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就不是亲生了的?问黄婆子,当然还是她给接生的呢。”

顾盼儿却是觉得,这小子肯定是在伺机报复!

呃~!

陈氏被盯得头皮发麻,心底下暗自检讨,也没有发现自己说的有哪里不对,干巴巴道:“不是媳妇说大丫,这大丫真的没良心,要是咱二丫嫁人了,肯定不会像大丫一样,二丫可是个好姑娘,可是跟我说了,要是嫁了好人家,就让我跟着一起吃香喝辣的。”

不过看四丫可怜巴叽的,顾盼儿又心生不忍,想了一下道:“这蛇皮用来做鞋子不合适,穿着容易臭脚,小姑娘家的脚丫臭哄哄的不好。往后我进山要是有好的兽皮,给你留两张做靴子穿,冬天脚丫子就不会再长冻疮了。”

顾清见顾盼儿只顾着吃也不知道安慰一下娘亲,顿时就不乐意了,瞪道:“你个疯婆娘就知道吃,没看到我娘在哭吗?你安慰一下会死啊!”

顾清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若是顾盼儿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他这是一种威吓之力,强者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无形的力量。而所谓的强者并非单指武艺高强之人,比如身居高位的帝王,哪怕是普通人之躯,帝王之威亦不可小觊。

顾盼儿眸孔顿缩,也禁不住‘嘶’了一声,恨不得赏自己一巴掌才好。光顾着得到天材地宝的喜悦,却忘记通常天材地宝都有其守护者。蛇兰之所以叫做蛇兰,自然跟蛇脱离不了关系,每一颗蛇兰的诞生都有蛇的存在。

顾清揉着被扯疼的脸,满眼恼怒:“你个疯婆娘又发什么疯,今天吃得太饱了不成?从明天开始让你天天喝稀粥,看你还得不得瑟。”

本以为张氏只是有点看不开的他现在才真正急了起来,因为张氏一直保持现在这个一动不动的样子,三天不曾吃喝,本就瘦的人现在瘦得吓人,并且脸色苍白中带着青紫,若非还喘着气儿,真的跟死人没两样。

顾盼儿实在是担心房顶没修好这雨又来,那样的话别说小相公跟婆婆了,就连自己都有可能会生病了,到时候可就乐呵了去了。

不止是心疼银子,还心疼同样生病了的安氏,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可在顾盼儿提起修房子这事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修房子,毕竟那时候家里别说是三十文钱,就连三文钱也抠不出来,米缸也早就见了底。

顾清无语凝噎,脸色变得臭臭的,绝对相信眼前这疯婆娘会那样干,为了自己的作息着想,要么将这疯婆娘撵走,要么就只能咬牙忍着。至于暗地里克扣口粮什么的,顾清想了又想,觉得这疯婆娘不好糊弄,还是算了。

“……”

顾清丝毫不知自己发恼的样子让安氏先是联想到了小猫,然后又想要养一只真正的小猫,要不然绝对会抓狂。

在四丫的记忆里,只有挨饿挨打和做不完的家务活,连孝顺长辈这种重要的事情都没人告诉过她,倒是将张氏常说的‘你还小,忍忍,等长大就好了’。张氏的原意是忍忍能和平,少挨点打,长大以后嫁了人就好了。

顾盼儿看了看三丫,又看了看四丫,同样是在哭,为毛她只想给四丫擦眼泪,而听到三丫的哭声就有些烦呢?搜了搜脑袋里的记忆,似乎只要三丫一哭原身就得饿肚子,顾盼儿眼角就抽搐了起来,这是条件反应吧?

“……”流氓!

“这,这又咋……咋了?”顾大湖夫妻觉得没被张氏吓着也得被顾大河给吓死,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小痛,问起对方的情况来。

要是娘出了什么事……三丫简直不敢去想这件事。

这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多了些,顾大河一心想着儿子哪里顾得上别的,以为张氏能够好好地照顾自己跟俩女儿,谁想张氏跟中了邪似的在院子坐了一下午,娘仨都没有吃东西。他自己也没有吃东西,也饿得不行,可心里头惦记着事,感觉不是太强烈,要不是四丫提起,他都没有想起来。

“哟,三嫂怎么还坐在这?”柳氏一脸惊讶地看着母女仨。

小豆芽因失血过多,本就脑袋晕呼呼的,被顾盼儿冷不丁一拎半天也没缓过劲来,差点又要晕过去,感觉整个人躺在棉花上,柔柔软软的好想睡过去。

不过野公猪暴躁的脾气以及简单的脑容量让它下意识地愤怒起来,尖叫一声朝顾盼儿冲了过去。顾盼儿身经百战,哪会将一头野猪放在眼里,就在野猪快要冲到跟前时一个侧身避开野猪长长的獠牙,手中的柴刀朝猪脖子狠狠地砍了下去,一击即中,想要抽回柴刀却有些来不及,忙避了开来。

顾二丫疼得眼泪花子都要流出来,恶恨恨地瞪着顾盼儿后背,心里诅咒着小豆芽去死,更诅咒顾盼儿不得好死。

安氏张了张口,一脸的担心,儿媳妇该不会揍人吧?!倒是想过去瞅一眼,可一听到周氏那高吭无比的骂声,顿时就缩了缩脖子。揍人要使劲,使劲就容易饿肚子……对,应该煮多点吃的,不能让儿媳妇饿肚子。

不过顾盼儿对这对老夫妻没啥好感,便故意扯开话题:“我跟你儿子在镇上买了些东西,都放在我房间里了,你去拿一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跟你儿子都快饿没气了,你先拿东西做饭,有啥事吃完饭再说。”

王婆子视线在安氏与王老头身上来回瞅了又瞅,越瞅心里越是没底,心慢慢地吊了起来,紧张地说道:“老头子,我可跟你说,咱可是连孙子都有了!你不能……”

顾清拖着痛脚走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个贪吃的疯婆娘,跑得那么快做甚,后面又没有狼追!”

顾清整个呆滞,下意识攥紧了怀里的银子。

顾盼儿先是去看上等细棉布,因为里面就上等细棉的染色比较多一些,虽然颜色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比那些基本没染色的粗布要好看许多。

顾盼儿扬了扬拳头:“再后悔也没用,敢休了姐,姐一拳把你打成肉饼!”

顾清蹲着身子默默地往后挪,以图从人群中溜走,顾盼儿面带微笑脚轻迈,堵在顾清身后。顾清刚退半步,屁股就顶到顾盼儿的腿,不得已停了下来。

“……怎么就做梦了?”

“……我不跟你废话!”

“连只鸡崽都没有?”

顾盼儿摸了摸鼻子,朝天看,目不斜视。

啪!

顾大湖闻言闭了嘴,媳妇说的没错,这个家的事多着呢,怎么着也管不着,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这天中午,又多了许多茶余饭后的事儿。

要不然就安氏那一副惹人怜的样,又是个寡妇,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要是来的是你爹娘呢?你也打算打出去?”

顾清张着嘴巴,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顾清走了许久也没有发现顾盼儿跟在身后,心里想着田地里的野菜早被人挖光,要挖野菜只能去山里。好不容易走到山脚,刚要休息一下,不经意回头看一眼,被紧跟在身后的顾盼吓了一大跳,差点跌倒。

“这这……咋自家人打起来了呢?”宋大姐看得眼睛瞪得老大,躲在刘铁柱身后伸长脖子看,眼内尽是幸灾乐祸。

顾盼儿再次笑眯眯道:“这一次能好好说话了么?”

“我,我……”安氏眼泪‘嗒嗒’往下掉,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你个又脏又臭又……”

只能祈祷自家老娘赶紧打累,出完这口气。

顾盼儿斜了陈氏一眼:“你谁啊,我认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