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月楼’吃饭可以免费到歌厅唱歌,姚远不是为了贪图这一点便宜,他是看着‘得月楼’老板娘漂亮,当然里面的菜也不错,服务员也很养眼,姚远一口气点了五个菜后把单子恭恭敬敬送到刘情手里,“大侠请过目。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滚,还没有喝酒就开始讲醉话了。”刘情笑着说。

“装,跟兄弟继续装,奶奶的熊本公子到现在才知道传说里面的大侠真的存在,只是一直深藏不露罢了。”姚远兴奋地让服务员拿酒。

“兄弟酒就免了,一会儿还要夜自习呢?”刘情提醒他。

“还装,和尚整他,我就不信他不显山露水。”苏醒的绰号叫和尚。姚远的话让刘情很头痛,因为苏醒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好斗的,就像狗里面的斗狗,鸡里面的斗鸡。

“兄弟之间比什么高下,万一要伤了和气以后就很难相处了。”苏醒的态度倒出乎刘情的意料,“不过你多少总是要给兄弟露一手的。”苏醒说完将手中的茶杯朝坐在对面的刘情扔了过去。刘情接住以后顺势将茶杯转了一圈,满满一杯茶滴水不漏。

“高手啊。”姚远是打心底里佩服。

“这么多年来我至少为你打了十几架吧,自己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袖手旁观啊。”苏醒问刘情。

“有免费的保镖不用我犯贱啊。”刘情的回答让苏醒哭笑不得。“再说给你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机会不好吗”?

“看来我还要谢谢你给我一个做英雄的机会。”苏醒笑道。

一起久了三个人的口味都差不多了,一盆猪蹄子,一婉泥鳅,几个蔬菜与往日不同的是多了几瓶酒,姚远是存心想从刘情嘴里套故事的,苏醒也有那个打算,俩个人是不谋而合,一个劲地劝刘情喝酒,不过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刘情是酒喝得越多话越少,一瓶酒下去不见一丝效果,姚远带着哭腔对苏醒道,“哥们我可不行了,我们今天又被他玩了。”

苏醒不能喝酒,喝一口就满面通红,“算了,只怪我们交友不慎。”

其实刘情已经醉了,他是第一次喝酒,只是脸上看不出来罢了,他现在看什么都是放大的,而且听别人说话很费劲,只有坐姿依然笔直,姚远看着他的那个姿势心就凉了半截,干脆付了账扶着苏醒下楼,苏醒的块头较大,这一路费了他不少的力气,走到楼下回头现刘情正扶着墙壁一步一步下楼,服务员好几次想去扶他都被他拒绝了。“苍蝇站在蜂蜜上,你就装{蜂}疯吧”。姚远大喊。他以为刘情在演戏。

刘情没有回答,注意力全部在脚下,一步一步下楼到酒店门口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俩个字“好酒。”

“他妈的还跟老子装。”姚远一气之下推了刘情一把,只见刘情应声而倒。

“你这是谋杀啊。”看着倒在地上的刘情,苏醒对姚远道。

“不对啊,大侠不都是千杯不醉的吗,李寻欢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喝酒吗?”姚远纳闷了,连忙放下苏醒去看刘情。

“我看你是古龙的书看多了脑子看出毛病了。”苏醒坐在地上说。

“我操这家伙竟然睡着了,这可怎么办?”姚远看了以后问苏醒。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主意是你出的,办法也由你自己想。”苏醒说完闭上眼睛。姚远没有办法只好找来得月楼的老板娘把刘情寄存在她那里,自己扶着苏醒回学校。

姚远本来想直接把苏醒送寝室的,苏醒不让,他只要一喝酒就无法睡觉,而且喜欢热闹,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想被姚太师罚款,那是姚太师自己定的规章制度,凡是无故缺课者罚款一元,那个时候一元钱可以吃两顿早饭,买三个鸡蛋。夜自习有二堂课,看老师的心情,哪个老师心情好就过来看一看,他们进教室的时候,还不到上课的时间,这一对活宝相拥着到了自己的座位以后一屁股坐下,任谁都知道他们喝了酒,本来签到是刘情负责的,犯了错误以后就由学习委员负责了,那是一个黑漆漆的女孩子,长得比男孩子还难看,不过几乎读书好的女孩子其长相都不堪入目不敢让人恭维,唯一让人称道的是她的名字,邵飘萍,和一位先烈的姓名一模一样,此人一向沉默寡言,从来不和别人交往,只有朗诵的时候才能听到她细如蚊蚋般的声音。姚远给刘情交了罚款以后拿出一部《楚留香传奇》刚刚看了一页,只见姚太师迈着鸭子步来到教室,一时之间咳嗽声此起彼落,就好像警察开车的警笛,姚远闻声将书安全转移,其实他完全不必惊慌,今天晚上第一个倒霉的一定是苏醒,他那张关公脸第一时间就出卖了他。

“小日子过得很滋润的吗?小酒都咪上了。”姚太师揶揄人的功夫是一流的。“罚款一元。”

“姚老师其实我哪里有钱喝酒啊,我家里为了供我读书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苏醒装可怜也是一流的。

“有姚大公子这个冤大头在你喝茅台都没有问题。”姚太师说完朝姚远翻了翻他那白多黑少的眼睛。

“今天这酒真的不是我请的,要不怎么说人倒霉的时候啥事都会遇见,本来我只是想请他们吃顿饭给他们改善一下生活的,谁知道遇见一伙流氓欺负一小女生,苏醒这人天生就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走过去替那个女生说了几句话,可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人家一声吆喝呼啦来了一个连的人马,无奈之下只好任人宰割,本来吧按照对方的意思是要灭了我们的,看在老板娘的面子上放了我们一马,不过有一个条件,每个人喝一瓶酒,他们二个是从来没有喝过酒,我呢勉强还能应付,刘情是喝完就醉倒了,他还勉强支撑着,你要不相信可以去问得月楼的老板娘。”姚远编故事的技术也是一流的,他写的作文经常出现在学校的校刊上,姚太师听他讲得头头是道也不好再深究,再说学校周边是经常有一些不怀好意的流氓在活动,难保他们今天点背遇到了。“教不严,师之过。我奉劝你们一句话,远小人,亲君子。”姚太师说完走到讲台用粉笔写了这六个字,丢下一句话走了,“就用这句话写一篇作文,格式不限。”

“二流子幸亏不在,否则不气吐血才怪。”姚远笑道。

“拿来。”这个时候学习委员走到苏醒身边向他伸出纤纤右手,苏醒第一次听她说话口齿这么清楚。“哥们你什么意思啊?”不过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装什么傻啊,罚款。”学习委员对他是很不耐烦很不顺眼。

“正儿八经是见义勇为的英雄,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英雄?”苏醒急了。“我今天也就没有流血牺牲,我要是流血牺牲了难道你也要问我拿罚款?”

“算了这钱我出,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姚远付钱的度和他父亲赚钱的度差不多,毫不犹豫拿出五元给学习委员,邵飘萍还给他三元就走了。

“哥们难道这钱交晚了也要算利息吗?”姚远纳闷了。

“别忘了还有你自己的。”邵飘萍昂而去,连看都不屑看他们一眼。

“姚太师都没有说要罚我她竟然敢对我开罚单,乱收费是不是?这也太大逆不道了。”姚远火了。

“收拾她还不是小菜一碟,上体育课的时候我要她跑三千米,保证让她口吐白沫。”苏醒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他是心狠手辣之辈,不懂怜香惜玉的,何况对方离香玉相距十万八千里。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同窗。”姚远说完假惺惺地抹了一下眼睛,二人相顾大笑。

刘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宿醉没有给他带来一丝不适,只是不知道身在何处,起身的时候现脚底下竟然躺着一个女人,一头秀遮住了整个脸庞,看不出是谁,只是那件粉红色的连衣裙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小心翼翼地起床蹑手蹑脚地准备出门开溜。

“站住。”何燕萍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刘情说完就走。

“他脑子被酒精烧坏了吗?”何燕萍心里这么想着,翻身起床连忙去追。

刘情跑出饭店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抚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想,“这妞胆子也太大了,万一让姚太师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啊。”还没有等他平息心跳,何燕萍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他只好一边跑一边回头双手合十乞求对方放他一条生路。那个时候路上人少车就更少,就在刘情一路乱拜的时候,一个二楞子骑着摩托车轰的一声,从弄堂里冲了出来笔直地撞向刘情,刘情没有心慌,他倒慌了一脚把油门当做刹车飞一样朝刘情冲去,何燕萍是在尖叫声中眼睁睁看着刘情从摩托车主的头顶翻过去的,奇怪的是他没有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却像体操运动员一样稳稳地站在原地。

“伤到没有,快走二步给我看看。”顾不得落荒而逃的骑士,何燕萍拉着刘情的手喜极而泣。

“我现在没有事情,不过你老是这样追着我,我马上就会有事情了。”刘情感觉像被电击了一下甩手就走,他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苏醒一向有早起晨练的习惯,而且风雨无阻,他刚刚打了一组太极拳,就看见刘情如风一般从他身边跑过,连一个招呼都不打,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小子是不是眼睛瞎了,老大在这竟然也不喊一声。”没过多久又看见何燕萍气喘吁吁从同一条路而来,这心里的问号就越来越多了,都快赶上《十万个为什么》了,拳也无心打了,也心急慌忙跟了过去,当时姚远还在睡觉,他用力将姚远推醒以后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二流子出轨了。”

“哪来的鬼?”姚远迷迷糊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何燕萍的鬼。”苏醒干脆将错就错。

“真的?”姚远突然暴睁双眼,一下子神采奕奕。

“在这方面我和悟空一样也有一双火眼金睛。”苏醒为了让姚远充分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惜将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在这方面他编故事的能力丝毫不亚于姚远,在他看来刘情他们昨天晚上已经像亚当和夏娃一样偷吃了禁果,而刘情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反常举动也验证了这样的怀疑。

“我现你将来最适合去当记者。”

对于姚远这样的评价,苏醒是一万个不喜欢,小心翼翼地问,“不会是狗仔队吧。”

“你别多心,我那是由衷的褒义词。不过敌人现在越来越狡猾了,要想他们自己争取坦白从宽,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二流子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典型的顽固派,我们要不分昼夜地跟踪他们,直到取得第一手资料”。姚远的话让苏醒无比兴奋。

二个人为了给他创造机会,故意远离他,吃饭不在一起,下课不在一起,放学不在一起,可是鱼就是不上钩,一连三天刘情没有反常的举动,生把二人急得像悟空一样抓耳挠腮,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星期五的早自习让他们看出了端倪,何燕萍假装和身后的陈悦聊天,一双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朝刘情张望了一下,那一下胜过千言万语,当时刘情那一张喝酒都不会红的脸立刻像关公一样满面通红。二个人假装没有看见,漫不经心地看着书唱着齐秦的《大约在冬季》,何燕萍起身的时候看着刘情,刘情干脆趴在桌子上面睡觉,对此姚远用鲁迅先生的话作经典的点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苏醒听了哈哈大笑。刘情一气之下干脆用手捂住了苏醒的嘴巴,窒息的苏醒连忙用力抵抗,突然现自己再怎么用力都是徒劳的,都无法将刘情的手推开,只好暴睁双眼松手在空中胡乱摆动,刘情放手后继续趴在桌子上。

“奶奶的你这是谋杀啊”。苏醒大口喘气,一张脸已经变成猪肝色了。

这个时候何燕萍拿着语文书朝他们走了过来,将书朝苏醒的桌子上一扔,“背书。”

“拜托大小姐你不是我管的。”苏醒很不耐烦地道。

“你就当做尽义务。”

“对不起,我向来只行使权力不尽义务”。苏醒回答得很傲。

“姚月芳要我告诉你下午体育课不见不散。”何燕萍压低声音说完转身就走。

“这幸福来得太快了,我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啊。”苏醒手抚着胸口仰天憧憬,低头的时候现自己的书本里面多了一只千纸鹤,不用说那是何燕萍刚才留下的鸡毛信,“多么聪明伶俐的女孩呀,就好像穿梭在白色恐怖里面的地下交通员那么机智勇敢。”苏醒现在心里的那个激动啊,无法用语言来描绘,只见他低声哼着潘越云的《野百合也会有春天》将千纸鹤悄悄地转移到桌子底下,慢慢地打开,“这些天总是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对你的思念扰乱了我所有的思绪。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怎么说?说心里话,那天晚上我很快乐很幸福。。。。。。。”苏醒刚刚看到这里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直取那封信,他的反应也很快,胳膊用力一挡起身拿着信就跑,刘情没有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快,连忙去追,姚远一把抓住他的外套,情急中他快地脱了衣服紧追不舍,“他妈的还真的是深藏不露的大侠。”姚远看着那件外套呆。在教室门外苏醒真正领教了刘情的身手,二个人一共交手了个回合纸条就到了刘情的手中。

“好”。不远处有人大喊了一声。刘情的心悸动了一下,不敢回头匆忙走向厕所。

“站住”还是那个声音,中气充沛,只是略带沧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