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青挑起车窗小帘,就见安知正拿着钥匙开店门。

想到安知娴静恬美的样子,宋愉心中就砰砰砰的跳,迫不及待就想把亲赶紧的定了,自己好娶姑娘回家。

他是想来看看平阳这边的买卖还有各种商品的销路以及他们的行情,作为皇商柳家的第五代公子,柳长青自小就受家族产业的熏陶,去一个地方总会下意识看看这个地方的商业。

小桌上的热茶慢慢凉却,安知面上微微一笑,安慰张母:“这是些小意外,过几天一切都会好的,哪有什么难事儿,子安哥还在京城,小侄子再回来一看到自家奶奶这么颓废,也该伤心了。”

只觉心揪的厉害,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难受得紧,明明和安知也没有怎么亲密相处,就是喜欢的紧,想把人给带回家……柳长青攥着小陈的手臂力道陡然增大,把小陈给捏的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寻思这人莫不是有病吧。

许大人听到这些消息就有些恼,这搞不好又是一桩悬案。

吵闹的院子就在不远,就这不一会儿,已经有好些人聚集在那家的院子里,有人已经去了官府叫人来。

“跟着走便是。”洛青冷声道。

张母看这样不禁招呼道:“姑娘,坐下一起吃吧。”

小声却又严肃地吩咐道:“你们去随便找个客栈住下吧,这几日都自己玩去,不用来找我,二月望日清早,在码头等我即可,银子你们身上的之多不少,这些日子,不要找我!”

非亲非故,无功不受禄。

眼前投下一片黑影,钗子上的小孔也看不清楚了,安知抬头,面前站着一轮廓清晰,高鼻深目的年轻男子,一身藏蓝色长衫衬得人高挑白皙。

湖畔清风好像停了,空气也变得凝固起来,之后张子安又说了什么柳长青也没注意,反正没听到有关安知的,在张子安不断地向长青叙述这几年京城其他各方面的变化的时候,柳长青的心思早已经飘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那里是否又下着小雨,而安知是否在安安静静的院子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埋头书案的张子安并没有听到这一声轻唤,依然埋头工作,细毛笔认认真真的行走着一撇一捺。

平襄王刚在正月初八就吩咐府里的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各种赶路或者到京城需要用的一应用具,正月十五一过就带上妻儿启程上京,顺便着说服了柳家祖母,把柳长青成功捎带上去了。

柳长青在暗自的高兴,平阳的安知也很高兴,已经十五的女孩挎着篮子到西街上去买菜,街上的老人大多都认识安知,看到了便是热情洋溢的打个招呼:“安知啊,出来买菜啦。”

自己倒腾着洗漱完了柳长青带着两个下人就向他表哥的府邸杀去。

“这支是平阳仅有一件,平时也没什么人来问,而且啊,价格太高,没什么人买一直就放这儿了。”老管事继续解释。

张子安这次坐的是一只挺漂亮的船,特意准备给林天荷一路游玩的,安知心里暗叹,这男生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都知道讲究了。

沉默着回去的时候,还有个旁边的小女孩偷偷拉安知的袖子问:“永安公主真的藏你的钗子吗?”

!!!公主?哪个公主?

安知一行人也是去往金湖岸,早上安知见到笑眯眯的徐夫人的时候还一脸的惊讶,知道是夫人们要请她出去一同游玩心中有些不可置信,她们一共也就见过那么几次,没想到夫人们会来找她。

“还能拆呢,你看”徐夫人取下发钗,分为两份钗,簪到夫君头上,甚是满意,夫君也适时迎合直夸好看,实际上自己都没看看自己头上是个啥样子。

家里的陈姨今日出去买菜前惯例向安知问想吃什么,以前安知就随便应付过去。这一次是很认真的给了陈姨答复,老豆腐、山菇、草鸡、肉丝和茄子,顺便吩咐陈姨准备一些白糖和糯米。

安知疑惑回望,只见小厮在里面拿过系着几朵粉色桃花纸的簪子递来,黄衣夫人扶起安知挽好的头发,轻轻簪上,似是对自己的眼光十分满意,黄衣女子更是牵起嘴角,命小厮再拿一只同款的发簪,说要带回去给她的女儿。一并买了两支,安知头上这支就当高兴送给安知了。

永安掉眼泪了:“我真的不知道啊。”婉珠也在一旁道:“小姐,真的要回去了,被夫人知道回去晚了就要罚你了。”说的跟真的一样,永安泪水掉的更凶了,一副急哭了的样子。

“哈哈哈,你们来追我啊,来呀。”清脆的童声在熙攘的人群中响起。宫女婉珠擦了擦脑门上的吸汗,焦急的看着不远处那个身穿鹅黄纱裙的公主。就不应该听公主的,从宫中偷溜出来。这要是走散了,不说公主会不会有事,自己一定会挨板子啊。

“不是,你干嘛啊?”

安庆酒楼算是京城小有名气的一家酒楼,他们家的特色招牌其实是南方菜,这也是张子安考虑到一行人舟车劳顿刚到京城,吃一些温和的蔬莳也是会舒服一些,所以选了这里。

沈一夫妻俩是包的一条小蓬船,船家看着大概四十来岁,笑呵呵十分爽朗的样子,看上船的还有个孩子,变戏法似的从短打的小口袋里翻出几颗糖,安知特别乖巧的接过然后道谢。

平隆帝早就觉得这一帮文人天天没事做,上朝就知道扯些杂七杂八没用的东西,没了他们还真又不行,这王信大院士的上书,正好给那些文官找找事做,给王信拨些文人,好好的,把整个藏书阁好好整整!

现在哪还管得了安知……

知县皱眉:“本来就是要带你的,就算这女孩像你说的是偷了你的银钱又怎样?才七八岁的小孩,呵,你指望我怎么审他。好好想想你儿子怎么办吧!”

她该怎么说?卖入青楼的事儿,他大伯家一定不会向外说,其他的大伯说的都是对的,只要身份一查实了,谁还管你是怎么来的,孩子,特别是女孩,在封建古代,就是要听长辈的,就算是长辈要把孩子卖入青楼,你也要听着……

看来,是时候找点东西挣自己的钱了。

子安的老师文川站在一旁,无神的盯着已经沉淀平静,看得到水底淤泥的护城河。

安知摇了摇头发,感受着发簪留缀的晃动,也笑了起来,这些都是日后回忆的珍品,美好,而又纯粹

男子轻笑起来:“我还没当今的皇帝禽兽呢,自己爹宠幸过的女人的儿子,都能当自己的儿子养。你们不都是号称血脉统一,嫡长为尊的嘛”觑了一眼王信:“站出来捍卫你们的宗旨啊。”

柳长青借着力道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把手里的发簪递到安知面前。

安知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妥,用碗把自己的脸挡上,她只是在努力回忆书里的内容。

柳长青的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清早起来唇瓣微红,脸颊也有一抹睡醒后没消下去的残红,此时他的不可置信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声音都提高的有些失真:“你,你说谁姐姐呢?我是男的!是男的!我是哥哥!”

厨房里的安知望着眼前的茶碗,眼睛干涩,她好久都没有安然的坐下来喝一口茶,是老天也觉得她以前的生活太过平静,所以给她来了这么大的刺激?

江南小镇上连绵的雨水洇湿了触目所及的一切景色,街景在一片雨幕中朦胧出虚幻的光影。

在医馆的宋愉在听闻路上救回来的中年人是张父,早就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