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涯面色严肃,正声低语道:“我不管你到底所为何事,只是想再次提醒你,无论何时,别忘了我的话,在这宫中,若想安然无恙,只能多看,多听,却要少说,少做!一步错,步步错,搭上的,可就是自个儿的身家性命。”

“祖母,祖母她走了……”佩儿话音未落,再次泣不成声。

尹依依不待李泰把话说完,继续道:“我就知道没问题的,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依依代婆婆和佩儿感谢公子的成全!”

眼见芳儿走了出去,尹依依才从贴身口袋中取出一个香囊,放在手中把玩,轻声问道:“佩儿,我在皇后娘娘宫中,承蒙你的照顾,今儿把你喊来,只是想向你表示感谢。”

找人?

李涯看着尹依依蹙眉垮下的小脸,笑道:“你可是嫌我这条尾巴恼人?”

李泰蹙眉道:“可这街市上你也不熟悉,万一遇到点事一个姑娘家要怎么办?”

李治、李佑、李芙皆是纷纷赞叹不已。

李芙一愣,思索片刻,问道:“第一次见我?我们今儿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李泰微微一笑,不再出声,径直走向风尚酒楼。

李泰终于忍不住爆笑几声,问道:“怎么有此好管闲事的性子!这些小伎俩你从哪学的?”

这几位暗中相护的侍卫,是奉长孙王妃之名,一路相随,暗中保护尹依依安全的。尹依依虽不是很尊贵的身份,却毕竟是秦王府从宫中请出来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恐是会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大做文章。

李泰现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居然成了尹依依的小跟班,专门负责付账和拎物品,一时却也无计可施。

杨妃笑着应道:“是啊,这些孩子不知不觉就大了,难得感情还如此融洽。”

尹依依一颗心这才着地,秦王不在,着实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尹依依由最初的兴奋与期待,到焦躁不安,直至如今的灰心失望,李泰已经被尹依依在心底埋怨过无数次。

李佑与李治皆是一副余兴未尽的样子,脚步跟上去了,却依然不舍地回头。

只有尹依依知道,这太平祥和的喜庆背后,是怎样一片惊涛骇浪。

尹依依摇摇头,应道:“这些如今都没有任何意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更重要的是,我依然好好活着,并将努力一直好好活着,这就足够了!”

秦王却不接话,径直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径直坐下,并拍拍身边空余的位置,柔声唤道:“路上可是累了,过来坐吧。”

只见跪在地上的众人如同得到大赦,都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偏偏还要装作面有悲戚之色,管乐之声也适时响起,似乎在倾诉着无限哀痛之意。

看着李渊苍凉的背影,尹依依心底一阵黯然,这本该是个颐享天年的老人,如今却不得不为这满堂儿孙弯下了脊梁。

李渊一愣,随即眼中满是赞赏,暗自叹道,这丫头真是蕙质兰心,小小年纪对圣意揣摩得如此透彻。

尹依依赞叹道:“在这宫中,能有如此眼光,委实难得。”

“芳儿,为何在我门前长跪不起?若是要跪,怕是有个更好的去处,可是要我领了你去?”尹依依淡淡看着芳儿,语调甚是平静。

芳儿眼中满是恐惧,咬咬牙,应道:“自从娘娘走后,小的一直被人威胁,要小的交出锦绢,小的不敢有违娘娘的遗命,抵死不从,只得东躲西藏,一直没有机会面见皇上。”

“其他还好,只是畏寒,四肢也时有酸麻之感。些许过段日子就好了。”尹依依委屈得抓狂,明明是不到十岁的身子,却不知为何总有力不从心之感。

“依依再次替小台子感谢几位公子救命之恩!他日若是小台子再有任何危险想法,定当知会各位公子。”尹依依强不卑不亢,朗声说道。

李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着地,李恪与李涯同时松了口气,脸上却满是庆幸与后怕。

李泰一拳重重的击在桌上,强忍住怒火,低声道:“现在就去把李公公找来!”

“芳儿,你今天到底跟依依说了什么?”李恪逼视着芳儿,仿佛要从其脸上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