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马上,摘下身旁半月弦,风在耳后,张开手中满月弓。五万人,那是怎样的一个概念,五万铁骑,五万绞弓,五万支吐露寒光的利箭,遥指前方朔方城上,距离在一点一点的拉近,人影也一点一点的清晰,奔跑中的战马扬起的烟沙,都已经飞扬到朔方城墙上的剁口上。

“这是哪里?”

轲比能这么一跑,整个鲜卑大军一下子就乱了套了,而这一乱,也是让刘昊来了个措手不及。你要是跑,也提前给我个提示吧,这还没打怎么样呢,怎么就开始跑上了呢?

“如果不杀掉这些蛮俘。云长怕他们日久会生出事端。”

奔逃,没有目标的奔逃,弥加与厥机两人见到宇文莫槐被绑,便一左一右,分散而去。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兄弟,联盟的存在了,那些东西在生命面前,显得那样的脆弱无力。对于他们来说,只有逃生,只有活着才是现在最最重要的事情。

“都去死吧,狗娘养的。”

红云高高的扬起前蹄,面前那鲜卑士兵早就已经吓破了胆,傻傻的呆在那里,头脑里一片空白,他已经忘记了什么叫躲闪,可是就算他想躲,也是来不及了。关羽高高的扬起手中的偃月刀,朝阳映在刀身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那早被吓的傻掉的鲜卑蛮兵此时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便被连人带马一起斜劈了下来。刀落之时,却未见任何血迹,只有一人一马,静静的立在那里,直至红云带着关羽杀出了几丈远,那静立的人马才噗的一声瀑起漫天血雾,从上到下,从左肩直至马匹的后胯,一分为二,斜斜的滑了下来。

刘昊接过刘武递过来的暴血枪及焚天剑,斜跨逐日弓,交待了一声,便向着城下走去。关张二人一个青龙偃月刀,一个丈八盘蛇矛,一红一黑,如两尊杀神一般紧随其后。城下,三万骑兵早已列队整齐,端坐于马上,腰身左侧配挂着三尺长杆,五尺刀长的斩马刀,右侧,倒挂着铁头木杆的丈二标枪,其间最前排的五千人,腰间还夹带着一张小巧的狼牙弩。关张二人,一左一右去往自己的阵前。而刘昊径自走向中间,黑龙看到刘昊下来,两只前蹄不停的踢踏着脚下的土地,它的身后,是六千清一色的黑色铁骑,黑衣黑枪黑马。在这白昼间,这六千人如同夜间降下的幽灵,吐露着嗜血的气息。

刘昊命令一下,校场上的三万大军便开始忙动起来。张飞带着将令回到队伍之前,操开他那破锣嗓子,向着部下的一万五千大军便嚎叫开来。

“是啊!”

“好了,都不要吵了,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啊!”就在张让打算好好的回敬一句皇甫规的时候,一个娘娘的声音从龙椅的位置上传了出来。

“这些都是……

“魔鬼,魔你奶奶个鬼。一群草包。”那大汉骑着一匹杂色大马,手中拎着一把看起来有些份量的鬼头大刀,满脸的横肉到是有些凶相。三下两下的撞开挡在前面的骑兵,走到了阵前。正正好的,看见一个血人站在十丈之外的地方,手中倒提着一杆不知是黑色,或者是紫色,又或者是血色的长枪。任他与汉军争战多年,生杀汉人无数,到是也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长枪。

此时城下的鲜卑蛮子们眼里也是一脸的不肯相信,一年前,这里还是一副破败的死狗都可以跳过去的卢龙关,怎么一年后就变成这副样子。这还是之前的卢龙关吗?虽然说城墙上没有几个汉朝士兵,可是,面对这样的城墙,就算是没有人把守,自己也冲不过去啊。

一边跑一边在心里边念着,上帝保佑,让这些狗杂碎慢点慢点,别这么快冲进来。我现在可是和四条腿的在拼赛跑,看谁跑的快。看谁先到关墙。

“下一个……

再说了,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自己就算是长的那个什么,怪异了一些,可是也不至于像你所说的扔大街上被人给猴子卖了吧。还有刚刚那个黑脸大汉问的那个什么大日如来是什么东西啊。自己好像也没有听说过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

“行了,别捂了,那味早他-妈-的熏过来了,现在捂有个屁用,赶紧叫人给我找地去。”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听到黑龙的呼唤,马群一阵阵的骚动,整个马群开始出一阵一阵不安的嘶鸣。刘昊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明白的看着黑龙。而黑龙这个时候似乎也感觉这样似乎是不怎么太好,又朝着马群嘶鸣了一声,整个马群随后便安静了下来。但是这些马匹显然还没有完全接受黑龙要离开的事实。仍旧有很多马匹在不安的走动着,并且不时的朝黑龙和刘昊的方向看了过去。

“嘿嘿,哪里的草肥美,咱就往哪走,好马都喜欢吃肥草,等我们找到了肥草,离好马也就不远了。”

“你个小猪头,你不知道我这两年来最最浪费的是什么东西吗?”

“啊,你竟然这么狠心!”

刘焉看着眼前生的事情,盯着在地上打滚的人惊的愣在那里。滚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屋内满地打滚,这会儿估计是嫌屋里的空间太小,自己滚不开转而滚到门外的刘天豪。也便是刘焉口中的刘昊。

许淇没有想到夜下的雪路竟然是这样的难行,单车在路上划着不规则的蛇形,自己的手因为用边的把握方向,现在是又酸又麻。而这个时候,因为天气实在是太过寒冷,都已经快要冻透了自己的身体了。迎面而来的北风好像知道衣服上的缝隙一样,一个劲的往怀里钻,许淇每前行一步,每动一下,都会适时的有风钻进来,让自己不由自主的颤抖。

“将军,好像是我们大汉的军队。”

“大汉的军队?”

“应该是刺史请的援军到了。”

“援军?”

吕布一脸迷惑的表情看着身边仅有的十几个将士中的一个,怎么会有援军,这个时候,鲜卑大兵压境,北方的州郡自保都来不及,还有谁能够有闲心来支援自己。

“虎威将军--刘,将军,你看那旗帜,是虎威将军。”

“虎威?”

难道是他?吕布顺着手下唯一的一个士兵头领手指的方向,向着远方在秋风中招展舞动的军旗望去,没错,那鲜红的旗帜上面,写着劲道有力的鎏金大字:虎威将军--刘。

尽管吕布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可是事实仍旧真真切切的摆在他的眼前,由不得他不去相信。刚刚那个士兵头领远远的看到那面在战阵中迎风而动的军旗,仿佛一下子看到了生命的希望一样,本来已经虚脱的身体,一下子充满了力量。

“将军,杀啊!”

用来支撑身体不倒的战刀猛的一下子挥了起来,整个人向着正在逃窜的鲜卑士兵快的冲了过去。他再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与他一起的,是一万龙精虎猛的卢龙狼骑,他不是一个人在拼杀,而是有一万个骁杀战骑在与他并肩战斗。

当张飞挥着他的蛇矛,将一个个鲜卑骑兵刺穿毙命的时候,他的长刀也砍下了鲜卑人的头颅;当刘昊的暴血长枪再一次将鲜卑骑兵整个人绞杀的粉碎的时候,他的长刀也划开了鲜卑人的胸膛;当一万卢龙狼骑手中的战刀砍瓜切菜一般将鲜卑骑兵斩落马上的时候,他的长刀也同时将鲜卑人送进了地狱。

一人一刀一世界,一枪一矛一万骑,血静静的流淌着,不时还有一两个血泡碎裂的声音,无主的战马孤独的嘶鸣着,围着一具具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尸体不住的打转,不明的眼神,看着曾经熟悉的身体倒在地上,身上满是鲜红的血,为什么他们倒在荒冷的地上久久也不起来。刘昊稳稳的坐在黑龙的背上,手中的暴血枪借着夕阳的余光,映射出枪身诡异的紫色光芒,枪尖反射着寒冷的光,那上面,满是未尽的鲜血,嘀嗒嘀嗒,一下一下,不是的落在地上。身边的张飞,手里端着丈八蛇矛,背对着阳光,使人现加看不清他那张本就黑的无法形容的脸,如同一个地狱杀神。两人的身后,是一万手持战马,腰挎狼牙弩的卢龙狼骑,每个人的战刀都被鲜血染的通红,未干的血液,顺着锋利的刀刃,不时的形成一道血流,拉着长长的丝,淌到地面上,好像一个个拉着自己的生命不想放手的鲜卑冤魂。

对面,一刀一戟两个人,其他的,都已经化为了这片土地的战魂,持刀小将一身白袍早就被不知是谁的鲜血染的通红一片,阳光的映射下,如同一个地狱里钻出来的吸血鬼。持戟的将领,除了吕布,在这朔方便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可是现在的吕布,却没有了当初冲出朔方城的威风,脸,已被血液泼成了红色,散乱的头随着秋风荡漾着,丝毫没有将军的风范到是多了一些狼狈的风采。

“对面可是朔方守将?”

这不是废话吗?在场的,除了死去的逃走的鲜卑人之外,就只剩下这两个会喘气的外人了,如果不是朔方守将,难道还是鬼吗?刘昊对于张飞这种近于白痴的问真是眉头小皱。

“吾乃朔方守将,并州刺史帐下偏将军吕布是也,不知尔等是哪里的兵马?”

“没看到我家将军的大旗吗?我们是幽州刺史帐下,卢龙关虎威将军的狼骑兵,应你们家刺史的邀请,特来支援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