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改变一下下呢!

“可惜了你母亲,多能干的一个人啊!年纪轻轻的~~~”

“也是那年年成好啊,不然~~~”外公絮絮叨叨地罗嗦着,我则扮演着忠实的听众。

这添盆的顺序也是有纪律的——先是本家族长,按例她是要表一翻演说后再添的,后面的就不要再演说了,一般就是一句两句好话,负责洗三的人再应承两句——再是二表嫂的父亲的娘家,再是二表哥的娘家——这些都是上宾,享受贵客的待遇;其次是本家的,基本上是按每家所派代表的辈份来分顺序——这些人都可以算作是主家,有什么事也去帮忙。

“亲家,恭禧啊恭禧!一举得女,哈哈哈~~~好福气好福气!”

“青草,听说你的庄子里招短工?是挖田吧?我和你三舅妈去成不?我婆婆给我们带柱子和桂花呢!我们也多少挣点。”

“招短工的消息还没有传得开呢,人就抢着来!现在各家的生活,真艰难呢!”

外婆又去搂柱子和桂花,“外婆看看长高了没?嗯,柱子又长了,桂花要加油啦!”又指着牛车上,“这些都是送给柱子和桂花的!”

不过深得我意!在我的骨子里,也是一爱享受的小资呢!

“这也没什么为难的,其他几家的礼我也都一起准备得了!”

外公一声不响地走进厨房,又端来了满满一大盆的包子馒头出来,对表哥说,“这些,全给你带走,”又指着盘子里的,“这些,你现在就吃完。”

招待李管家用完午饭之后,我给她拉了3oo斤的白米并昨天打的半只山羊,让她带回去给她的夫人以及长工们改善生活。我家请的这些长工有女也有男,但很少单请一个男的,一般是请一对夫妇,否则也是以女性为主。而且,请的这些人里,无一例外全是家里有姐妹的人,而且无一例外,外出做长工的这个是家里最出色的一个——只有这样,别人才愿意请呀!

于是长工的心暂且放了下来。另一边的佃农也开始问了,有些问我明年给不给佃田,有些问蔡娘子今年的租子可不可以缓交。

看着一笔笔的卖方委托,我十分感慨:少的也有只卖几分田、一亩地的,或者几亩的——说不定这就是她们身家所有呢!一定是农民们卖田救命吧!我自己过得幸福,真不知道很多老百姓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已经万不得已、走投无路了。

每个人都有事情做。

也许是疲惫至极,第二天我破例很晚才起床(劳碌的命,这个很晚,大概也就早上七八点钟吧!比起以往总是六点就起床,确实是很晚了)。

我尽量少走弯路,尽量挑少有灌木的地走——如果拦路的灌木实在多了,我就砍掉!

三表嫂家也不断有亲戚往来。一次晚饭时分,我去给三表嫂送几条小鱼,俨然看到她们全家都在喝稀的。我当时很是吃了一惊,但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寻思着要给她家送些粮食过来。想不到我走的时候三表嫂特地送出来,叮嘱我一定不要告诉外婆她们,怕她们担心。又说自己的几个兄弟家里以及自己父亲的娘家情况都非常糟糕,她们家能吃这个,已经是几家里最好的了,还说是我们家照顾的结果。我和三表嫂的关系一向很好,又经常请她做东西,因而送了她好几袋子米,又送了好些山药芋头之类——也不管这些有多少会煮在她家的锅里。

我赶忙跟他们说,“先都别忙乎着掰这种嫩玉米——我也吃不了多少啊!再说,我外婆家也有的呢!要是大家都送来,没的造成浪费了!”

粮店可想的办法渐渐少了,但我找吃食的**和责任感却越地强烈起来。

说完,外婆又补充,“不会叫我到你家去帮忙搬吗?你们几个扛这么多也不嫌累得慌!”——你瞧,人家也没把我们当外人吧!

小豆子因为没人带,就在田边玩泥巴,一见着羊就大喊我们家的掌厨,“爷爷,爷爷,快回家,快回家,煮肉肉吃,小豆子要吃肉肉罗!”

如今,这种简单的梦想也要受到威胁,作为有追求的、积极上进的、具有研究生学历的、被现代文明浸染过的陈青草同志,当然、必须、只能积极地防范!

有时,她把花生芝麻什么的炒香捣碎,做成前世爱喝的擂茶,一碗接一碗地喝——连晚饭也吃不下;

我的意见呢,是大家兵分几路,一拨人买卧室用具,一拨人买厨房用具,一拨人买粮食。这几样主要的买好了,再去那个我称之为小商品一条街的地方逛。或者反过来先去逛也可以,回去时再把大件的东西买好带回去。

藏在山间的银票,我也顺路带回——由于吊在树上,既有枝叶的遮挡,又是木料的匣子,做得还挺结实,银票倒是没有浸湿,但也怕被浸湿,先带回来再说吧(也怕亲们替我掂记不是?)。

我不敢停下来——不敢停下来等雨停了再走,因为我不知道雨还要下多久。

正午的时候,族长先开话,代表众人祝贺我家,我也端着个酒杯,代表我们家感谢众人多年来,特别是今年以来对青草家的照顾。别说,我经过现代十几二十年各式教育的洗礼,这个口才比起现在的人来说,还不是一般的好。我这里一边说,那边的人就开始感动得抹眼泪了。我一看情形不对,敢紧结束煽情,表达了我将要涌泉相报的豪情壮志,然后请大家一齐举杯——开餐!(客人走后,我带着小得意问哥哥我的言怎么样?得到一对白眼。青草很是在意,连忙说出别人的眼泪来求证,得到的是更多的白眼——“那是人家被我家的菜馋得狠了,急的!”三弟补充——我很没面子地掩面而走)

昨晚我倒想把一些东西,例如才打的猎物什么的放到新屋,可是不准,新屋还是空荡荡的,这一趟要把基本要用的东西都带齐整——所以,你看哥哥肩上扛的,就是用作床的两块木板,而我作为家里唯一的女人,指定是要带米的——要养家糊口嘛。

真正开工了,我现作为主人家的这些人——从外婆到三弟和小豆子,反而没那么忙了——三弟和小豆子当然是更好玩了。

我才从山上藏完银票回来,要我再上山,也怕赶不及了,于是就和父亲他们开始搬家。明天这个房子就要拆掉了。父亲看来还有些伤感,因为这毕竟是母亲留给他的房子。只见他顾不上清理东西,围着院子转了又转,还这块砖摸摸,那块砖摸摸,一幅不舍的样子。

可能是久穷乍富,我对于家里有这么多的银子一点也不坦然——就像是前世,没穿过啥好衣服,凡新制服上身,就总不自然一样——觉得别人都在看着我呢!觉得一不小心就坏弄脏弄坏呢!

“青草啊,你父亲和外婆说是你的主意,要给大家送些种子,种上秋粮,这个怎么种?能成吗?别是浪费了种子吧?”

他看到米桶里尽是白米,叫我去拿些芋头来拌着。父亲去外面的地里摘青菜正好回来,赶忙说不用,就吃白米饭,“青草买了好些回来,待会您回去时叫大姐扛一袋回去。”

“小娘子,哦,还没问过小娘子贵姓?”

“鄙姓章,是小店掌柜的。”她客气地对着我,“小娘子有何要事找鄙人?”——我头痛,为她文绉绉的用辞。

是父亲和哥哥他们!哥哥那青春期的破声音特征很明显。

白天无论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山林,一心想的总是生计。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前方宝库在望,心底充满欢乐和希望,才可以感觉到山林的温情来——我感觉,当我体味到山林的温情时,山林就以更大的温情笼罩着我——我所经之处,一片祥和,甚至连磕着碰着的枝桠都没有——我的心底,安全感非常强大,连一丝丝的恐惧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