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向阳可卿叙述了整件事情。

苏三总点飘飘然,又问了玄色一遍,“什么?”

待苏三想继续问的时候,只听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倒。阳可卿冲了进来。

北宫初尘斜了苏三一眼,脸上又回复了少年的嚣张态度,“关你什么事。”

玄色方踏进聚财坊东篱便招呼他过去。东篱在的地方光线不太明亮,只看见一嘴漂亮的白牙笑得森亮。

苏三努努嘴,问道,“是啊,那是我二哥。那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在下心情不好,让您见笑了。”

苏三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北京的八大胡同,或者这里比八大胡同更消魂。不由感叹了一声,古代就是好,ji女也是正当职业。

阳可卿看着苏三这番模样不由嗔笑了起来,抓着了苏三满是油的爪子,拿着帕子细细擦拭起来,“这么怕我被人抢啊?那赶快把我娶了去,这样就没人敢抢了。”

又在下一秒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

虽然现在是阳光明媚的,可只要还在这太华山上苏三便浑身的不自在。就像是一条条无形的藤蔓不断地爬到她的身开缠绕,枯朽,再缠绕,再枯朽。就算眼前盯着的是灿灿的金子和花花的银子,她眼前还是会不断地飞过那些腐肉,黑血,白骨,等等极恶心的画面。

苏三被阳可卿小心周全的护在怀里,马加她屁股也还没觉得多颠簸疼痛。心里却是惴惴不安,总觉得接下来等着他们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并行的阳可卿望着在玄色怀里挥着小细胳膊的苏三,“哟,这共乘一骑至于乐成这么样子嘛~”

阳可卿冲着玄色的背影叫嚷道,“凭什么与你共乘一骑啊,要骑也要与我共乘一骑。我跟秋水可是都在一起睡了好久了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北宫初尘的梨开炫烂的眸子里立时溢出恨意,“取母蛊。”

桌子下面不知谁踢了苏三的小腿一脚,脚丫子顺着苏三的小腿往上勾来勾去。苏三不口汤含在嘴里差点没被呛死,想也没想便认定这是阳可卿所为了,看这桌面上也只有阳可卿能做出这种事儿了。于是便狠瞪了阳可卿一眼,还拉起他的衣衫袖子擦喷出来的汤水。

最后苏三极困难的收回了因横劈而僵真的脚,盘坐打起来坐。阳可卿坐在苏三身后运着功替苏三凝结血气与内力。

苏三心领神会,拽过了阳可卿手里的书,“我们那个世界有好几千种语言呢。我以前为了讨生活也学过几种。”

未几步,巷子便开阔了起来。苏三心潮湃,每走一步心便要颤千万颤。抓着阳可卿袖子的手更是抖得不像样子。

阳可卿揶揄道,“当然不是天然的,你看这儿不是有破罐破碗吗?”

初晨的阳光射过参天的密林,一束一束仿佛会光的玉带一般射在洞前的小块草坪上。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细小野花布满密林与草地交接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宁静。而这样诡密的森林这样的宁静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而至于为什么阳可卿未易容,苏三听到答案的时候很诧异,因为没人看过他的真容。苏三缅舌吞了一大口唾沫,消化不了阳可卿这话的意思。

苏三终于看向了清曲,冲着清曲凄艳的一笑,写满了绝望的笑在嘴角绽放。尤如那让人绝望的黑色曼陀罗,惊心的艳丽上点缀满了让人心底生慌的荼靡气息。

清曲在前,苏三在后。宫门内早就有公公在候着了。深蓝绸缎的圆领袍,很经典的太监装。

苏三随手抓过一块糕点塞进银紫要射炮弹的小嘴,银紫的嘴巴被塞满了,却眼角含起了笑意,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饿了的。找不到你我什么都吃不下!”

银紫默默地站在苏三后面,不作声。他抓摸不透苏三的心意。看着空荡荡地正厅,难道是没见到想见的人吗?

即便是戴着纱帽银紫依旧吸引着路人的目光,银紫就像一个聚光点一样,招惹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美男脸一下子通红,把脸别到一边,紧攥着的手还微微颤抖着,支支吾吾地说道,“银银…银紫。”

“依我看肯定是什么妖物,也就钱家大少色迷心窍看见了那人的脸便被迷得走不着道了。我听说啊,凡是打这个女人主意的人都离其的死了,死相可惨了。”

苏三斜了褚秀一眼,“我看你跟公主也挺亲近的怎么不一块儿去送公主啊,兴行回头清曲看你累了还能共乘一骑什么的。”

苏三胡乱跑着,浑浑噩噩的就到了离思居的门口。苏三忽然眼睛酸涩起来,像是在外受极大委屈的孩子找到了家人,所有的委屈瞬间迸出来。苏三想念楚夫人,想念西月,还想念扮成老帐房的阳可卿。可是这一切好像都离自己远去了……从来都未曾牢牢的抓在手中,过往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眼里的烤鸭一样虚无飘缈起来。

清曲清冷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一向清冷,“假太子与二皇子最为亲近,时常去二皇子那儿做客。与其它皇子关系都一般,没个亲近疏远。”

且说这小德子不是别人正是阳可卿假扮的。小德子本是传膳太监,后因有次误报了菜名而被贬成上菜的太监。进宫数年,熟知一切,却未与任何妃子皇子有过交集。小全子安排小德子趁送菜的时候与阳可卿攀谈,在送了四天的菜之后阳可卿顺利的潜入皇宫灭了小德子顶了其位置。

时而有风吹过竹林,竹叶摩挲传来阵阵悉嗦的声响。左闲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银白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山谷,抬头的光景左闲子脑海中忽地滑过一个主意。在竹屋门口徘徊了些许时候左闲子抬脚迈进了屋,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夹着春水的风吹得苏三有点冷,不由的双手抱起了胸。清曲见状方回过神来,踱到凉亭的一个柱边解下了铜铃的系绳,轻轻的摇起了铜铃,清脆的声音在清冷的时节显得有些冰耳。

赫连明正因着想让赫连子容与众皇子增近感情故依旧让赫连子容与众皇子一同修学。被召入宫的喜儿也因而得以重逢遇见了赫连子容。

苏三拧拧眉,这男娃儿有些眼熟,却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大概是在离思居和文园呆久了见的人在多的缘故吧。苏三拉了拉头巾,顺便把沾了灰的手背在脸上擦了两把,她生怕那些打劫的人会追来,到时候不仅是她一个人,肯定还会央及这娘俩。苏三有些内疚,可还是硬着头皮站在那儿继续往磨里添黄豆。

苏三盯着阳可卿,忽然有点后悔刚才的恶作剧。挥手咧嘴笑道,“开玩笑的。”

半晌,包厢外传来雷霆般的掌声。苏三这才起了身,“我还当我弹的太不入耳把各位吓着了呢!”

跪在地上的公鸭舌一下子住嘴了,回头悲愤的瞪着苏三,嘴都气抽了,眼里兜着眼泪,抽了的嘴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苏三咽下腹中再化成肥施进地里然后长出庄稼再吃进去。

“西月先生离去有些日子了,很多客人甚是怀念西月先生的琴声。我听闻掌柜的也弹得一手好琴,还望掌柜的能回离思居暂时先撑起台面。再有就是离思居的大家伙儿都很想念掌柜的都盼着跟掌柜的一起过年呢。”

苏三幽怨的瞅着清曲,腮鼓鼓的,“大夫让你休息你就好好休息嘛,事情多了去了,处理了这件还有那件。你这么喜欢忙,那你忙去好了,干麻还养病养身子,早累死了早托生!”嘴上恶毒的咒着表曲,手上可是仔细的把清曲扶到了凉亭能晒到太阳的位子。

差人送走了大夫便急忙奔到了清曲床前。床上昏睡的人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清清白白如未沾红尘的清莲一般。苏三跪坐在床前,一只手握住了清曲的手,一只手抚上那没有血色的脸,细细描画每一分每一寸,她要把这张脸刻到骨子里,生生世世永不相忘。

苏三愣了愣,赶快又回神道,“你先去文园找西月先生,让他回去应付着,我这儿出了事情暂时回不去。”

褚秀手里的荔枝己经被掐得汁液四溢,纤细的手骨节捏得白。她恨苏三,从她还在时刻在芙园与清曲表哥想伴的时候就开始恨,而现在,若不是她出现清曲又怎会将她推开,越念越恨,心里对苏三的恨又升了一层。

清曲的眼里也没有什么神色,只是嘴角万年不变的笑意没有了,清清冷冷的看着苏三与西月。他清楚地感觉到心破了一个窟窿,想用清傲与自尊填满这个窟窿却无力。他觉得刻真想把西月捏死,剁碎。

西月瞥到了苏三,冷冽的眼里划过一丝轻挑的笑。苏三冲西月做鬼脸,命阿二阿洪收了礼物抬回后院。抱起喜儿跟在阿二后面也回了后院。

西月伸手把蹲在一边的苏三提了起来,抱到了怀里,“不想死就抓紧了。”说罢便施展轻功飞了起来。苏三呆愣地看着西月,原来真的有轻功……双一转念不由心头不快,捶着西月的胸膛道,“你会轻功怎么不早用,靠之,想累死我啊。”

清曲手一伸,揪住了苏三后领,缓缓道“谁说我不饿?我正好饿着呢。”

格桑白了清曲一眼,你个罪魁祸还好意思笑,要不是你长得太好看了我能流鼻血吗?你知不知道我的血有多宝贵,就这些血都能救好几条人命了。“

“你想好怎么留下南宫亦寒了吗?”西月问道。

苏三翻白眼,“我现在已经饿得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