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泰好似很生气,不断地有东西被扔到地上,匆匆脚步声靠近,宫人们端着被砸碎的残渣纷纷出来,小声嘀咕,“哎……皇上这都多少次了,我看啊,这宫里的东西啊都不够他砸了……”“可不是吗?堂堂皇上竟受这等窝囊气……哎……”

“瑾儿,你可算醒了,父皇都要担心死了。”

苏素只手拦过,歉意欠身,“实在抱歉,贵妃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还望皇贵妃体谅。”

包括深宫阙廊之下,近在咫尺的千军万马,那踏破山河的呼啸和厮杀。

夙瑾轻轻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死者髻完好无损,按照她的头饰来看,应该地位不小,至少和苏素你差不多,着粉色宫装,就连指甲

上的甲蔻都还完整,可我当时脚下的触感已经有些硬,死者面色也青甚至有些浮肿,但任然可以看出生前是位美人,但尸体上没有出现尸斑,证明死者被害之时绝不过三天。”

苏素倒茶的手停在半空,很是诧异,眸中闪烁些许疑惑和震惊,不禁脱口而出,“你是……帝女大人吗?”

从前的帝女虽然能干但却并不细心,况且性格也较为温顺,若是亲眼看见了死人,别说描述了,能够淡然的独自走回来都根本不可能,那么眼前的帝女却如此严谨淡定,如此陌生。

夙瑾顿觉失言,有些无措的咬了咬下唇,这些无疑是之前对推理悬疑之类的小说电影比较喜欢,所以才会作为兴趣爱好研究研究,没有想到在这儿却派上了用场,再加上作为设计师敏锐的观察力,很顺其自然的分析了起来,谁料到这一切都与这个身子原本的主人完全不符合,无端引来猜疑。

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莞尔笑道:“好像毒素清了之后脑袋里有些东西也一下子就通了呢。”

苏素不疑有他,毕竟脸还是那个脸,身子还是那个身子,除了什么都不记得以外,沈夙瑾还是沈夙瑾。

沈夙瑾则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隐隐内疚,很想告诉她我不是帝女大人,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她一定不会相信,谁能想到同一个身体里面住进了另外一个灵魂呢。

“苏素,拿画笔和颜料来。”

夙瑾轻轻眯起凤眸,这个死人一定不寻常,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阴谋或者秘密,这就是她作为帝女调查的第一个案子。

芙蕖殿,皇贵妃柳芙澜的寝宫。

柳芙澜的贴身宫女兰芝端着一盘点心径直走进内殿,此刻柳芙澜则尤其悠闲的对镜描眉,妩媚慵懒的声音丝丝入骨,“你说本宫是描远山黛呢还是画柳叶眉呢?”

兰芝轻轻将托盘搁置梳妆台旁,笑道:“重点不是画什么眉,而是画眉的脸蛋。”

柳芙澜吃吃笑着,自鸣得意道:“即便本宫不画眉,皇上也得来我芙蕖殿。”

“正是呢,奴婢正要和贵妃说着呢。”言罢,凑近她耳边悄然细说,而听着的柳芙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甚,就连身子又有些颤抖。

“谁说不是呢,”柳芙澜终于收住了笑容,轻轻拿起一根细细金钗,目光流转在闪耀的金光上,“既然你不愿意让我来传宗接代,那么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指尖用力,金钗断成两截,自她金色护甲上颓然坠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