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黑心,我让你勾引汉子,我让你抢了属于我的东西……”

“话也不能这么说,岚儿妹妹做的那些糕饼就远比外面卖的好吃,比之望月楼还要精致可口几分呢,可见是动了一番心思的!岚儿妹妹说是不是?”温芷暗自朝秦月娘看一眼,笑眯眯地说。

络腮胡心中思量,听说这温远道刚升了官,不日前去上任。他的家人应该不会闲及无聊惹事上身。想了想,络腮胡调转马头,与温岚一行背道疾驰而去。

温岚忽然“啪”地将镜子倒扣在桌子上,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原以为昨夜之事她可以当做一场梦做过就算了,谁想到竟噩梦缠身了!早知道她就该多甩那人几个嘴巴子,也好让他明白姑奶奶不是好惹的!如今……

要知道他今夜所行之事关系重大,若有一点风声走漏都会导致多年安排付之东流,所以他不能冒险留下一个活口。可眼前这形容甜美身材娇小的女子实在让他有些下不去手。尤其是温岚那双黑亮倔强不服输的眸子更是让冷硬的他有些心软。今夜之事本就因他判断失误而生,如若因此害了一个年轻女子的性命,这样的结果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女子,女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姑娘是姑太太后面那间,虽靠着后墙,不过我刚看了,屋子却是带隔间的,两人住很是方便。”

“咱们又不是那秦楼楚馆的□□,学这劳什子的琴棋书画要去勾引哪个?”如今这话却是说的有些重了!想是温秀芝气急便也有些口无遮拦。

“姑娘睡会儿吧,到了庵里奴婢再唤醒姑娘。”侍书向温岚身侧凑了凑,递过一个靠枕。

温岚看着场面有些冷,忽而笑了起来,“你们一个个苦着张脸做什么?嬷嬷不过给你们提个醒,以后大家做事小心注意些便好,哪里用得着如此草木皆兵。说出天去我还是府里除我爹外最大的主子,出了什么事自有我担着,凉她们也不敢对我怎么着。倘若真被人捉了短处,也不要害怕,你们也不必遮着瞒着吃了亏受了罪最后还让我心疼。如果你们谁敢这样我定不饶她!”

秦月娘心中愤恨却无从辩驳,又怕温芷不顾颜面与温岚争吵起来坏了名声,只得紧紧攥着她的衣袖。

张嬷嬷因早知了会有这么一出,故而听见温岚唤她,立即应声而出。

温实初被侍书抱在怀中走进来,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温岚,不由奶声奶气地喊:“姐姐!实初好想你哦!”

不过张嬷嬷想到姑娘早晨的安排,又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糟,至少姑娘对一切看的很是通透,并没有被这母女俩的表面功夫所迷惑。同时张嬷嬷也暗下决心,如果秦月娘和温芷母女妄图对姑娘不利,那她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定保姑娘周全。

秦月娘起身,一双玉手抚上温远道的胸口。“老爷,秋杏的话不可全信。方才她还说被姑娘身边的丫头训斥了,心有不满也有可能。”

“哼哼”,秦月娘冷笑两声。扯过妆台上的珠花,在手中揉捏。

因着方清屏的缘故,温岚与温远道并不亲近。可以说更多时候,是水火不容。温岚看见温远道向来都是掉头就走,实在躲不过了便化闷嘴葫芦不吭声。从不曾好好请安见礼,更别说像今日这样主动上前说话。

“姑娘不要太过焦急,初哥儿福大命大,定会逢凶化吉!”张嬷嬷上前劝道。

前世的她,爱憎分明、脾气火爆,做事只看结果,不重过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又从来不屑与人解释。所以一直以来,外界对她的评价都不是很好。但是她坚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自在人心。故而当时的她对自己恶名远播并未过多在意。直至历经生死,她才明白,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是多么的重要!它可以顺利成就一个女人,如温芷;也可以轻松毁掉一个女人,如自己。

想想温岚说的在理,张嬷嬷心中不再纠结。伺候温岚躺下,走时还不忘给温岚掖掖被角。

温岚虽是跪着,但脊背挺直不弯,直视刘廷的眼睛,“认罪如何?不认罪又如何?如今所有人证物证皆指向小女,小女莫不敢不认!”

不过殷轩离只是拿走温岚手中的小酒壶便又快速离开了。修长有力度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温岚的手,惹得温岚又一阵羞臊,红霞即刻布满脸颊,并向耳朵和脖颈蔓延。现在的温岚看起来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了。

殷轩离看着温岚害羞的样子心中有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快意,仰头将酒壶中的梅花酿喝了个精光。味道还不错,清清亮亮的还不上头,只是对他而言稍嫌清淡了些。喝完酒他低头看了看食盒,碟子里装着三色小点心,分别是芡实糕、素饼和红豆酥。捻指夹起一块红豆酥,表皮酥软,入口即化,也不甜腻。不一会儿竟把食盒内的几块点心也吃了个干净。

温岚心中郁闷,她从下午一直忙到现在,早饿得不得了。好不容易得空吃点东西,竟还被这位大爷抢了个先。那梅花酿她可才喝了一口,想到两人先后就着同一个壶嘴喝的酒,温岚连找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现在她只希望这位殷大爷是个粗线条,不要想起来才好。

可能是温岚的眼神太过灼灼,殷轩离握住酒壶的手感受到了那份灼热。他先看了看酒壶,又看了看脸色潮红,眉角乱瞟似狐的温岚,终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放下酒壶,殷轩离轻咳两声,问:“你叫什么名字?一会儿我便寻温远道讨了你来。”

在殷轩离看来,收上一个有趣的通房丫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他是一个健康的男子,有这样的生理需求很是正常。只是平日他很是自律,轻易不会牵动情思。目前为止,上过他床榻的女子三根手指都数的过来。而且他很是不喜自己兄弟弥乱腌臜的后堂生活,所以殷轩离至今为止并未有一个通房或是小妾。能够为了温岚而破例收一个通房,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可是这样的恩惠在温岚看来却无异于天大的侮辱。她可并不认为殷轩离的话是要娶她为妻的意思。一个误认她为使唤丫头的男子说向主人讨要一个丫头,最好的结局不外乎成为像秦月娘那样的姨娘,而且还得感激涕零的。莫说她只是一个假丫鬟,便是真丫鬟,面对这样一个随意拉人上床的男人她也不感兴趣。

如果说因为同用一个酒壶喝过酒殷轩离便出于道义要纳她进门,那她昨夜与黑衣男子同居一室且肌肤接触是不是就要非他莫嫁了。对于这样的命运她绝对不要接受。

温岚听到殷轩离的话后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满脸的通红瞬间褪去,变成了一片惨白。殷轩离居高临下,可以清楚看见温岚由于低头露出的白皙脖子,以及脖子上一根纤细的红绳。红绳轻勒进肌肤,似是有什么东西坠在下面。

“怎么?不愿意?”殷轩离半天没有听见温岚回话,心中不喜。本以为这个丫头会是个例外,结果还是如其他女子一样好玩欲擒故纵,欲迎还拒的把戏。不自觉的声音就冷了下来。

感到殷轩离话中的冷意温岚也是一声冷笑,“将军如果不把今夜之事说出去,我相信对彼此会更好。这样你我都不会觉得委屈。”说完便掂起食盒向梅林外走。

殷轩离何时受过这种冷遇,一时怒起拦住温岚去路。恰此时梅林外响起一阵悦耳的筝曲,仔细一听,竟然是凤求凰。

不用猜温岚也知道是谁,不由对她无所不用其极追求男人的精神佩服得五体投地。温岚撇撇嘴说,“佳人正在林外,将军不去赴约未免太过无情了。”

殷轩离凑近温岚,“我怎么闻见好大一股醋味儿。”

温岚翻翻白眼,谁再说殷轩离冷情她一定撕烂那人的嘴。

“姑娘奴婢刚看见梅林里有人影晃动。”

“那一定是殷将军了,春桃,去请将军过来。”

温岚闻言身子一个瑟缩,躲在殷轩离身后。殷轩离见状眉眼一弯。

眼看春桃越走越近,温岚不由在心中默念: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殷将军您自求多福吧。而后心一横,用力在殷轩离后背一推。殷轩离只来得及扯住温岚脖颈的红绳,便被温岚逃了。

由于用力过大,红绳崩断,一个温润的物件滑进殷轩离手中。殷轩离暗自将它藏在袖笼中,无奈走了出来。&!--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