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单单凭借泪珠与泪痕,无法判断她被欺负的程度究竟有多深。

轻轻的“咕噜”一声,男人像是暂时喝痛快了,将酒壶口猛地撤离自己的嘴唇。

与此同时,她还看清了男人眼罩下细腻光滑的肌肤,以及红润剔透的性:感薄唇,显然是养尊处优之人。

意识到反抗无效之后,闲诗很快安静下来,大概就是因为方才她说了那么多刺激的话,这男人才会用这种极端的办法惩罚自己。

像是为了验证可能,男人忽地站直了身躯,竟一步一步地朝着闲诗走来,并且道,“他说,我可以叫你小咸儿,咸鱼的咸。”

望望左边,又望望右边,闲诗不知道该原地等待,还是该走入哪一扇门探寻?

花流云心满意足地看着周泰,意味深长道,“这是你说的,我记下了,不会给你食言的机会。”

老鸨还未来得及开口,花流云便冷冷地抢先说道,“红妈妈,废话休说,我问你,今日冒充我花家的小厮是谁?现人在何处?”

一脸怒容地奔到王姓男人所在的房间,余呈祥掐着他的脖子低吼,“混账,你在茶水里下了什么?说!”

老鸨望着脸上带笑的余呈祥,心里暗叹一口气的同时,又将一只胳膊搭上他的肩膀。

余呈祥傻掉不是因为不知道闲诗那般大喊大叫的用意,而是难以置信一个看似纤弱、乖巧、安分的女子竟然会在这种场合想出这种妙计,并拥有如此演技与胆魄,他真真佩服到五体投地。

这真是一个珍稀的女子,少爷若是能跟他一样及时看到她的好,那有多好?

虽然她相信繁星盗的保证,但也怕事有万一,万一这个掌柜见识极广,恰好知道这玉佩不同凡响的出处呢?譬如,这玉佩是皇室专用之类?那她可就惨了。

不知过了多久,繁星盗竟率先开口道,“你说吧,我当笑话听。”

余呈祥讷讷地点了点头。

不说西区的女子有多風情万种,据说东区的年轻男子个个相貌、身段不凡,有柔美胜女人的,也有俊逸刚烈的,他们服务的对象不止有男人,也有女人。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对于那个男孩的记忆,她已经越来越模糊,只是,关于他的梦靥仍旧不能摆脫。

她心里疑惑极了,男歡女嗳真有那么好吗?竟能让一个人变得精神振奋、焕然一新?

闲诗止住了叹气,嘴上却道,“我叹我的,你不想听可以不听。”

心中难免懊恼不已,闲诗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掌,在没有贴着石枕的那边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拍下,以此来教训自己的不争气。

虽然那两个丫鬟说这个时辰花流芳已经睡下,但她觉得,花流芳一定没有睡下,否则,依照余呈祥实诚的性子,应该还是会尝试来找她。

为了摆脫他的束:缚,闲诗不惜在杜有的手臂上狠狠咬下一口。

杜有望着她生气时嘟着嘴的可爱模样,不由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道,“以前又不是没替你擦过,现在再跟我谈男女授受不亲,似乎晚了,你说呢?”

而今,她担心的不是从此将与他永生隔阂与嫌隙,而是担心一旦与他谈判不成,结果他真的赌气娶了闲燕。

“亏你还有点良心。”为了女儿,张杏珍完全豁出去了,故意无视闲志土威胁的眼神,道,“杜老板怪我们临时悔婚,扬言不要退回的聘金,只要人。我们只当他说得是气话,也没当回事,谁知,趁着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他竟派人把燕儿抓了去,说三日之后,要么拿你去换,要么直接娶了燕儿为妻。他还说,我们报官没用,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他也不会在官府面前承认抓走了燕儿,而且,一旦我们报官,燕儿的下场可能比嫁给他更严重。”

余呈祥难得反应极快地编造了一个借口,“我爹交待过,少奶奶若是出门,一定要有人护着,免得有什么危险。”

闲诗暗叹了一口气,只当花流芳是个被爹娘与兄长宠坏的幸福女子,哪怕心里不舒服,也暂时没有与她计较,谁让她嫁给花流云了呢?对于他的家人,她应该尽量予以尊重。

若是没有他与于玲珑,她根本就不会认得那么多字,也不会写得这么一手好字。

环顾了附近的屋顶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踪,闲诗便枕着枕头躺了下来。

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好像她一个已经嫁人的有夫之妇,在刻意勾:引其他男人似的。

否则,他怎么会生平第一次心襟荡漾起来,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张开黑布下的嘴,鬼迷心窍地咬了闲诗一口。

闲诗单脚站在斜瓦坡上,一脚踢空之后,难免站立不稳。

“诨号?”男人颇有兴致道,“送送看。”

闲诗嗤笑一声,“枕头沾上了尘土,就如仙女被亵渎,圣水被污染,捡回来也不再是原来的它。而你,或许该对我千恩万谢,是我让你的酒壶与酒水有机会肥沃泥土,来日花草长得繁茂,或许还会对你绽开一个感激的笑容。”

呵,这世道诡异了。

闲诗惊诧地瞪着眼神晦暗却极其决绝的于玲珑道,“姨娘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嫁给姨丈?她是我姨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