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来的时候穿了言可贞另外给做的新裤子,要不,被人一扯露出半截大-腿可如何了得?

宋嘉瑞每天早上醒来都要撒一会儿娇,这回,他被最疼爱他,甚至从来都不会骂他的大阿兄亲自来叫醒,就更是爱娇地不行,呀呀叫着,在被子里爬来爬去,一会儿要宋嘉言抱,一会儿要和宋嘉言躲迷藏。

马都尉一家盛情固然可贵,不过他们连亲舅舅家都住不长久,在马家寄住一来不符合他们对孔郡守的说辞,二来容易惹人议论马家、宋家、孔家三家人,三来寄人篱下也总是不便,日子久了,反倒是远香近臭,所以马都尉这样一说,宋嘉言和宋嘉祥对望了一眼就一起摇了摇头。

宋嘉祥看起来也是很高兴,不过他倒是比宋嘉言他们能忍耐的多,居然一个人在马车里坐着,还时不时叫宋嘉言他们坐回去。

老纸怎么这么惨……抱着宋嘉瑞的宋嘉言,看了看宋嘉祥,又看了看言可贞——如果要老纸自己选……好吧,其实,也真不好选……

把这卷书从头到尾地仔细看了一遍,还对其中的某些字句反复地斟酌了许久,之后,宋嘉言不仅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他现在也终于知道“阿哥子”到底是什么了!

向氏一言不发,只是望着孔氏,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任由她身后的婆子扶住了她有些踉跄的身-子。

从事实来说,孔静夏确实也没有说错的地方,如果宋嘉言他们不是父亲没了,母亲要改嫁,他们也不用这样三个孩子到南郡去安什么家,哪怕只要孔氏心里还坚定地想着要他们,至少他们也能留在南阳郡,哪怕随着孔氏改嫁也不至于三个年级这么小的孩子要独自支撑门户。

听孔家的那些侍女们偶尔聊天来看,现在似乎也不太安稳。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家里没有几个能保护他们的人,他们自己恐怕也难安心。他们家的地虽说离得不远,一天也可以来回个一两趟,但到时候也要有人两边跑地管理这些事。

虽然他们带过来的看着有几大车的东西,不过那些东西分到每个人手上看起来却也不算很多。然而,好歹比起南阳郡的那些山珍和砚台之类的土特产,江陵倒是有一些很能讨女人和文人喜欢的特产,比如楚国刺绣和江陵漆器。

以孔冬成的身份,无论如何,孔家恐怕也不可能让他去跟石孝忠那样身份的人道歉,能来给宋嘉言他们兄弟赔礼,都是孔郡守为了颜面不得不做下的举动了。所以,听说孔郡守带着两个孩子前来,因为几天都忙着算账、下午也没有好好休息而头痛欲裂的宋嘉言也只能带着宋嘉瑞起了身来迎接。

院子外的树下,这会儿还站着几个人,看上去似乎是这三个小公子的侍仆。

这些人都不理他。于是,他悄悄地蹭了蹭他阿兄,没有反应。又蹭了蹭,还是没反应。一个忍不住,他就啪叽啪叽地从房间里溜出来了。

如此一来,那些搬到了外面的东西又搬了回去。整整又把孔府那些做重活的仆人折腾了个人仰马翻。倒是孔郡守和邓氏之间,经过这番听着也只能说是说和的话,却似乎是平和多了。

转眼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如果宋嘉祥他们一切顺利,此时他们应该正在从南郡到南阳来的路上。

“阿兄……阿兄!”他推了推旁边正坐着准备吃饭的宋嘉言,似乎有些不解。

“那就拜托你了。”宋嘉言微微动了动身子,又塞了个小钱袋子放进身边的宋嘉祥手里,用眼神示意他待会儿上了车偷偷塞给那位姓陈的管事。

宋嘉祥有些奇怪地望了一眼他阿兄:“这是半斤……”

等石姥姥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哭得撕心裂肺,就好像被人负心抛弃了一般。

孔郡守对他们这种态度也颇为满意,就连孔太夫人也是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似乎宋嘉言他们这样做才算是有良心的一般。

最后,还是宋嘉言提出,把一部分行李堆在原本被石姥姥住的耳房,让石孝全住到那个房间,而石姥姥就干脆再弄一家屏风隔开,也住到宋嘉言他们的房间,才终于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之间言可贞三下五除二就给到现在也觉得那个绕膝深衣实在难穿的宋嘉言穿好了衣服,甚至还给从怀里给他摸了双他们家姚婶子刚给宋嘉言做的鞋子出来。

再过了一会儿,孔郡守说了一会儿到再过半个多月就到了十月,田间地头正好在收获,这几天他正好派人到弘农郡去看看有没有人趁着这段时间置地的事,又说到他这几天会修书给南郡的马都尉,请他代为照顾自己的外甥之类的话,就去书房打算和他那几个儿子讨论一下经书(这里是指诗经之类的书OTZ)。

宋嘉言这段话从头到尾也没明着指责孔氏半句,说到“父亲叮咛”的时候,宋嘉言还“很有技巧性”地努力模仿了他以前熟识的一个读者演示给他的所谓“惹人怜惜哭法”哭了一会儿,借机把剩下的话再好好地在心里转了几遍——没办法,这段话实在太长,虽然他下午联系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这就跟我们刚开始学习英语的时候要背一篇文章差不多,总会有磕磕巴巴的时候嘛。

舅舅孔郡守似乎很高兴,他端坐在太夫人向氏的身边,就连眼睛里都难得地带上了宋嘉言前几次见到他都没见过笑意:“母亲,言哥儿今日好了,这实在是一件大喜事呢,要不,那件事……”

几个侍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侍女甲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袖着手转身潇洒地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似乎还冷笑了一下。侍女丙还是像从前一样,她就像是侍女甲的跟班,很快也背着手跟着走了。侍女丁虽然站在原地,不过,她除了脸上显出了些惊讶之外,根本是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孔氏很可能再改嫁到时候需要嫁妆,而且就算宋嘉言留在孔家,以后也就是备半份嫁妆或者干脆养在家里一辈子,邓氏估计都不愿意留下他吧?宋嘉言用最大的恶意揣测着。

而且他这人也算是意志坚定又有勇有谋的类型,短短五六年,他一路从太学生因为考试优异被授以郎中之职,又从郎中一步一步做到了侍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