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解完,洗手的时候,她忽然看到洗手台下面她洗内衣裤的盆里泡着几双袜子。

郝淑芬默了默,语重心长:“阿承,你爸虽然对不起我,但到底从小就爱你疼你,不是好丈夫,却是个好父亲,妈不希望你因此怨恨他,将来还是要给他养老的。”

在这之后,夏树三人先搬出了周家,就在离店铺不远的地方租了个小套房先住着,离婚事宜则全权委托给律师办理,去和周仁义交涉。

骆水仙忙不迭跟着解释道:“是啊,淑芬姐,我这来的也没多久,就是在等你们回来,谁知道叫这个女人给撞见了,给狗似的,见谁都咬一口。”

骆水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连声音都拔高了,“淑芬姐是傻吗!”

他的耐心被磨了又磨,想到他们执意离婚,又只能按捺下来。

周承也是索然无味。

周承迟疑,转头接收到了他妈紧张而复杂的目光,而后又看向夏树。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这原本没什么,也许只是恰巧想去同一栋楼层而已。

夏树走过去看了一眼屏幕,原来是郝淑芬打过来的,她便拿起手机接听。

周承转头就朝自己亲妈说:“妈,我爸今天不是说要去收租吗,你待会儿等我爸健身回来跟着他一起去得了。我和阿承先走了。”

这种匪夷所思的经历,简直叫人无地发泄!

郝淑芬在家洗衣做饭,让所有家人都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止烧得一手好菜,还记得每一个人的喜好。

周仁义对于儿媳妇这么大的反应明显吃了一惊,倒也不在意儿媳妇,而是对冷着脸的儿子紧张地说道:“阿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郝淑芬滑动着照片连连点头,夸道:“天天穿这条裙子真好看,还有这顶帽子……”

一生气,出去外边店里就囔囔着要走人。

隐约可见她脚底板是脏的,加上凉鞋面上也是黑的,夏树皱了皱眉头,将便当袋放在她的脚边,说道:“要吃饭了,你脚拿其他地方。”

【乖贝贝:天天,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年你爸妈会离婚,是因为,你妈妈和我爸爸出轨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骆水仙被质问哪能爽快,嘴里立马大声囔囔:“怎么给你老娘点钱就唧唧歪歪的,老娘不用吃不用穿啊,三千块够得多久,不用备些,要是有个头痛脑热的,等死啊。”

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对她说:陆远天不是认为你和他儿子有什么吗,那你就坐实了这个罪名!

这就是他要考虑的。

是了,他不能惹怒她,否则她若是将他和妈妈的视频交给了爸爸……

夏树面无表情,平静地说:“房间里面的女人不是我。”

然后又把空瓶子塞回包里。

陆远天五十五岁的年纪,看着很是威严,话并不多。倒是陈别致从优雅挑剔的婆婆变成了总裁跟前的小媳妇。

陆昊的手还扶在领带结上,不解地问道:“你是要出门?”

夏树食指指向汪云欣。

所以在夏树看来,这个陆家,以及陆昊那个做丈夫的都应该趁早踢掉。既然她不是苏瑜,那就做她自己吧!

夜里,陆昊拿着一碗乌黑的汤汁上来,说是陈别致给她调理身体用的,对怀孕有好处。

到了下午五点,夏树和陈别致一起由陆宅司机载到晚会场所。

婚后第一天就对她黑脸了,并且规矩很多……

然后陆昊在等到她又去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才不耐烦地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

一时叫夏树停住了脚步,竖耳听到里头好似有东西摔在地上而发出的闷响,叫她忍不住推门而入。

“哦。”夏树自觉地放下手机,却没有接过他递来的吹风机,而是以一种长辈看小辈的眼神瞅着他,“作为年轻人啊,不能连吹头发这种力所能及的小事情都要别人代劳,你说是不是?”

“少奶奶,您回来啦,需要帮您提吗?”

腊八节当天,家里依旧一桌麻将搓得起劲,老林手气不错,赢了不少,向来生硬的脸庞都有了笑意。

等到了饭点,老林和抱着孙子拎着菜的张爱华终于回到家里。

老林嘴里不停喷着烟圈,听张爱华这么一说脸瞬间黑了。

李诗琪不知道流过多少眼泪,忍受了多少苦楚,总算挨到了快生的时候,结果婆婆竟然早就将他们准备生孩子的那笔钱拿去打麻将了,最后他们好不容易才凑到一笔钱去了医院。

重点是要她在林家一直待下去,不管是年轻时候咬牙的她,还是年老以后处优的她都做不到。

老林虎着脸看她:“诗琪,你去做饭。”

夏树都乐了,合着真应了那句老话,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也只有习惯受虐的李诗琪才能忍受得了这个厚颜抠门的丈夫。这两夫妻日子过成这样全都是自己作的。

到了商场,直接往服装店里依着她五十九岁老妇女的眼光,为李诗琪的身材整了从内到外的两套新衣服,接着又去鞋店里选了一双运动鞋和一双皮鞋。

她曾经的情敌混得很好,是个人见人爱的影后。

“刚结婚那会儿,我还上班呢,到了周末睡一两个小时懒觉我婆婆就要挑刺,阿泽若是在家我婆婆做饭可丰盛了,要是就我在,必定清汤寡水草草了事。自打我不上班了,我婆婆也不做饭了,成天没事就报团去旅游,上回她旅行箱坏了还是叫我们给买的呢,你说她都知道玩了还能不知道买个箱子?攒的积蓄自己花得倒是痛快,我们买便宜的她还不乐意,非说名牌实用。”

见他们过来,护士直接说道:“余玲产妇肚子里的胎儿太大了,顺产风险比较大,医生建议剖腹产。”

事实上,余玲做产前检查的时候,医生就有跟他们夫妻两个沟通过这事儿,黄中伟知道自己做不了主,忙打电话跟他妈说明。

当时曾霞还在去往医院的车上,一听他的话就大声呵斥,直说医生是想坑钱,谁不知道剖腹产比顺产的费用高,他们乡下地方的女人哪有那么娇贵,人人都顺产,以前的农村人连医院都不用上,直接请的产婆去家里挨个生,孩子同样长得活蹦乱跳的,怎么别人顺得了就余玲顺不下来?

黄中伟这就知道了,他妈的意思是没得商量。

两口子一个懦弱一个软弱,只能顺。

医生只好表示尽力而为,但希望他们到时候能改变主意。

这会儿被护士这么一通报,曾霞一丝过脑子的想法都没有,同样大声拒绝,虽然没有像接电话时一样的过火,口里却还是直囔囔:“怎么能剖腹产,孩子就是要顺产才会聪明啊,再说要是那什么麻醉药把我家金孙麻傻了怎么办?”

护士估计是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十分淡定,只道:“我们的麻醉师都很专业,麻醉药也不会伤害到孩子。现在产妇的宫口全开,但是孩子难以自然生产,所以医生才会建议剖腹产,不然时间拖得越久,对产妇和胎儿更加不利。”

黄中伟一听着急万分,拉着他妈的胳膊恳求出声:“妈,咱们剖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曾霞一巴掌往脑门盖了下去,“剖什么剖!你个死小子懂个屁!”

黄中伟这个懦弱又没主见的男人,初中毕业就是他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