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侍书恍然大悟。

外面喧哗声渐高,一个女尼跑来找桂嬷嬷,说晋王和王子妃到了。

忽然李意舌上一痛,他推开古轻云,探手一摸,黏黏地似有血丝,应该已经被咬破了。

温远道听了呵呵笑道,“果真还是岚儿最心疼爹爹。”

“刚巧路过看见了你的丫头,说你在这边。我想起这条弄堂平日里挺僻静的,怕你遇到偷儿,这才过来看看。”殷轩离撒了个谎。

半烟怕温岚吃亏,有些不太想要温岚进去。不过温岚冲她摆摆手,“不妨事!柳姐姐是知书达理之人,断不会亏待我的。”

“姑娘怎么什么都知道。外面的确是这么传的,而且有些话还更难听。从一早起,府门外就不断有人骚扰。如今我们连出门采买都要从人群中挤出去才成。”

皇帝看了殷轩离半天,见他果然不再言语,转头对温岚说,“太后如今在普虚庵清修,跟前儿正缺一个得心应手之人,朕见你也算心思灵巧,想必能为太后纾解烦闷,你便去普虚庵陪伴太后她老人家吧。如果两年后你与殷轩离情感不变,一如既往彼此心仪,朕便为你二人赐婚。”说完皇帝再不理宴会众人,甩手离开了御花园。

“大胆!”皇后一拍桌子,“殷轩离你胆子不小竟藐视本宫!作出此等悖逆礼教之事你不仅不以为羞,反而在皇上和众臣工面前大放厥词,试问你将孔孟之道至于何种地位!你将天家的颜面至于何种地位!你难道就不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你很想吃嫩草么?长安城外山上有很多,到时保准你吃个够!”殷轩离放狠话的时候神情依旧平静。

“柳姐姐你还说。哪天这个小妮子连姐姐一并调戏了去,看姐姐还会不会这么幸灾乐祸。”齐秀丽反唇相讥。

“柳姐姐说得极是,也不知道温妹妹哪里认识了岑氏的人竟一次得了这么多膏药。我们过去问问她。”

说完尉迟魏起身离席对众人言道,“今年蹴鞠之战的胜者为殷轩离所率之队。”

温岚明知柳明达说的不错,可也不轻易认输道,“没有到最后一刻说什么都是太早,柳大公子还是自己珍重自己比较好。别人的事还是不劳您操心了!”

“阿姐我差点忘了。”温实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橙黄色三角形的纸符交给温岚,“这是我让奶娘帮我去庙里给阿姐求的符,阿姐你拿好了,如今有了这张符阿姐一定能够旗开得胜。”。

猥亵男看着手背上深深的牙印,甩手就是一巴掌,血顺着郑娉婷的嘴角蜿蜒而下。

“岚儿姐姐快休息下吧,看你这一头的汗,一定很辛苦吧?”殷沁婉把温岚拉坐在一旁,关切地问。

“此事倒不害怕!殷轩离若真对女儿图谋不轨,为父就算闹到皇上那儿也定让他娶了你!”温远道信誓旦旦说道。

“我们男子宁可沙场站着死不能温柔乡里跪着生!气节你懂不懂?气节!”

半烟脸一红,“姑娘看你说的。我是什么身份,人家殷将军又是什么身份,奴婢还是分得清的。这些话都是徐宝鑫徐统领说给奴婢听的,跟奴婢可是半点关系没有!”

此话甫出便如晴天霹雳打到了柳蓉芸,她的一张小脸刹时由红润变成了苍白,身子也摇摇欲坠。

“今儿可真是热闹啊!双儿姗姗来迟,各位姐妹们不会怪罪的哦?”

温岚本来还以为这燕窝是郑家姑母和郑泽荣遣人送来的,没想到竟然是殷轩离。半斤血燕,想要吃死她啊!不过也好,赶明儿都给初弟拿去!

“殷轩离,废话少说!你杀了我这么多手下,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白衣女子话刚说完唇角便流下血来,原来是咬舌自尽了。

温岚咬着下唇,颇有些不情不愿,可得罪殷轩离的后果她又承担不起,因而有些纠结。

温岚一直在旁边静静关注着温实初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当她听到并未跟过先生修习过学业的温实初说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超乎年龄的话时,也颇有一些意外。不过她更没想到的是温实初竟然还说出要保护她不受别人欺负这种话来。

殷轩离执壶的手干净而修长,骨节分明,指腹微有薄茧,那是经年练武才可能留下的印记。

“好一张巧嘴,即便如此,令尊身为礼部尚书,难道平日里就不对自己的女儿进行教化?温姑娘如此不知礼仪可是会给令尊抹黑的。”晋王显然不想轻易放过温岚,步步紧逼。

“既然如此就断没有放妹妹离去的道理。不然妹妹刚刚说的话就是口是心非!是存心欺瞒于我!”

“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家姑娘岂是你们口中的那种龌龊小人!”张嬷嬷一听首先便不干了,与那人理论道。

一边走温岚一边想着殷若兰刚才说的话,不禁生出一丝疑惑来,好像有什么地方她没注意到。

“是!”

“那这个呢?”

“她怎么来了?”殷沁婉把温岚拉到一边低声问。

“古大哥。”

“明日就要去殷将军府上了,姑娘到底想准备些什么东西带过去呢?”

听到温岚的话温实初沉默了。原来他一直以为的可以保护阿姐的优势其实是并不存在的,这个认知深深打击了他。

“刚从旁经过的时候听到这里怪热闹的,怎么我们一来便静下来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拘谨,有什么乐趣也说与我们几个听听。”李奇看着静下来的众女张口言道。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沈将军前世是否做了太多孽心中有愧,所以才多疑至此?

这一幕被一旁的齐秀丽看在眼里,试探着问,“温妹妹和沈公子看起来很熟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故事?”

远处踢踢踏踏步过来两匹高头大马。马上一人穿着紫色圆领直袖袍衫,腰束嵌丝坠宝革带,头戴一顶金色小冠,冠镶宝玉。另一人则穿着墨蓝色交领窄袖长袍,头戴却非冠,只用一支玉白簪子固定。

虽不敢大声喧哗,可有的在东张西望,有的看温岚年幼面露不屑,也有的身体不济摇摇欲坠。便是古婆子也有些呆不住了,想问又不敢问,只一遍遍瞅着温岚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