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怜姐,怎么不接电话啊?”周落落语气里没有责怪,还有些小撒娇。

肖怜顶着阳光的照射,找了大概五六分钟,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听,肖怜有些疑惑,这人不就是要他买瓶水,怎么就弄不见了呢,肖怜在前面一个拐角处终于看到了肖墨,他正背对着肖怜站在树荫底下,好像是在和对面的女人谈话。

肖怜和肖墨盘腿坐在一排,秦月月腻歪的挽着肖辉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笑脸盈盈,而程今则一个人侧坐在边位,面容确实和善,看的肖怜觉得他有些可以去当和尚。

肖怜一把抱住肖墨,肖墨有些不知所措,呆愣着没有动作“对不起,谢谢好弟弟。”然后仰脸给肖墨一个温暖的笑。

“不用不用,太麻烦你啦”肖怜连连摆手,她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

肖辉装作不懂提议说:“肖墨在家吧,那回去睡吧。”

肖怜姿态淡然,说没事,身上有丝丝酒味,但也刺激到了肖墨触觉。

过了会,天空竟然放晴,阳光也洋洋洒洒的照射大地,肖墨一直在肖怜旁边办公,虽说不去公司,但还是会尽其职责。昨天大学同学邮件说今天有同学聚会,他往常都是直接回避的,他看肖怜在家实在闲得无聊,就提议带她去。

毕竟肖怜一直是个乐观派的孩子,懂事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特好听,院长兴许是个琼瑶迷,给两个孩子取得名字分别是:紫薇和尔康。

“我有刀”肖墨说着拿起刀仔细瞧了瞧。刀面一个放光射进肖怜的眼里,下一秒肖怜感觉到一物体架在她脖子上,触感有些冰凉,随即就闭紧双眼双手抱“大侠饶命!”语气如临大敌般刚强有力。

肖辉回头,被肖怜牵住的小拇指勾了勾“时间不确定,也许会很久”。

肖墨一身休闲服饰,显得活泼易亲近,不同于肖怜与肖辉,一个阳光、一个淡漠。

肖怜坐在冰冷的地上,整个身体内外没有丝毫温度,她想她此刻有必要拿着把刀把里面的两个人痛快的了解了,可是她却是慢慢支撑着身体站起来,一步两步上前,颤抖着伸出手替他们把房门关好,关了那一室热血,把自己重新救赎。

肖怜不知肖辉是真醉还是假装,但是此时此刻的情形,肖辉怀里的那个人不是她,这便是事实,她心甘情愿的老老实实的接受着这一切。

没有吵闹,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安静的承受着这一切,第二天又是新的阳光,新的空气,新的自己。

做错事要付出代价,那么,爱错人同样如此,不是吗?

肖怜靠着肖辉卧室的房门站了一会,耳朵里鸣响四起,把他们亲吻的声音,喘息的声音,宽衣解带的声音全都屏蔽掉,脑袋里一片混乱,眼前摇摇晃晃,胃里一阵闹腾,她用力的冲进自己的房里,和着衣服一把坐进浴缸里,水龙头哗啦啦的流出的是彻骨的冷水,肖怜像是木偶般,安静的坐着,任意冷水慢慢侵蚀自己。

肖怜闭上眼睛,身体顺势慢慢滑下去,渐渐地水漫到下巴,渐渐地爬上了嘴巴,渐渐地掩埋了鼻子,渐渐地她整个人沉浸在水里。

她不挣扎,不反抗,没有动静,任意自己失去呼气的力量,任意自己的意识模糊,任意自己向死亡靠近。

就像她,一直任意自己去挽回,去接近,去卑微。任意的使自己一直身处荆棘之中,不劝说自己,甚至迷惑自己,直到不想活下去。

她可真傻,别人犯的错却自己来抗,不卑不亢,想要承受世间所有的苦难,想要不顾一切撕扯悲伤,只要肖辉回来,一切都好说。

肖怜不服,挣扎着猛地站起来,水哗啦哗啦急打开又收拢,浴缸里的水来回摇荡,徒留满身狼狈,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脚迈出浴缸,她需要些温暖,开了淋浴,合适的水温包裹着整个身体,包括她的心。

她快的脱掉一身的狼狈不堪,仔仔细细的梳洗自己,显得十分爱惜,怎么能死呢?怎么能死了。怎么能死。。。。。。要死还是大家一起死来的痛快。

肖怜工工整整的穿好睡衣,吹干一头湿法,然后拿起剪刀,好不犹豫的一刀剪下去,剪得很短,短的盖不住耳朵,盖不住悲伤。

肖怜手里拽着一手的黑,仔细端倪,用绳好好地捆绑在一起,放在梳妆台,然后又稍微修饰了下自己的头,让它看起来至少自然一些。

肖怜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苍白的自己,用手努力把嘴角挤兑出微笑的弧度,再怎么说,生活总是要过下去的。

肖怜描摹着镜中的自己的轮廓,她越来越越觉得这个脸庞是模糊的,直到变成陌生,陌生的自己,陌生的肖怜,陌生的现实,她双手捂脸,整个人渐渐地蜷缩起来,有热流不受控制的从手指缝隙渗出,她想放声大哭,最后才现就连她自己的哭诉都是安静无声的,她哑着嗓子喉咙里出细微的压抑的悲鸣。

命运为何给她这一副脾性,隐忍,隐忍。隐忍!隐忍?隐忍隐忍隐忍!!!……隐忍。肖怜总是坦然面对这一切的折磨,不管是人为还是天意,她从来不提那六年的牢狱之灾,既然肖辉都不觉得愧疚,她又何必拿着说事,看来肖辉真的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冷血还要不把她当一回事。

肖怜趴在桌子上,闭着眼,任眼泪肆意,她想着世间也只有这眼泪读得懂自己,她自己都不曾看透自己。

肖怜顶着满头的参差不齐,站起身来,眼前被眼泪氤氲的一片模糊,看的不真不切,摇摇摆摆的一头扎在床上,自己包裹着自己,蜷缩成婴儿状,看上去瘦弱小巧,十足十的让人心疼透了。

肖怜开着灯,满屋的亮堂堂,她怕太黑自己睡着的时候,被某种力量夺去了性命,她怕太黑自己惊醒的时候,入眼的全都是致命的诱惑。

这一夜她睡得极浅,但是脑海里确是一个又一个的梦,完全停歇不下来,像是一桢一桢反映着电影,他们的过去,他们的甜蜜,他们的时光,直到梦到自己倒身在一片血泊之中,胸口硬生生的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血不断的从胸前的窟窿里泊泊的冒出,但她流再多的血也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死去,肖怜就放任着鲜血不断涌流,反正不疼,反正死不了不是吗?

肖怜微笑的继续躺在血泊里,突然眼前一黑,一个个子高大的人,挡住了所有的光亮,气势汹涌的一把拔出了肖怜胸口的长剑,然后又恶狠狠地插想她的腹部,长剑的放光照映在那个人脸上,肖怜这才看清,原来想杀她的果然是他——肖辉。

肖怜突然觉得痛死了,她双手握着剑身更加用力的插入腹部,手上也满是血迹,肖辉对她冷笑一声,拂袖而去,似她为污秽,不愿再多看一眼,肖怜越来越疼了,即使身上已经没有血可留,但是她还是感觉的到绞心侧骨的疼。

果然肖辉支配着操控肖怜的秘诀——肖怜对肖辉至死不渝的爱恋,并且肖辉操纵的不错。

肖怜疼的倒抽气,突然惊醒过来,身上都汗湿的彻底,看来真是痛彻心扉的疼痛,她捂着胃部,转换各种姿势,还是缓解不了疼痛感,肖怜弓着身体到包包里翻腾出一瓶胃药,这是她昨天路径药店就随手买的,以备不时之需,看来确实派上用场了。

她艰难的倒了几片灰黑色的药片,全都仰头放入口里,肖怜试着吞下去,奈何喉咙太干燥,她还是弓着身子,去洗浴间对着水龙头喝了满满一口水,把药片给带了下去。

她顺着墙壁坐在地上,背靠在冰凉的墙壁,满头的汗水,打湿了她的短,药效渐渐地挥作用,疼痛缓解了些,用手支撑着身后的墙才勉强的站起来,天还没亮,肖怜倒回到床上,再也不想睡着。

在床上缓了会,肖怜也不知道肖辉他们是个什么情况,肖怜不想胡思乱想,去冲了个澡,整个人凉爽许多,手机显示时间是5点多了,肖怜挑选、搭配了套衣服穿好,对着镜子尽量把乱遭的头弄的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仔细的化了个淡妆,肖怜尽量想把表面打扮的光鲜亮丽一些,尽管内心筋疲力尽。

经过肖辉的房间,肖怜也没去在意,不敢太在意,径直走向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