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薄然揉了揉头发,没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郝父一愣,忘词了:“我?哦,我没事,没事。”看老婆躲在走廊上,一个劲地冲自己使眼色,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哦,我就是看你在我这儿呆了好几天了,不去上班,也不回那边,你是不是和小然吵架了?”

“嗯。”夏薄然点点头,深表赞同。

挂了电话,夏薄然就把手机关了。

郝墨:“那我补偿你好不好?”

陈珈诺上前握手,微笑说:“你好,我是······”

郝墨不知该和她一样生气,还是该笑,这样的母女也是少见:“你这么确定?”

郝墨的视线从ipad上离开,看着她说:“那全社会岂不都要感谢我?”

他放下双肩包,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正专注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愈来愈近,直到一个人影在他面前站定。

陈珈诺目光闪烁,小声辩解道:“当初······当初你和那些人见面,又不是······又不是我逼你去的,他们现在自己想拐回头找你劈情操,那是他们的事呀,也不是我招之即来,人家就能来的呀,关我什么事嘛。”

“老板?”店长一直在店里等待夏薄然,看她二人正调情也不方便打扰,直到等了好久才现身说:“检验报告出来了。”

郝墨见他们开始动手动脚,便想拽夏薄然离开,却见她固执地站在那儿,面色不虞,悄声劝她:“不是生气的时候。”

夏薄然瞅这阵仗,绝不是逞能之时,点头答应了。

夏薄然警惕:“干嘛?”

怎么办?怎么办?

郝墨瞥了她一眼,问:“说什么了?”

“那个······”

她才不管这些,只抚媚一笑,抬手引路:“两位,里面请吧。”这人显然是宋尹之请来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地把他们堆在一起了,到时候关起门来随便他们闹,省得又出幺蛾子耽误她做生意。

宋尹之微顿,瞬间了悟,她果然长大了,想事很周到。“那就好。”交代好了,他才安心进去坐着。

雨淅淅沥沥地连着下了好久,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潮气。每每这种天气,夏薄然都懒得像只树獭。

当然,偶尔也会很和谐、很温馨、很腻。

郝墨的脸上溢出一丝喜色,语气却依旧冷硬:“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妈撒那种谎?为什么怕她误会?怕她误会什么?她误会了又怎样?”

郝母:“那你平常住在哪里呀?”

夏薄然拍着腿,绘声绘色地说:“真的。梦里吧,我飞得还挺高,可是我恐高呀!我下面全是车啊人啊,我怎么落都落不下来,吓死我了!”

夏薄然假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答,应,就,答,应。”不答应怎么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吧,把人惹毛了,她怎么办?

“对不起,白总。”夏薄然终究年少,心中不免一惊,神情有些尴尬,“我最近出了一些小状况,但请白总相信,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一切。七天之内,定会让整个申州都知道,‘秀色’这块金字招牌架在了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

夏薄然:“知道啦——”

郝墨:“回头什么?”

郝墨深有感触,对她的选择也深表赞同:“嗯。家就是家,哪都取代不了。我之前在美国转了一大圈,也回来了。”

昨晚的宋尹之让她有些别扭,都苑是不能回了,身上的钱也要省点,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用,酒店也算了,正好有店,就住店里喽。反正她不觉得有所谓。

郝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嗯,睡吧。”宋尹之替她关了灯,就出去了。

宋尹之将迈出的步子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点头微笑:“做个好梦。”

她正值如此敏感时期出国,本就引人注目,故而不敢声张。行李、穿着都极其简单,走的也是vip的商务通道。本以为此行低调,可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竟有媒体在第一时间爆出所谓的“猛料”:畅行国际受金融危机影响即将宣告破产,畅行国际负责人夏郑虹女士目前不知所踪,其女于今日17时秘密现身国际机场,疑欲潜逃海外。

夏薄然想起门口放的那只快递单上全是英文的纸箱子,说:“哦,收到了。不过,还没来得及拆。”

大约一分钟后。

可话音未落,夏薄然就一声惨叫,“咻”地把过滤杯扔出老远。

“哎呦,看这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真好看。”夏郑虹拉着郝墨好一通看,然后悄声问女儿,“你怎么把人家小鲜肉骗到手的?”

“出来散步。”郝墨将手机放进兜里,爽朗一笑,“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你今天是来这儿当保洁的吗?”杰森把她手里的帕巾拽出来,向后一扔,又对宋航之说:“不过,我觉得你倒可以去试试。”

············

宋尹之表示十分理解:“我知道你不想让她知道,可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放心吧,这些人现在知道你我的关系,知道了这事也会装不知道的。”

“嗯?”夏薄然顿了顿,“哦,并不认识。不知那位是······”其实她压根不知道老杜说的是谁。

宋尹之淡漠道:“我没有让人请他出去。”

夏薄然拨了一下刘海儿,笑着说:“你总是这样高看我。”

宋尹之笑了,“当然不。”

夏薄然的脸色一僵,突然柔情似水地朝她来了一句:“亲爱的,你就是我的全世界!”然后趁她一头雾水之时,趁机躲远了。

“夏小姐真是风姿绰约,不输虹总。不知今日,能否赢得与夏小姐开场共舞的机会呢?”得,又来一个,看来这是要组队搭讪的意思啊。

“那你送送我呗?”夏薄然呲着牙笑,一脸谄媚样子。不是她脸皮厚,实在是迫不得已,谁让她出门就被人看起来了,现在刚摆脱了那群烦人精,总不能再回去吧。

此时此刻,她无比痛恨自己的这张臭嘴!为啥要和她亲妈大人抱怨公司不安生,不快活,不想干。现在可倒好,被这一群人看着,连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