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的党委会气氛沉闷,参加会的七八个人一直都在小声嗡嗡,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不等杨光说出再见,丁一梅已经下了线。

刚按摩了一小会儿,杨光悚然地站了起来,感觉两只耳朵深处一下子被什么给引燃了!他好象能看到两团明明亮火光正在自己的耳朵里旋转着、扭曲着,出尖厉的呼啸声响,灼热得足以熔化掉世界上最顽固的垃圾!一股股臭味随之冒出来,那种臭味道和电焊时散来的一模一样!

杨光转身要走,靳建成又拉住了他,在纸上写道:你父亲是我很敬重的人,你的不幸我也听说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读者点头:那好简单的。那,如何能让你更精神些呢?

王玉璞和几个同伙相视又是一通笑。

“不过,你得先替我儿子出口气,他昨天不但让人打了,人家还要在习常晚报上曝他的光,我的脸没处搁也就算了,你说你们这儿的投资环境这么差我可怎么在这儿投资嘛!”

想到这里,雷婷忍不住抿了一下嘴。

王达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雪纯的电脑正开着,房间里开着空调,一种淡雅的香气让杨光忍不住偷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

雪纯的眼睛里却一下子噙满了泪花,她努力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手里端着空杯子,觉得怀里的杨光哥离自己是这么的切近……

那边小夭的电话没接完,杨光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个生号,就迟疑着接了:“你好,哪位?”

……

“我靠她才能办大事,懂吗??你是我老婆,我能把你送出去让别的男人上啊?”王大保的声音缓和了一点儿,“我还不是为了王家嘛,好了,把车钥匙给我……好乖乖,有空再疼你……”

接下来是王大保哼着小曲的声音。

杨光暗笑:王大保,你永远也不会想到,我叫你的妹妹也在叫“好乖乖”呢……

停了能有五六分钟,杨光又想到王大保开始说话——

“快上来快上来我的小艳美……今儿个我叫你尝尝在车上挨日的滋味儿……嘻嘻……”

……

“把裙子掀起来快……这鹿血酒太有劲儿了……啊……让我先亲一口……啧啧……嗯嗯……”

真是浪不忍听啊!杨光听得全身热,真想找个女人放浪一番。他有心暂时结束监听,但偷听别人干这种事也太有吸引力了,于是,骂着听着,说不出是好受还是难受。

那边王大保和吴艳美yin荡了十好几钟才结束,这边杨光听得全身的血都朝一个地方挤,真是撑死耳朵饿死d啊!

“……别急,快了,我很快就叫你到镇政府上班……李强那是属于嫖娼,大面儿上实在是说不过去。你不一样,你和我干又不算是……哈哈哈……哎哟……”

……

“我得先把这个姓靳的撵走你才能进来。原来你没弄成事,这一回你可得弄成喽……好办,明天一上班你就去县纪检,找到谷书记,先哭一阵子,然后就说靳建成晚上去你家找你,要抱你亲你调戏你,你把他撵走啦……”

……

“不能说得太严重,不然派出所一插手一查就得露馅儿啦。就让纪检查他,先把他的名声搞臭再说……放心,王县长已经给谷书记打罢电话了,你只要去,他保证查……妈的,我就不信弄不毁他!”

……

杨光吓得忽一下就坐起来了,虽然已经十点多了,他还是敲开了靳建成的门。

“有事儿啊杨光?”靳建成刚睡着,呓呓怔怔的。

“靳镇长,你明天最好能去县纪检一趟,我刚刚听朋友说,有人要利用女人陷害你,说你调戏对方!”

“不会吧?会有这么卑鄙的人吗?”靳建成不信,“杨光,你为我好我明白,但也不要草木皆兵,弄得大家都很紧张。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让你走。”

“靳镇长,我不担心我,我是在担心你呀。”杨光被误会,心里很不是滋味。

靳建成笑了笑:“杨光啊,我早就想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东西的啊?”

杨光停了停,只好撒谎说:“本来,我朋友是不让我说的,但为了让你相信,我只好说出来。我这个朋友,懂高途技,会用手机监听,这些全是他告诉我的。”

“那,你能让他见见我吗?”靳建成有了兴趣。

“恐怕不行啊靳镇长,我已经失信于朋友了。”杨光婉拒。

“好吧,我会尽快主动去县纪检的。明天是去不了啦,你也知道,因为咱们镇子上的造纸厂关停了,治污工作走在了全市的前列,明天市里要在我们镇召开治理环境污染现场会,一忙就得一天啊。”

“那好吧靳镇长,你只要知道有人想让你离开清河镇就行了。”杨光不无担忧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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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4日,全市治污现场会在清河镇如期召开。会上,传达了一个很重要的文件,那就是,对拒不上马污水处理设备的造纸厂,如果还敢生产,直接追究当地镇长的责任,情节严重的直接免职。

在一个单位,越是临时工干的工作越多,是个人都能支使你。杨光跟着人前车后地跑了一天,忙得脚后跟儿都离地儿了。好容易到了下午五点,现场会总算结束了。杨光踢踏着凉鞋刚回到图书室,雪纯来了信息:哥哥,我现在已经坐上了回清河镇的班车。

杨光精神一振,马上回道:好啊乖乖!晚上点半,我们在小清河北岸大柳树下见吧?

雪纯很快回道:好的哥哥。

晚上8点不到,杨光就提前赶到了小清河北岸的大柳树下,稍停,雪纯也匆匆地赶到了。杨光一把拉住她的手,两人一拐就进了芦苇荡的深处,再拐一个弯儿,有一片半湿半干的滩涂,平时很少有人去那儿。月亮正满,芦苇丛里的浅水亮亮的,夜风一阵一阵地钻进来,芦苇叶子被撩拨得沙沙作响。苇笋芽子散着特有的青气,那不是一种香,那是生命抽节时分泌出的雄性的气息。

杨光用脚叭叭地踩倒一片芦苇,一拉雪纯,示意她坐下来,雪纯很听话地在他身边坐下,嗫嚅着叫了一声“哥哥”。

杨光伸手揽住雪纯的脖子,轻声问:“这些天想哥哥没有啊?”

雪纯:“想呢。哥哥想我没有?”

“没有啊,我不敢想你呀。”杨光在雪纯耳边温柔地戏谑着说,“我怕我一想你就忍不住去找你。”

“那你就去找呗,好让我也能看你一眼……”

杨光把雪纯的一双小手抱进自己的双手:“可是,我怕一看到你就想抱抱你,那要是让同学们看到多不好呀?”

“哥哥坏……又逗我……”雪纯嗤嗤地笑出声来,“现在这样子你还不知足吗?”

“不知足……”杨光说着,稍一用力就把雪纯拉拉坐到自己大腿上,“这样嘛才稍微知足一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