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吧。”锦甯伸手抚下纱帘,“若是还听不进去,便……”她垂眸笑了笑,言之未尽。

是以归来的时辰比旁人早,为了再娘家留的长久一些,安常静出发的时辰自是也会早上许多。

锦甯神色郁郁,勉强笑道,“垣儿…多想了罢。”

锦甯过了五更才入眠的,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卯时便又起了。

顺文郡王乃当今大珝唯一的异姓王,大珝一向重孝道,皇家又从来无论异姓与否一视同仁,是以便将禾府老太爷的牌位移到了皇宫供堂,也算作是皇室一脉了。

锦甯静静听着禾锦华解释,不禁想笑。

“甯儿妹妹!我如何又胡言乱语了呢!”阿斌捂住心口,“你曾说过你虽贵为郡主,但从不看重那身份地位!你说你不在乎我贫穷与否,只因我为人良善,待你真心,便值得你托付终身!”

“娘,咱们回吧。”禾锦琴为禾李氏顺了顺心,“二妹说得对,但琴儿也相信,咱们二房终有一天也会坐上那大殿!”

珠忆笑道,“殿下可是想绣花了?可今日时辰已晚,对殿下玉目不利,不若殿下过几日再绣?”

“女儿今日阁里尚有琐事,家宴不可迟了,便差了珠忆去。”锦甯不紧不慢道,“参宴也不做什么,女儿觉着宝念一人也足矣。”

身为京都数一数二的雅集,名声赫赫,无论是老资格的贵族亦或是新贵都是争先恐后地递给禾府拜帖以求被邀,甚至有外阜名门为此特意赶来京都。

姒琹赟方才的表情自然瞒不过她。

祸从口出此言果真不虚。

“自然。”锦甯从手笼中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姐姐不必担忧,都是几位好相与的姐妹朋友。”

毕竟这位郡主殿下,不说名声地位,便是人缘与影响力皆是大得惊人。

“琤——”

锦甯见此也不勉强,自顾自说下去,“也算为咱们驱驱邪了不是。”

“诺。”

领着一家老小跪在大门前,禾致远恭谨地叩首,心中却大惊。

“郡王妃安氏。”禾致远开口,五个字,被他说得铿锵有力。

锦甯的到来似乎打破了凝固的气氛,身姿盈盈,她福了福身,“甯儿给祖母请安,给父亲问安,娘亲安好。”

前来的路上塞了不少钱财,听那带路侍从的预期也摸索个出什么,这般大事,两位丫鬟可劲儿得往那尖嘴猴腮的可疑之人上想,可左右也是一片茫然。

将目光移向自己的三女儿,突得瞪大了眼,“枫儿!”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锦甯眉眼柔和,清润润的嗓音空灵好听,“走罢。”

锦甯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发,搭着宝念的手端庄起身,“既是不可说的,那过些日子娇娇来本宫院儿里时也莫说了。”

小姐这是将压箱底儿的俸禄都拿出来咯!

他怎么可能会不把把朝堂文官的权势攥到手里一部分呢?

“何来得空另一说?”司寇延休又拿起茶杯,“我们在女眷们身边的钉子要想办法接头本就不易。”

锦甯放下茶杯,“娘亲既已有了思量,那甯儿便不叨扰娘亲了,先行告退。”

司寇延休坐到姒琹赟身旁,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区区扭伤的确不算什么,本座在意的不过是丞烜那般宝贝之物。”

王嬷嬷,户部尚书府的嬷嬷,宝念生母。

他们一共讲了三句话,而她却三句不离礼。

汉血宝马性子本就较野,一开始的不对劲她未放在心上,不想此马却如染疯癫——究竟是谁!这般毒害她!

姒乐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另一边的赵盼儿与阮矜言也是眉宇落寞。

语罢向后仰去,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阮太傅闻言又是笑开了,“你这是变着法儿偷懒呢!真真是不可理喻!”嘴上说着骂人的话,阮太傅眼角的笑纹却是瞒不住的——

走向大门口的路途经荣华楼,两人刚刚经过荣华楼便看到了这一幕。

锦甯仿若未闻,笑着接过宝念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

按理说,妾室,也就是姨娘是没有资格给当家主母与老夫人请安的。

锦甯笑着摇了摇头,“娘亲,您和着垣儿一块儿欺负我不是!”

那桃花酥做得很是精巧,只有不过一指盖大小,入口即化。

锦甯转身面向左席,对着左席最上首那身着一袭茶色锦袍的隽秀男子又是一跪,“郡主甯和叩见忈王爷!”

青梅竹马,两小……有猜。

“好了,姐姐真的没时间了,今日还有一次赏菊宴,妹妹不用送了……”

锦甯除了诗词绣舞,自是还有别的要学的。

几日后

这个贱、人——

干净好看的簪花小楷映于纸上,其字高逸清婉,流畅整洁。奇特的是,她的字不如常人的瘦小,却是比较圆润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