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李转娣和张炎连声不停地说着内心的想表达的情感。

“你进来时不就是没钱吗,这么久了,你不也过过来了吗?在厂里要花什么钱啊,借钱也是要还的啊!”车间管理员皱着眉,显然他并不认可李转娣请假的理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里,“你找死啊!”车间管理员发出咆哮声。

所以当面试她们时则提出了种种苛刻的要求,要各交五十元押金,如果没有押金就把毕业证和身份证押下来,如果想续回来,必须双倍的拿钱去赎。

两个迷茫而又无助的女孩子,一家一家酒店地问,有没有便易的房间住,大部分招待员都是摇摇头,奇怪地看着两个女孩。

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变的那么模糊,曾经那么坚信的,那么执着的,一直相信着的,其实什私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傻的不行。我发誓,我笑了,笑的眼泪都掉了。笑我们这么傻,我们总在重复着一些伤害,没有一个可以躲藏不被痛找到。却还一直傻傻的期待,到失望,再期待,再失望……(席慕蓉)

“我知道了,你们注意身体,我去东莞找个电子厂干操作工,我现在不再乱跑了,安分地做个流水线工人!对不起,爸爸,妈妈,女儿不孝!”李转娣忍不住还是哭出声。

急忙拿着一张还有十多元钱的ic卡跑去街边公用电话亭打电话,拔打了那个在心中千万次牵挂却不敢打的电话。

其实行业发展到现在已经很乱了,按原来的领导所言,来了是不可以几个人共一个业务员资格的,但是现在人都是死线,叫不到人,张慧敏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赚点是点。

“也是,不是一般的主!我走啦,去陪我们的美丽夫人去了!”张慧敏凑在李转娣耳朵边俏皮地告诉她。

“我怎么打扮都显成熟,之前有人说我有点像乱世佳人,说我要是生在民国时期一定会是大上海的交际花呢?”李结男好像对别人这样的评价很高兴,也很满意。

“我们走吧,她到了,在车站等我们呢!”李转娣拿着call认真的看完了留言,征询地望向张慧敏,并把call机递给了她。

“我等会再走吧,我先陪下李转娣,教她一些接新人的方法。”张炎好似讨价还价,样子还一本正经的。

这下坏了,程林下面这个村支书这这条线等于市场全破坏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别看发展快,但是很多都是重复市场,终究是不行的,这样一破坏,更不得了,村书记被村里的人视为骗子,家乡人大凡有一个被村之书邀过来的,都去他家闹事了。

“我相信你,我相信我的公主,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你过得很好啊!”王彬一字一句地说,潜意识地抱紧李转娣,好像很害怕她飞掉一样。

王彬远远的观看着,听着她们三人让人难以理解的语言,奇怪李转娣为什么听到自己来这么紧张,如此抗拒,不至于啊。

这些保安每天从上班坐到下班,年纪轻轻的,在这里等待着生命的结束,他们不是对王彬一个人这样,安逸的生活让他们变得对生活没激情和动力,纵然让他们多说一句话也是懒得动嘴。只有公司老板或者正在当权的高管,他们才会在椅子上弹起来,举起手敬礼。

“你不至于吧?这样严重!看来你是病入膏罔了,我得先救你!好吧,我去,我去,行吗?你先稳住啊,一切等我来再说。记得啊,稳住!稳住!”胡小平笑着打趣完王彬,挂掉电话。

“第二步开始盘点你的朋友,写信给朋友,问好,联络曾径的感情,思念过去的种种,谈开心的事,最后略谈谈你的工作,当然要在不经意中描述出你的工作是愉快的,工资是满意的,还有你之所以有这么好的工作也是因为你在这个公司有个亲戚当高官,所以你才因为此关系得到如此好的工作。让你朋友对你的新工作充满向往。但开始绝对不能邀约,好工作哪是那么容易找的啊。”张慧敏说完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张炎和李转娣,又在本子上勾了第二行。

桌上一个个伸着头,呼赤呼赤地吃着稀饭,任凭汗在身上流淌,哪怕是额上,嘴边,也只是不经意间用手抹一下,继续低头“呼赤呼赤……”。一大高压锅稀饭很快锅底见天了。

“听说你们俩挺快的嘛,比我当年好多了,做人真成功啊,父母可相信你们了,钱到了嘛!”徐芳玲温柔细语的看着两边两个人,脸上满满的尽是笑容。

“可不可以不要撒谎,直接跟家里说,我在这里做连锁加盟推销,这样我的负罪感就会小点。”李转娣征求的眼神看着徐芳玲和张慧敏。

“是啊,成为业务员不是要购一份产品嘛,3800元对我来说很难。”李转娣认真的注视着徐芳玲。

“好,你才是我们公司需要的未来的精英,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程林拍起巴掌来,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李转娣没有说话,心里已经接受的张慧敏的建议,因为自己也无处可逃,这里这么多人并不是人们说的那种传销,这里大家生活严谨,相互礼让,勤奋好学,吃苦耐劳,一个个家务活干得这么好,李转娣对他们有一些好奇。

张炎和张慧敏礼貌地跟黄主任道别,李转娣只是被动的,淡淡地回应了黄主任的热情分别。

“也帮你的衣服洗啦?我刚来时的那天晚上也是,第二天很不好意思,现在习惯了,没什么的!”张炎淡淡地说。

爬着爬着,也不知道爬到了多少楼,终于到顶了,张慧敏说他们住在九楼,因为九楼房租便易些,所以租了九楼。

他不在身边,他同自己一样正在经受着煎熬,甚至因为通讯不便,他想听一下李转娣的声音都没有办法。李转娣觉得特别对不起王彬,觉得欠他的太多。

“对了,你贵姓,或者说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姓林,叫林清华。刚大学毕业不久,学计算机的。希望我以后能帮到你!”林清华诚恳的介绍让李转娣对这个21世纪电脑培训增加了很多好感。

张炎回家了,在拥挤的人群,李转娣送走了张炎。这次张炎不再像以前那样辛苦了,她的票是卧铺票,而且是公司提前帮她订的,除了在上车排队时挤一下,进了站台,大流人群都涌向了硬座车厢,只有一小部分人跟张炎一起小跑,缓缓地进入硬卧车厢。

如果说不看到人,光看到这情书,倒还好,最多是不理这情书,丢了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好了。

在里面害怕,走廊里更害怕,外面停电了,更害怕,但是越害怕事越多,吓得想尿尿。

“我们今天就来,因为我们今天就没有住旅馆的钱了,可以吗?”李转娣实话实说,言语中带着恳求,越发可怜可爱。

其中的一个说:“来了,就进来坐坐吧,没有适合你们的工作再走也不迟,这样也不枉白来一趟。”

王彬眼尖大老远就看到了李转娣走来了,大声打招呼,“学神,你终于来了,没有你的送行我怎么会有学习的动力啊。”

而梁芳则是交了五百元押金,进了县里一家大型民企做了一名普通的生产工人,据说靠加班一个月可以拿到三百元左右,比起东莞,当然是少了很多,可是家里人对女孩的要求就是投个稳定,到一定的年龄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就可以了。

张炎是第一次见王彬,看王彬高大标准的身材,棱角分明精致的五官,觉得他们真的很般配,难怪李转娣如此钟情的守护着这份纯纯的思念。

工序看似简单,但是此工位前端工作量大,比喻一个纸箱里只能放二十个塑料前框,而每个箱子都要用刀片划开,撕掉塑料袋子拿出前框,再做来料检查,也就是查看前框上有没有刮伤,污点等,这些如果没有看清楚直接流下去了,组装成半成品或者成品,不仅浪费工时影响整体产量,且计算成品不良率,来料的不良也将算为制程不良,这个物料的不良将由富恩公司承担。

李转娣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也特别担心自己随时被炒的危险。

“哦,这么高的大门啊,那门口的警察可威风啦!”方中琴活泼的大叫。

真是误人子弟啊,转娣心里发虚,自己的事本身就烦,再加上学校整出这么多不公平,这个小小的女孩第一次感觉到社会的黑暗而自己却只能任由摆布。

夏天孩子们早上捡田螺,四处田间捡,他们的爸爸帮他们做了捡田螺的棍子,就是可以站在田埂上捞田中间的田螺,不用下田,只有你看不到,没有你捞不到的田螺。那种特制工具还是李志坚首发明的,就是一根棍子,顶头有一个用铁丝环绕的圆形工具。

小燕是个泥娃娃,妈妈有空就带着她,没空带就在泥里滚,有时奶奶高兴就抱一抱,老太太是真心对这个小燕很排斥,因为她一直不赞成媳妇不停的生孩子。

“没问题,带妹妹,做家庭作业两不误,保证完成!”海燕来个立正姿势。

“你长得可真漂亮啊,看睫毛这么长,眼睛这么大,皮肤也白,完全继承了我跟你父亲的优点,长大了一定比姐姐们还要漂亮,可是你为什么不是带把的呢?妈妈做梦一直认为你是个带把的呢?”带男抱着孩子,母爱大发。

“又得一千里马,你看,这字写得,多漂亮!”吴晓斌把李转娣的简历和考卷从一叠文件中抽出来,推给了马小娟。

“哇,100分,太历害了!这字写得真是漂亮,应该可以著钢笔字贴了!不过在这流水线上的确埋沉了人才啊!”马小娟惊呼起来。

“我不会让她埋没的,我看她那么谦虚认真,看打份应该是农村出来的穷苦孩子,只要谦虚肯学,好好干,我一定会帮她在公司寻找机会,助她一臂之力,这可能就是我这个伯乐存在的意义吧!”吴晓斌越说越投入,一脸的兴奋。一看就知这也是个性情中人。

听完吴晓斌的话,马小娟露出了刹那间的醋意,快速又恢复了平静,说:“领班,那我呢,也跟你好几年了,你多帮帮我吧,给我点机会吧?”

“你现在不是做了副领班吗,等我离开时我会提议你当领班的,好吧,现在耐心等待,好好干。“吴晓斌说的倒是实话,马小娟小学学历,怎么提也很难提上去啊,做个副领班已经很不错了,正领班只能等自己走了取代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