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六百里地,瞧见前方漫天的黄沙中,有一间驿馆。

八月二十一是公主的正日子,陈太后亲自主持公主的笄礼,又请了公主之师芩大家为正宾,宣太妃为赞者,又有执事三人捧发笄、发簪、钗冠,再有乐者抚琴相合。

仙蕙乡君一早便来邀公主去读书,见公主已然沐浴更衣收拾停当,坐在镜前笑的甜蜜又天真。

众人收拾齐整,由侍卫亲军一路护卫,往北岳寺而去。

公主慌的去抢,江微之已然迅速站了起来,将手里的书举在一旁,肃容道:“此时不过五更,还不到晓起之时,公主就已经前来读书,臣十分敬佩。”

知子莫若母,陛下为而为公主选驸马一事满城皆知,自家儿子怕是又改了心思,欲尚主了?

皇帝心虚地摸摸后脑勺,作势踢了女儿一脚,又叫璀错起,嘴里头训斥霍枕宁:“你下的什么象戏?朕活了半辈子,头回见人一开局先走帅!可别丢人了!”

江微之哦了一声,“公主一贯如此,倒也不稀奇。”

“……殿下幼时乃是天子亲自抚养,之后便由太娘娘教导养育。孟姑娘,你这句丧妇长女不仅僭越,更是恶毒至极。”

南黎乃南蛮,与大梁最南处黎州相接,南黎远不及大梁富庶,但百姓皆好战,两国边境屡屡起冲突,其后天恩浩荡,在黎州开设了互市,两国百姓可自由贸易,战火便也消停可不少年。

不近女色也便罢了,坐怀不乱算怎么一回事?

璀错噗哧一笑,倒在胖梨的身上。

最后感谢默默看文的仙女们,鞠躬,你们是我最大的动力!比心。

好容易选得一篇正经八百的《春秋》,看了几页便觉得瞌睡虫上头。

呵呵,躲啊,看你躲不躲得过公主殿下。

江微之蹙眉,再度拒绝了她。

江微之顿足,命郑敏带人上去查探,许久郑敏才慌张而下,拱手道:“公主的爱物丢失了,整个嘉园馆找翻了天……”

面如冠玉,眉目清朗,是个相貌英俊的男子。

“你送我……”

霍枕宁嗷地一声叫起来:“我不,我心里砰砰砰的,做什么都没有精神。”

她与他站的近了,才晓得他的好来,这般高大,遮住了晒她的日光。

那谢小山却不觉得有什么,抬脚便跟,絮絮叨叨地:“乡君不必哭,圣上调了五城兵马司来救公主,贼匪插翅也难逃,乡君留着力气一会儿公主回来了再哭。”

若是温玉娴的这一番思想活动被霍枕宁听到了,她一定会得意洋洋地拱手还礼:“是了,本公主就是这般蠢笨!”

那老妪不住声的哀嚎:“将军为何打我,将军为何打我?”

而那一厢,璀错越坐越气,越气泪就越多,想到早亡的父母,心中一片痛楚。

他与她吵也好,被她气的说不出话也好,哪怕像小时候那样,欺负她也好。

璀错笑的拿手去掩嘴,好一会儿都停不下来。

霍曲柔不得不承认,菱角说的太对了。

而那厢章璀错跟在江微之身侧,略有些拘谨。

如果魏云扶有薛谢之才,那这孟九如便是不栉进士、巾帼英才。

一番话说的皇帝与太后微笑浮上了颜面。

因江微之年轻,虽是姜鲤的上宪,但仍谦逊道:“步帅请落座。”

“方才有外人在,我给你面子,这会儿没人了,来呀,咱俩打一架,谁也别叫帮手!”霍枕宁气势汹汹逼近霍曲柔的脸,意欲在气势上压倒她,“我打赢了,你就乖乖地唤我一声姐姐,别成天阴阳怪气的。你若打赢了,我就好好拿你当妹妹疼,将那串粉碧玺串给你带!”

江微之耐心地听公主说完,不懂声色地扬起手来——甩掉捉住他衣袖的那一只手。

公主气的把手里的饺子使劲甩在地上,抱着胳膊冲江微之喊:“我才要把你的鼻子耳朵统统切下来!”

本文又名《迟日江山丽》

霍枕宁向来不受激,向她走近一步。

“那有什么好怕的?”

霍枕宁放开木樨的手,骄傲地昂起头。

“我五岁那年,便随着爹爹巡视过护国军,不过区区焦土湿地,血雨腥风,可怕在哪里?”

海镜哦了一声,眼中有璀璨的笑意。

“成,那走着!”

还未及霍枕宁反应过来,那海镜已然长腿迈上马,口中轻喝一声,打马而来,掠过霍枕宁的身边,一把将她捞起来,扶上了马,圈于身前。

公主吓得乱叫,木樨也惊魂未定,回身便喊姜鲤,一时间,营地大乱。

海镜将公主在马前扶好,拍拍她的脑袋。

“您别叫了,招狼。”

霍枕宁的叫声戛然而止,把脑袋缩进斗篷里,警惕着看着四周乌漆漆的夜。

“真有狼?”

海镜点点头,胡乱地指了一个地儿。

“瞧见没,那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