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恕缓缓抬眸,眼里有几根红血丝滑过,抬手碰了碰付茗颂的额头,不烫了。

这一连三问,直将付茗颂问愣了。

每一个舞姿,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

二人一靠近百花园,便听太监拉长了尖锐的嗓音,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秦氏是一万个不喜欢庄玉兰,此事一传,她看沈其衡就与看犯人无甚两样。

遮月轻拍着她的背,似是怕吓着她,轻言细语道:“娘娘,梦醒了,不怕,都醒了。”

他竭力压抑住那点恨意,不叫它伤及眼前人分毫,努力去区分前世今生,重新去疼她护她……

付茗颂顿了顿,“家里三个姐妹,父亲最疼二姐姐,皇上知道为何么?”

素心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附在她耳后道:“昨日夜里,长央侯府哭丧了。”

自那以后,这嫔妃的绿牌,便再没出现过。

许是加大了药量,亦或是李太医改了药方,她这两日睡的沉,倒是一个梦都没再做过。

她哽咽一声,“嗯。”

就这样的天儿,元禄硬是走出了一身汗,他捧着手里的竹筒往昭阳宫走,活像上供似的,一点不敢将手里的宝贝磕着碰着。

闻恕低低应了声,在她不宽敞的椅子上坐下,付茗颂不得不往边上挪一些,伸手去拽被他压住的裙摆。

女子最忌讳什么,身为女子才清楚。

可无关紧要的传闻,他向来不予理会。

他在她虎口处轻捏了一下,付茗颂立即回过神,点头应好,轻声道了句“谢皇上”。

简直比话本子还要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卯时,天还未大亮,沈其衡便赶至御书房求见。

直至宫撵半道打了个转,付茗颂才回神,四下一望,扭头问:“不回昭阳宫么?”

这……

付茗颂吸了吸鼻子,但多少也能理解一些。

几乎是同时,闻恕掌心落了空。

沈其衡扬了扬眉,伸手拍拍魏时均的肩,“魏二公子,怎就如此想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付茗颂瞬间清醒过来,懵了会儿才道:“嗯?”

秋风四起,凉意渐渐。泛黄的树叶叫一阵风抖落下来,惊了三两只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向高空。

茂密的丛林被拨开,姑娘身子微微颤栗,轻哼了声。

感觉到手心灼热的呼吸,她一下又收回手,试探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近乎安抚的,一下一下舔舐。

他一只手从她寝衣下摆探进去,覆在她后背上。

哪怕是混在百花中,他也不会闻错。

现下,最一头雾水的,当属还喜滋滋做着升迁梦的魏时均了。

定是轻皱着眉头,抿紧嘴角,小鹿般的眸子,盛满慌张与试探。

付茗颂目光从她眼下移开,对上她的眸子:“姚嫔有心了,明日给母后请安时,定会将此转交。”

付茗颂尚未缓过神来,慢吞吞地朝他摇了摇头,便被他拦腰抱起,直走向内室。

宋长诀用力捂住耳朵,似是想赶走这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和声音。

他从殿外匆匆而至,气都未喘匀就急着道:“亏得皇上指点,微臣查了魏老将军两月,却半点蛛丝马迹都未查探到,反而是那魏小将军,从年前便开始招兵买马,置备军器甚至是炮火,因年年军营都会扩充军力,倒是无人察觉不妥。只微臣往下一查,发觉这账对不上,刑部拨下去的公款,远远不够。”

她的字是极为端庄秀气的,每一笔都是压着性子写的,工工整整,半点不错。

闻恕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道:“朕是叫你来加餐的么?”

蓦地,她想起魏时薇说,他近日忧虑劳神,应当是累坏了。

座上的男人眉目沉沉,紧绷着脸看向周贤。

“儿臣不敢,只昭阳宫的人都已安置好,大可不必将孙嬷嬷放在她身前。”

可面前的始作俑者,却半点不觉羞愧,握着那方方正正的盒子,问道:“你自己涂药,还是我来?”

闻恕喜静,伺候在殿前的早早就习惯于轻手轻脚的做事,不敢生出半分声响。

靠西墙的那一处摆了张长桌,桌上摆了几本书册,一支夹在梨木架上的狼毫,几页宣纸,便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