颜家还是非常倚重这个‘忠’的。”

记得有一次,大概他们十岁左右吧,时羽的生日那天,颜柯专门跑去学着烤了一个蛋糕,很有样子的!当时羽看到蛋糕两眼放光,毫不怀疑地吃了一大口,结果,这个看来很漂亮的蛋糕味道太奇怪了,明明是奶油啊!居然是咸的,果酱不知道为什么会是番茄酱,整个面饼也是苦的,还很咸,据说是把盐和豆豉当成糖和巧克力酱了……即使是这样一个自己吃了一口都吐掉的蛋糕,时羽也还是就着果汁吃了大半剩下的被颜柯自己丢掉了。然后胃痛了三天,什么东西也吃不下。

颜柯正埋头看着手里的一叠文件,身为颜氏集团的继承人,他现在已经在经受不少事情了,而且处理得非常出色,很得信任的。虽然事情很多,但是他还是坚持等到时羽坐进车里,才让车子朝家驶去。

“时羽亲亲好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你是来看我的吧?还带了礼物,真是太贴心了……”兰莘陶醉地趴在时羽的怀里抬起头来,阳光照得肌肤像是透明的一般,蓬松的卷发愈加衬得本人像个大号芭比一样。

但是太好了,时羽学长不仅救了自己,还很喜欢自己做的饼干!被喜欢的人这么表扬,怎么能让她不脸红心跳?不愧是自己倾慕很久的时羽学长,比传说中还要温柔得多!幸好自己喜欢上这么一个温柔的人……

“啊!重获自由真是好啊!”时羽走在学校的林阴道里夸张地深呼吸了一下,在医院待了整整一个星期!颜柯这小子也真是够恨的,居然真的关她禁闭!不过,就算是现在的自由也是有代价的。

“等我把你丢下去的时候我会放开你的脚,所以就先等着吧,或许……就是现在。”

“怎么样?”颜柯盯着小女孩紧张兮兮的不敢出大气,生怕自己开的条件不够,这个家伙去找什么骑黑马的王子来接走她!

“我不许你再穿这样的衣服了,答应我,下一次就是你最后一次穿了!”

“啊?”

时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颜柯在委婉地……求婚吗?

本能地,她坚定地摇了摇头,看着颜柯又开始发呆。

“你居然敢给我摇头?!”

颜柯快气炸了,为什么每次自己告白总是这种样子?他可从来没有被拒绝过!

这样重大的挫败感也许就只有她才能给得这么痛快了吧?

“说说理由。”

冷下脸来的颜柯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他倒要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要说什么?

“这个,颜,你知道不行的,你和我……”时羽不知道要怎么说才比较可以表达出自己的心情。

家臣和家主,是最近的人,却也是最远的人,这样巨大的距离,自己根本跨不过去!

“……而且,菲聍他待我很好,我不能……”

“你的意思是我待你不好?”颜柯的声音直接降到零度以下,但是火山却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这个女人就是有那个本事让自己的理智崩溃!

“难道我对你十几年的用心比不上一个才认识不到三个月的人?”几乎嘶哑的低吼声让玻璃都嗡嗡作响,敲打着时羽的心,“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我在你的心里,占了几分?”

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单相思?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就是她的真命天子,拼命赶过来也只能祝福她和别的男人白头到老幸福美满?

冰凉的触感重重地从脸庞蔓延开,颜柯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他忙定睛一看,果然见时羽已经哭成了泪人。

“不,时羽,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我不知道,所以才很不安……”

眼泪被手忙脚乱地擦着,晕开了精致的妆容,时羽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委屈过,“你觉得,我把你放到了什么位置上?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才忍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