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没言语,隐藏了真实的想法。性感倒是其次,让吸二手烟的人共享到慢性自杀的毒气,这一点比性感更有威慑力。或许,又是我的偏见。王庆在我面前抽烟时,未见得我有那么多的牢骚。我是划分出了男女之别啦,无可救药地市井做派。

从喆的文字里,我是感受到满满的自我蹂躏的痛快与绝望的。从没如此体会过爱情的我,无法想象那份锥心刺骨的疼。

诡异的巧合,让我异常兴奋。入场后,她落座到我的邻座时,我差点脱口尖叫。不过,我还是理智地漫不经心地对待了这样的设计,生活真他妈是个调皮的艺术家。

刘老师再次走过来,依旧冷冰冰,不卑不亢。他的手却是带有温度的,轻柔地在我的湿上寻找他的工作灵感。我鼓着腮帮子,瞪着镜子,气不见消散。

结果,没过两分钟,陈念竟然给我打电话了。说丹丹的丹丹是否在我这里。我聪明的脑细胞本能地转场,又进入另一个兴奋地带,但依然要低调冷处理。我没敢告诉陈念实情,事实上,丹丹拒绝与我同往的理由是,她正要陪陈念去中关村买东西。

看起来,她吃得很满意。对我多少卸下了一些防备与敌视。还一个劲儿地催我去继续未完的红酒泡泡浴。她是当真的,可我还是果断地结束了我的白日梦之旅。

她坐到沙上,两腿不太优雅地岔开着,一仰头整个人窝了进去,她不会马上离开了。我去厨房给她拿冰淇淋,她喜欢这口,虽然不是哈根达斯,也不是八喜,是我用牛奶、糖、朗姆酒、盐、冰袋自制的。但乍一尝,难分真伪,真的。

是夏子的电话,她说她正在我家门口,按了门铃,没人应答。我其实想撒谎,真心不想见她,特别是在我整个精神状态并不十分饱满的特别时段。转念又一想,我拒绝了本能的小我,很难过,我总要被一大堆只有鬼能看到的“繁文缛节”绊住脚,不能撕破脸,不要撒谎自己不在家,拆穿了自己更吃不消,不要,不能,我被另一个我控制得动弹不得。

热闹,看到中场刚刚好,鼠人在地铁入站停驶时,跳窜出人群,匆忙地逃出了令他难堪的战场。很多人大概都料到他会这样做,所以并不惊讶。一阵心有灵犀的躁动与讥笑之后,小小的不快,很快烟消云散,就像一次烹饪中加多盐,放些糖补救过,味道又找了回来。

结果,我又一次选择了失忆。貌似我根本没得选择,他支支吾吾语无伦次的样子打乱了我脾气的节奏,另外,他说他在ktv跟新郎打了一架,惨的是,他为了表现敢作敢当的爷们儿气概,被人家一顿胖揍,一拳没还,然后自己连夜打车回了城。现在,他是脖子上顶着个不断在膨胀的倭瓜脸,身不敢翻,腿脚不敢动,僵尸一样横在他的破床上。

我投以亲和的笑,但掩饰不了僵化的硬度,我觉得我的热情多少是莫名其妙的,因此笑得并不自然。男孩斜着脑袋,眯眼睛继续审视我,我局促地收回我一厢情愿的善意,低头看屏幕里的铅字,想找回之前的平静,可是字迹模糊一片。

男孩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当然见过,在未回答他之前,我脑子里已急蹦出这样的答案。这是隐秘世界里的真实,而在真实世界里我却选择了虚假的反应——装糊涂加否认,女人应该矜持,我心里对自己得意的坏笑。

我故意露出错愕的神情,竟不自觉地也眯起眼睛,学他的样子,审视我面前伸手可触的英俊面庞。

男孩嘴角轻轻上扬,在滑向轻佻之前适可而止地留下了迷人的微笑弧度。然后礼貌地自答说,“我们见过。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我还要继续演下去,错愕自动升级,眯眼睛变成皱眉头,然后明知故问。“我们见过吗?在哪里呢?”

“地铁。”

“哦,哦,哦,是你啊,那天,真的要谢谢你。”我泛滥爆棚的演艺欲望一不可收拾,一边陶醉着,一边忐忑地做着戏子。

男孩含笑不语,与之前地铁酷男形象截然不同,这若是冬季,他足以温暖整个餐厅。受宠若惊的我仗着多吃了几年盐巴的卖老精神,熟视无睹地应对着严重冲击了我内心的惊喜,但不知看在男孩的眼里我又是怎样风景?学会掩饰的人生在偏离真实时总会留下遗憾,这在回头追忆时百分百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