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尽,白子兮起身掸了掸尘土,慢慢消失在视野中。

还是那副胆小怯懦的模样。她究竟是演技好到没有一丝破绽,抑或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我拿不准主意。

白子兮终归是老手,只见他长臂一舒,把美人儿搂进怀中,声音柔和:“菲菲莫怕,我在呢,她不敢欺负你。”我观那样子,约莫和话本中说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有的一比。只是……

“你觉得他可疑么?”我抱手问。

“你是在质疑我身为神……我读了那么多书的学问么?”我眯起眼睛。

我差点一口血喷在他顶着血指痕的脸上。我被自己养的小狐狸调戏了!奇耻大辱!好个白子兮,给我等着!用力推开他,我飞一般狂奔回房间,躺在床上冷静冷静。

李衣衣默默退到一边,一句话不敢说。我算是看明白了,李衣衣怕是从小被嫡姐欺负惯了的,至于李菲菲……如果脾气随她娘……我回忆了下刚刚高亢的骂声,那就真的很可怕了……

我怅然叹口气,顺手拿起苹果咬了一下。师父是水神,因而我最擅水系法术,这可是最最简单的驭水术了,如今只能被我用来切苹果,我寻思着师父若是知道了,恐怕会气得从断了的天柱之下爬起来揍我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他该不是看出我图谋不轨了……

我转向街边往来人群,搜寻合适的问路目标,目光逡巡至冒着腾腾热气的包子笼屉上,我咽了口水对着沧濯摊开掌心:“师兄,那卖包子的一看就很好吃,不是,那包子一看就知道路……总之你借我点钱,肯定能问到路。”

“不是还有沧濯和南婳在,我只跟在他们后面不出头,应当不会有问题。”我笑着摸了摸他圆润脑壳准备去前峰会合,袖口蓦地一紧,却是被生生拉住。

这里哪来的鸡?

“师……兄,是我。”我颤巍巍举起双手。

大爷的,我真的忍不住了!顾不上南婳怎么想,我“咚”一砸桌子,起身一脚踏在长凳上撸起袖子。

“……我会走路。”可惜我现在法术不精,要搁我做神仙的时候,一个瞬移术轻松解决。

我把房间内的经书一本本放进布袋,用麻绳扎好口扛在肩上踏出房门,正遇到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生生:“妄姐,大半夜去哪啊。”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又收回眼神点了点头,嗯啊,怎么了?

简言之,我卡在墙里面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沉睡中醒来。生生撑着脑袋睡在我床前,我低下头,左肩伤口已经上了药缠好纱布,身上寿衣也被换下,我胸口一窒,拼命摇晃起他。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的文文:

呵,我心底冷笑,三万年的狐狸是白养的么,但他此刻诧异中又带着敬佩的眼神令我很是受用,我当即决定给他好好露一手什么叫做神仙的眼力。

于是她鼓足勇气,当着众人的面跌入俊朗男子怀里,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太傅大人,要了我可好?”

“噢,我都忘了这事。”我双手捏诀,眨眼功夫便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我骄傲抬头,冲他挑了挑眉。

指南:

及至午膳时,我闷头苦吃,一言不发,唯恐南婳和沧濯提起昨夜之事。

但那是不可能的,南婳果不其然发问:“你昨夜缘何一人在凉亭内喝酒喝到不省人事?若非我及时赶到,你已经成了狐妖爪下亡魂。”

我不敢看沧濯,几乎快把脸埋到碗里,心里盘算着万一沧濯说出来我该怎么摘清关系。

我说自己喝着喝着内急去茅房了,后面发生什么一概不知他们会信么……

“昨夜……”来了来了来了。

“我见月色不错,斟酒独酌,是我大意了,师姐教训的是。”咦?居然撒了谎。

我讶异地抬头望向他,他只看着前方,目光并未转向我,好似我确实与此事无关。

沧濯为何要替我隐瞒,我想不明白。

“可惜让那只狐妖跑了,也不知救走他的女妖怪是谁,要让我找到……”南婳捏着筷子的手指骨节“咯咯”作响,“一定把她碎尸万段。”

我咽了口唾沫,又给自己加了碗饭。

饭桌上一时之间陷入沉默,我只能听见自己咀嚼米饭的声音。这气氛尴尬的我都快吃不下饭了!我正考虑要不要给南婳夹个鸡腿讨好一下,门外“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跑进来一个身着官服的小麻子脸,临进门还被门槛绊了个五体投地。

我下意识捂住眼睛。啧啧,看着就疼啊。

“报报报告几位仙人,刘寡妇尸体找着了!”小麻子脸扶正头顶歪了的官帽,扯着嗓门激动吼道。

是的,找到了,尸体。

而且还是和陈三一个死法,只剩皮骨,不见血肉,整个人如同一张薄纸软塌塌搭在形状各异的骨头上。人都死了,自然不可能是妖怪,唯一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是谁发现的尸体?”沧濯问道。

小麻子脸满面恭敬:“回仙人,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去城西大宝寺礼佛归来路上看到的。”

李菲菲和李衣衣?我们随着婢女去到李菲菲的闺房前,婢女轻轻叩响门扉:“两位小姐,仙人来询问您去大宝寺的事了。”

房门打开,迎面走来的是李衣衣,我趁着门缝大开踮脚向房里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