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o9觉得他认识的godfrey似乎和他心里的高杨的形象有些出入。他很早以前就从童宜家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两个简单的音节里带着的那种苦痛让他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名字。他从童宜家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的那个家伙的形象,是一个为了自己丰裕的生活而残忍地抛弃了童宜家的人。

然而世界上就是有这么神使鬼差的事,当时o9也没有喝醉,不知道怎的就像中了魔障似的,冲着godfrey喊了声“高杨”,已经醉得人事不省的godfrey居然答应了。从此之后自己游戏人生的道路便走向了不可自控又不可逆转的方向。

透过这一抹熟悉的冷漠,o9仿佛看到了童宜家,她眼里也经常带着这种冷漠。

“你在电话里说晚上找我喝酒,我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呢,你今天难道不该一整天都和9转着酒杯问到。

童宜家不明白godfrey既然不愿意承认他是高杨,为什么又总来撩拨她。她一点都不相信昨天和今天的“巧遇”真的是什么巧遇。

他真的是叫杨彦硕,而且居然还是华裔。童宜家不明白为什么履历里面会有这么多的信息和她所知道的不符,肯定有人帮他伪造了履历。

童宜家想或许o9说得有道理吧,不过不是受生病的影响,而是最近生了好多失控的事件,让她心力交瘁,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心力能花在设计上了。

可是她又不敢,她不知道面纱下的究竟是红颜还是白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鼓足勇气面对。在没有真正面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早已经做好了接受真相的准备,事到临头,她才知道她的畏惧。

伸手握住童宜家的手,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感受着和记忆中相同的柔软,godfrey轻佻地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您真是太客气了,我要是真有您说的那么一表人才的话,您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godfrey说到这里,像是要揭露什么大事件的样子,故意挑衅般的顿了顿,惹得童宜家一阵紧张。“我们前几天不是才见过吗?在chris的酒会上?”他继续说。

三月的早晨,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童宜家的手指上,皮肤像是透明的,散着如玉的光泽。手指在铁盒子的表面上来回摩挲,细细感受着盒盖上星星点点的锈迹,犹豫着究竟是打开,还是放下。

“她失控,不是因为我给她下套,而是因为我拿grey给她下套。”杨彦圣打断了irene的分析,“高杨对她来说,是禁区,任何人都碰不得,连我也不例外”。

当听到少爷的那句“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影园吧”的话时,琴姐仿佛听见了动人的天籁,瞬间松了口气。少爷人很不错,对下人也很好,公正有原则,自从少爷开始当家之后,佣人们的待遇都比以前更好了,大家都很尊敬少爷。只是少爷平日里严肃冷漠,不苟言笑的样子,让别人和他对话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行差踏错了。特别是少爷对宜家小姐特别着紧,在现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两边吃罪。

童宜家吃了两口就不想再吃,嘴里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一阵阵的翻苦反胃,每一次吞咽,都像有刀片在刮她的喉咙。只是她不想辜负琴姐专门帮她煲的粥,而且她也明白,必须要补充营养才能好得快,便咬牙再多吃了两口。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童宜家迷迷糊糊、似梦似醒间,她感觉到有人在用冷毛巾帮她擦脸,然后一双粗糙的手抚过她的额头和脖子。那双手传来熟悉的感觉,温厚干燥。

就这样,班上最乖的好学生和全校最有名的坏学生成了朋友,只是两人的交往仅限于课间休息时间的寥寥几分钟,老师看他没有过分影响童宜家的学习,没有要带坏她的趋势,也就放任不管了,老师也很心疼这么一个乖巧和顺的小姑娘,在遭遇了如此大变故之后,能有个神经大条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很坏的事情。

童宜家用恨恨的眼神剜他,可与眼神相反的笑眯眯表情看得他一阵不舒服,悠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既然你都敢把grey当份大礼送给我了,那我就敢感激涕零的收了。”

杨彦圣很生气,气恼童宜家的失态和对那个人的关注。作为自己女伴,视线却一直流连在别的男人身上,眼中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幽怨多情。可是他又不能生气,只得在沉默中愤怒,让怨气在心底翻涌。

可惜就在今天,自己盼望了八年,希望能再见一次的人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个想了八年的梦终于得偿所愿,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他。

突然,她仿佛听到到自己的名字好像被他们提起,他们为什么要提她的名字呢,她呆呆地想,可是脑子好像冻住了般动得极慢,想了好一会儿,直到杨彦圣不着痕迹的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才回过神来,原来刚刚是杨彦圣在介绍她跟grey和stanley两个人认识。

她这么和当年读书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态度和做法让杨彦圣很是讶异,只不过这几年她成熟了许多,和当年在学校时的心态已经不一样了,与其费力的去报复或者说服别人相信他们之间清白的关系,不如让别人误会他们是情人关系来的简单,省去了许多的揣测和探询,也挡掉了不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两个人童宜家也认识,是天地建设的少东家和信宇电子的少东家,,他们两个总是整天厮混在一起,形影不离的,圈内一直盛传他俩的那种关系。撇开他们的私生活不谈,他们可都是有真材实料的青年才俊,样貌、家世、能力都是拔尖的。

原来是杨彦圣误会了,老先生其实不是专门针对他的,只是对每个上门的客人都这样。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这时的老头在杨彦圣和童宜家心中还单纯的是个古怪的小老头,在故意针对杨彦圣呢。

童宜家其实并不喜欢去回忆过去,更不喜欢和别人谈论过去,但是感受到老人家的悲伤,童宜家就没办法开口拒绝他,或是用沉默去抗拒。而且,童宜家心底也隐隐有种倾诉的欲望在萌芽,有种很想和老裁缝分享下压抑在心里已久的心事的冲动。童宜家怅然道:“恩。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还是很想他。”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坦诚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可能正因为是在国外偶遇的陌生人,相比于她熟悉的人来说,跟陌生人分享心事更安全,反而更容易开口。

杨彦圣穿着一套窄领两粒扣的西装套装,铁灰色的光滑面料在灯光下露出些淡银色的条纹暗花,高贵却不张扬。内搭白色埃及棉的衬衣,领子挺括,整洁端正,配上一个暗红色的领结,稳重而不失时尚。

这样的情景,难免会让人遐想连篇,想要一探她的秘密。

这样特殊的嗜好,不全是因为压力,只是因为她觉得烟味给鼻腔和肺上的灼烧感,能伴生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