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马尚文看了看赵夫人,眯了眯眼睛道,“夫人之所以到南郡来生活,想必也是怀着希望赵卫尉有一日能够沉冤得雪的。”

然后,她回到家收拾了一些东西做礼物,即使再落魄也没有忘记礼节,再辛苦也没有依靠别人,就这么从江陵城问着路,从白天走到晚上,一个人一步一步走了不知道多久,一路走到了离江陵城五十多里路的漳溪村来。

如果这时候能找到橡胶树,能弄出橡胶来,就算是内里用帆布做帘布,想想办法做个充气式轮胎,先不说来钱的事情,肯定也能让生活舒适许多啊。

宋嘉祥这会儿倒是精神不错,看了一眼被宋嘉言打发了又转向他伸手的宋嘉瑞,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说了句“乖乖坐着”,他也转头掀起马车的窗帘打量起了外面的情形。

宋嘉言发了话,就算马尚文同意,也不得不让人把这个孩子和他所谓的妹妹和弟弟一起带了出来。

宋嘉言原本不打算带宋嘉瑞到衙门去,不过因为昨天宋嘉瑞哭的那一顿,他又打算挑了人办好手续之后直接出城到漳溪村去,所以想了想,他就干脆让过来接他们的石孝全把还马车上的裘皮准备好放在了马车里,等到时候他们到衙门的时候,就让他们抱着宋嘉瑞也一起跟在一边看。

“哦?”马都尉似乎对他的说辞很感兴趣,看了一眼他自己身边早就眼巴巴望着宋嘉瑞一副恨不得把他带到自己身边的那对双胞胎,拍了拍他们的脑袋,只把他们拍地再也不敢胡乱看,引得宋嘉瑞忽然哈哈笑起来,然后他又正色地看了同样低眉敛目的宋嘉言一眼,才笑着看着低着头的宋嘉祥道,“怎么说?”

又这么走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大概下午一两点钟的时候,他们就进了江陵城了。

且不说养家糊口都是男人的责任,一旦成婚,女人如果有了孩子,哪怕只是庄户人家都可以选择在家里等着男人找吃的回来,就算是阿哥子要是没有本事都还可以找个喜欢自己的人成亲,但是这里的男人,从一出生就被赋予了很重的责任。

当时,天上最强大的神是“过去、现在和未来”一体的宗神社昌。社昌也发现所有人的苦恼,他深深为大家着急。于是,他就开始思考,如何让大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管事在一旁有些局促道:“主公,那院子的正房里还放着一箱子黄金大概一百三十斤,请问如何处置?”要是要送过去,那就赶紧准备马车,在他们出了南阳郡城之前还赶得上送过去,而且也可以在南阳郡的大家面前让人看看他们孔家是多么亲厚啊。

宋嘉言哭的那句“留不住母……”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何等聪明,又有谁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家里也不可能由宋嘉言他们亲自来打扫吧?石姥姥总是年纪大了,姚张氏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到时候人一多,光是做饭就是一件很繁琐的事。而宋嘉言一个人生活的时候都除了做饭都是靠钟点工了,要他做家务,那可要折腾死他了。

“祖母,马世兄和表弟都是颇为上心的人呢,您瞧,这会儿,这么远的,他们还特地给您带来了橘子。”孔春成看着摆在院子里的十几筐子红艳艳的朱橘笑道,“橘又同吉,以孙儿之见,这橘子不如存到地窖中,待过年时也有个好彩头吧?”

他故意只斜穿了衣服,露出那个被包的太结实不可能塞进袖子里的肩膀,起来的时候又那么困难,顿时让孔郡守脸上有些凝重。

那几个孩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爬下树。

这会儿虽然房子是建在台基上,不过根据礼制,孔家的台基也就是三尺高。据说孔家的祠堂倒是有五尺高,但是不管是三尺还是五尺,合计下来,用汉尺来算,也就是不到一米。更何况孔家的这个小偏院,台基怎么看也就六十厘米左右。宋嘉瑞从好几级的台基上爬下去,不仅完全没什么压力,反而还觉得很有趣,他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这会儿早已过了夕食的时间,就连夜色也开始有些浓重。

午后没多久,宋嘉言正牵着午睡醒过来的宋嘉瑞在石家兄弟的屋子里看石孝忠和石孝义兄弟两个把由他们保管的那些宋家的东西一样样登记整理。忽然就听见在院子里玩儿的姚小满大呼小叫地跑过来通报说孔太夫人院子里来了人。

宋嘉言有些好笑,这家伙中午自己把宋嘉祥平时喝的汤的一半给喝了下去,直把小肚子都撑成了个小西瓜,又一个人在那张大床上睡了午觉,差点没尿在床上。而且一个下午宋嘉祥都没陪他在院子的几棵树后面躲猫猫,他居然现在才发现宋嘉祥不在。

宋嘉言主动提出要回去照看小阿弟宋嘉瑞,孔郡守也就没有留宋嘉言一起用朝食。只是嘱咐宋嘉言好好站看弟弟,孔郡守就到孔太夫人那儿用朝食去了。

还好宋嘉祥没有戳破他,道:“这是一两金……”

宋嘉言一向很喜欢小孩,在他看来,五岁以下的孩子简直就如天使一般可爱。而后来的小孩虽然长大了不怎么可爱,一个是社会教育和环境影响的问题,一个,也是父母的以身作则和言传身教给他们带来矛盾引起来的。曾经的无数次,宋嘉言也想过自己做了父母应该如何,自己的孩子要养育成什么样子,可是遗憾的是,一直到他独自出来旅行,他都没能找到能给他的孩子做母亲的人。

“……”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地安静,又再咳了一声,孔郡守才在两个孩子期待的目光中开口道:“马都尉果然是个正直仁义的人。他这回带的信过来,不仅仅是答应了会照顾你们,就连弘农郡的事,也托他的福一并解决了!”

言可贞不用说了。据说他本来就是京城里一户普通人家不要了打发出来卖的孩子,他父母双亡,因为是阿哥子,他那个婶婶原来打算把他卖给一户名声不好的人家做童养媳(不知详情的宋嘉言表示男孩子做童养媳,可见民风之开放了)。

然后,他就看到言可贞的耳朵尖似乎红了:“我现在还不会,以后我学会了,我给内少主做。”

向氏在听宋嘉言说到他们家的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有些难看。不过,在最后,她还是说了她会让孔氏把宋中丞挣下的“所有”产业拿出来给宋嘉言。

果然,宋嘉言才说话,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说完了这么长一段话擦把汗就听到向氏忽然提高了声音:“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