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瓷在走廊上回头望了望,拍拍了拍胸脯,长呼了一口气。

雍少权丝毫不受影响,在汝瓷说话的时候,又开了几枪,准确命中普恩肩胛骨的位置。

汝瓷侧眸瞧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刚才手底下有人报告说这边发现了可疑人员,他马不停蹄的赶来,却只看到魏家的人,一问才知道,魏小姐被人袭击了,来者隐在暗处开的枪,手下人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踪迹。

正低头避开一个树枝,子弹砰一声打在地上,汝瓷条件反射的想要惊叫,大脑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是猛地朝前面的雍少权扑去。

“你们都疯了!这到底怎么搞的?!”

“啊!”

“还跑吗?”

掐着她的下巴,对着那个还想吐出恶毒话语的小嘴,恶狠狠的亲上去。

那最后一个“屁”字,在空中不断的回荡……

因为这座山上的一草一木,没人会比雍少权更熟悉。

汝瓷瞪着他的背影,决定加剂猛料:“西北可是让我什么都听你的,还说到最后的奖品一定会是我……我们的!”

僵着脸对上雍少权刚好投来的视线,汝瓷连身体也僵住了,眼珠急速转了转,她凑过去没话找话:“那啥,这咋回事啊,西北没跟我说。”

凯琳连忙摇摇头,又点点头,眼里的慌张一闪而过,接着急忙凑上去,丰满的胸部若有似无的蹭着普恩的手臂:“亲爱的,你别生气,是我不好,嗯?”

清爽,活泼,清纯。

可是看起来,俩人对他的这个善举很恼火?

汝孟凡是个心里装不住事儿的,看了眼手表,催促着开口。

汝瓷淡定答:“崴的。”

汝瓷发愁的看着手上的钱,觉得头顶密布的都是“倒霉倒霉倒霉”。

“这不是我的。”

对,东西。

雍少权眸如寒冰,却一声不吭。

至于冯雪兰,过来抹了几把泪,在她跟前说几句安慰的话,将饭菜递给汝瓷时,汝瓷捂着嘴干呕了几下,她脸上的哀愁立刻换上嫌弃和厌恶,手迅速缩回去,冠冕堂皇的询问了几句,就活像被鬼追一样跑了。

白大褂的声音更轻缓了,眼睛微微眯着,专注的盯着中年男人。

“那人呢?”

汝瓷只用一秒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气道:“不认识。”

然而他瞅她一听老大的名字就不快的神色,他就闷的慌。大伙儿尊崇膜拜的权爷,啥时候沦落到被女人嫌弃的地步了?

一群人在这傻站着也不是个事,汝孟凡只得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准备回去好好套套爸妈的话,也好给汝瓷个交代。

一边的冯雪兰张了张口,嘴唇啜嗫了半响,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但眉眼间明显放松下来,一直攥着的手指也稍稍松开了些。

汝富成对她的这种好,究竟带了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看的清清楚楚,打从开始,她就没把汝富成当自己爸爸,所以在他面前,她也就无所谓恨与不恨,在不在意。

汝瓷要吓死了,身子被他不由分说的往前带,踉跄的步伐急促而凌乱,一路都有病人或医生护士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们俩,却没一个人敢上来问一声咋回事的。

汝瓷瞅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这么说,我压力很大啊。”

心里想着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扔进锅里再说,校长陪着笑,跟着女保镖搀着魏臻去了医务室。

转念一想,他也就明白过来。

雍少权沉冽的声音在宽敞的车厢里响起,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淡,但是汝瓷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寒意。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片刻,又飞速移开,连汝瓷也没有发觉。

那被擦拭的冰冷发亮的匕首,可不就她的嘛!

“很好。”

“我在B区,马上追踪!”简单明了的下达命令,雍少权目光冷然。

之前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阴沉,这下籍着车内温和的光线,汝瓷见他面上一片冰凉的冷肃,快脱口而出的冷嘲热讽,竟然没法说出来了。

不知道耽误这么久,他还能赶上一出好戏吗?

趁着小艺再次闪神,汝瓷身子一矮,用力往下一坐,被抓着的手臂顺势从她手里挣出来。

小艺的父亲,哦不,他怎么会是一个患有老寒腿的中年男人?就连那个据说被撞伤的可怜女孩,也是骗人的!

除了干笑她真做不出其他反应了。

瞥见汝瓷心不在焉的神情,他眼神黯然下来,默默无言。

她不信魏姜楠在得知她将他从小玩到大的堂妹裙子扒了,还能笑呵呵的跟她吃饭的。

“嗤。”雍少权冷笑一声,继续慢条斯理的扣扣子。

雍少权正微阖着眼假寐,仿佛知道有人在看他,他兀地睁眼,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娘的!一出门就是玄关,左手边是一个壁式鞋柜,这不是私人住所嘛!

侍者飞快的打量一眼就低下头。

“他找到什么没有?”雍少权回过头面色无波的盯着她,仿佛被欺骗利用的人不是他。

汝瓷默。

也不知道是她太过天真还是这人太强壮,她一拳击上去人家不退反进,一个闪身,大手箍着她的手腕就往后扭。

汝瓷蹬蹬后退几步,大声喊道:“别!大哥们我错了!有话好好说……”

汝瓷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但是汝瓷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她妈就能狠下心的离她而去,没爸没妈,她就算再怎么没心没肺,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野种,也会在意,会伤心,会难过。

没有孩子是不渴望被父母疼爱和呵护,她同样也希望有一天能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好好吃个饭,这么简单的愿望,她就算做梦也不会梦到。

不管她妈到底对汝富成这个薄情的男人抱着什么心态,爱上这样的男人的女人,在她眼里,实在很可悲。

不过好在上次的事,她妈好像也对汝富成稍微死心了,起码现在不再整日整日的望着门口看,这种改变,汝瓷心里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