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望着他,看起来又萌又可爱。

然后,马车外,气氛似乎紧张了起来,隐约之间还听到了刀剑出鞘的声音,似乎是双方起了些冲突。

然而,在宋嘉言看来,这个“省己身”的牌子挂的实在是好。

这次的惊马事件似乎非常大,除了不断从那边跑过来的人,甚至宋嘉言还能听到不远处不断传出人的惊呼声。

因为他毕竟是作为仆役的名义带进来的,所以为了戏演的真实一点,蔡氏还是安排他和其他的五人一起暂时住在了仆役住的院子里,而且给他换的衣服也只是普通的麻布衣服,冷得他嘴唇都有些苍白,看得宋嘉言有些担心。

他的余光所及之处,原本坐着的赵长松似乎有些惊讶,只见他的身子动了动看向宋嘉言和宋嘉祥,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快,他又不着痕迹地坐回了原地。

“相家可是除了将他们发卖做奴仆或者流放到西北给匈奴人凌掠之外,其他什么都不想要啊。”马都尉有些为难地叹气道。

宋嘉言有些费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越发觉得无论是马家还是赵家都有些神神秘秘的,但是很奇怪的是,赵柳氏却没有对这句话表示反对。

而且她的脸上虽然平淡,从她的眉眼间却还可以察觉出一丝清高之色,宋嘉言想,这个妇人能够隐居于市集之上卖点心,这份心性和气度,实在是值得佩服的。

一想到这里,宋嘉言就忍不住开始想,这会儿到底哪里可能会有橡胶树了。

所有的孩子中,以萧栋动作最快最准,宋嘉言才把手上的干馍袋子放在他面前,他就立刻抓了一个在嘴里,手上还另外抓了三四个牢牢地放在怀里,一边还恶狠狠地瞪着别人。

宋嘉言仔细地打量着这一行四人。

蔡氏的想法很周到。这两天恐怕宋嘉言他们确实根本没时间来招呼蔡氏他们,自己都是一团乱,连自己将来的家都不清楚,哪里还能招待人?

宋嘉祥先是看了宋嘉言一眼,看着他把宋嘉瑞抱进怀里对他耳语了几句,然后让站在门口的言可贞和石孝全把宋嘉瑞带到院子里去玩,又看了看皱着眉看着自己的马家其他人这才又低下头道:“我兄弟从南阳郡到南郡来的原因,想必世叔也有所耳闻。”

历史上鼎鼎大名,就是在这个坑爹的世界,马尚文也特别介绍了的南郡大县襄阳城在这时候其实并不大,不说与宋嘉言的想象相比不过是个县城,就算是和电视剧中的那些繁华的县城也没得比。

这个责任,比我们平时所知道的要严厉的多,无论是品德,还是日常行为,甚至就连家产继承,奉养父母,扶持兄弟姐妹都有详细的要求。

幸好,社昌不仅自己万能,他还有个虽然没有万能的但至少又千能的“老婆”——安眠之神昌淙。昌淙想了想,出主意给社昌说:“要不然,你在地上造一些管理者?”

不等向氏说话,孔郡守忽然接过了邓氏手里的丝帛,叹气道:“罢了,难为子勉居然教出了这样的孩子,那箱子黄金,就交给邓氏你清收入库吧。”

但是孙女丢了孔家的脸,又涉及她养了这么多年,还亲自做下这个决定的女儿,孔静夏这话就像是打在她的脸上一般,顿时她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道:“夏姬,你吃饱饭可以先回房去了。”

虽然现在这些事情说起来似乎都远了点,毕竟种地还是明年的是,而且到时候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想到他们要到南郡去,宋嘉言也就开始考虑起了这些问题。如果说起先还只是宋嘉言零零散散的有一些想法。经历了这件事以后,宋嘉言决定,等他们一到了南郡,看看南郡的情形,就要开始着手做这些事了……

孔郡守听说他们顺利,自然也是很高兴:“那就好,那换地的事,可是已经妥帖了?”

看他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行礼,孔郡守急忙摆手,让站在他身旁的言可贞扶着他在床上坐下,然后道:“好了,你也别起身了,受了伤就要好好休息,这些虚礼,咱们甥舅之间哪有这么多讲究?”

“你滚开,你滚开,我不要你帮忙,哇……”那个红衣的孩子这会儿显然也知道了害怕,颤颤巍巍地就连树干都几乎抱不住了。

从屋子里逃出来,宋嘉瑞习惯性地到墙角边看柿子。这几天,除了偶尔有鸟儿来吃几个柿子,柿子还是在树头上挂着,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而且越来越红。宋嘉瑞看着,口水都要出来了。

孔氏固然没什么注意,可是以孔氏来说,她难道能想到半年就改嫁?她难道能想到要留下宋嘉言改姓孔,然后把宋嘉祥和宋嘉瑞送到宋家去?就怕连邓氏在这之前都只敢在心里想着把三个孩子送走而已。

来人了?这个账册整理地真够久的啊。宋嘉言动了动嘴角顿了一下,在心里算了算孔氏这账目都算了多久才算出来,又吩咐了石孝义他们继续把要记录的东西整理好,这边,他自己就牵着宋嘉瑞慢慢地从走廊上走到了院子里。

宋嘉言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他可爱透了,于是忍不住又把他抱在怀里,狠狠地揉他的头发:“是啊,出远门了,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到时候嘉瑞也去,好不好?”

虽然宋嘉言没怎么见过孔氏身边的曹家人。不过,姚小桃貌似跟曹家的两个女儿关系不错,偶尔的,姚小桃还会去孔太夫人住的大院子那边跟两位“姐姐”学学规矩和针线。大概同是从宋家过来的人,虽然现在各为其主,女人之间偶尔八卦八卦,姚小桃又小,那些女人对她也不算很避讳。

“这是等于一万钱?”宋嘉言有些不确定地指着那块“金半斤”。

这句话有两重意思。

宋嘉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也倔强,无论他婶婶怎么哄怎么骗就是不肯。他婶婶气不过,就一天照三顿地打他。宋中丞有一日乘坐马车散值回家,路上看见被追打到街上来,打得遍体鳞伤的孩子,又听说他也是个阿哥子,一时不忍,便把他买了下来。他父母过得早,又因为是个阿哥子,据说连名字都没给他取,他婶婶家也说了他没上宗谱,所以他一直到五岁,除了个“那个阿哥子”的代称,连个名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