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司徒宸轩立刻跑到医务室,向校医要了几片胃药,就这热水咽下去,才不至于那么难受。

尽管如此,伊景帆还是认为,只要能救景曦,就算是把自己抽干也不算什么。

伊景曦撇了撇嘴:“那哥可不可以以后每周回来一次?”

每个人都在时间之墟下,随着它的推移而行进。不见端或终极,就如此不停行进。终消亡,人与走过的路都烟消云散。如到那时,是否无悔?

“司徒宸轩你到底是男的女的?!装什么矜持优柔寡断?!你不就一窝囊废吗!”伊景帆狠狠拽住司徒宸轩的衣领,愤怒地低吼。

终于,那句话还是被伊景曦说了出来:“司徒宸轩,是谁?”

之前的每次拒绝,她都是浅笑转身,不让他看到自己悄然落泪;而这次,仿佛是把四年来所有的泪都哭尽了。她不想继续隐忍,也没有勇气去隐忍。再过半年,她可能就又要远赴英国伦敦,又要见不到日思夜想的他。

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司徒宸轩就感觉有湿热的液体顺着鼻子向下流出。赶紧用纸去擦拭,却止不住地向雪白的面巾纸上洇渗着殷红。

几乎费了他半包面巾纸才止住这该死的鼻血。

这该是有多诡异。

司徒宸轩深切地怀疑,是不是他哪天死了,都是被父亲活活打死的。

万念俱灰的司徒宸轩拿出手机想给伊景曦打个电话,令他欣喜的是,伊景曦在此时此刻默契地打了过来。

“喂,景曦。”司徒宸轩略带疲惫地说。

“唉……听你口气,又挨你爸揍了?”伊景曦有些心疼,司徒宸轩是被他爸从小揍到大的。

“别提了,我现在感觉我快死了。”司徒宸轩绝望地笑笑,“你怎么样,明天能来上学了吧?”

“嗯,还好明天是周六,课比较少。”

“别太累就行,早点休息吧,晚安。”

“seeyutrr9。”

不是司徒宸轩不想再继续“煲粥”,而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去说话了。

司徒宸轩望着一点一点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深深叹息。一直为父亲所困扰,自己倒是更加清瘦。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父亲会理解甚至赞同自己,因为那本来就不可能,但也绝对不至于像现在一样糟糕,并且陷入无尽的僵局。

就凭他司徒宸轩的倔强,就算父亲怎样威胁逼迫,他也不会任其宰割。

虽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是他是在是没有心情去吃饭去满足自己的胃,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给自己充足的休息时间,去等明天,见到景曦,也去等与父亲更多一天的斗争。

“你瘦了,瘦了好多。”翌日清晨,见到司徒宸轩的第一面,伊景曦就无比严肃地说。

“还好啦,都是被我爸气的。”的确,面部的棱角更分明了些,衣服也比以前感觉宽松。本来就很瘦的司徒宸轩,如今已经能用憔悴来形容。

“不许再瘦了,我心疼,听见没。”伊景曦轻轻一推司徒宸轩,以表示内心小小的埋怨。

“乖,没事的。”司徒宸轩轻轻搂住伊景曦,以清瘦的身躯,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伊景曦依然是那小小满足的微笑,让自己和别人都感到舒心的笑。

在校门口卿卿我我的这么长时间,也该回教室想点正经的了。

走进教室,伊景曦刚把背包在书桌里放好,连坐都没有坐稳,就看见冷遥从座位走了过来。

冷遥的眼神却没了挑衅的以为,她,出乎意料地90°鞠躬:“小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