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浮慕四

“嗯。”许秋霖点点头。

“大,大佐。”女仆语无伦次地低头。

“这件事我本来想瞒着一辈子的,也想终身不嫁。自那时起我便恨透了那个男人,当我回国后进入中统。他们看我长得好,就对我起了歪心思。每当他们用礼物收买我时,我就会想起那晚的钱。那是对我的羞辱!那个男人真的是个懦夫!”

“小林弥生,我们走着瞧!”

“我没有!那天您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怎么会有机会?”

沙发对面的许秋霖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去。

“没什么,帮我把这个搬回去,我要和小妹妹说说话。”沉落用日语低声回应了司机,复又转过头却见小姑娘恐惧地看着他们。

“嗯。”

门关上了,她喝了一口温水,放下稿件琢磨起小林反常的行为来。

“许老师?许秋霖?哈哈哈哈哈。”

猛然想起小林提起的图纸,她来了精神可转瞬又泄气了,这图纸不知到底是在谁身上啊。

“实在是,毕生难忘。既然田村君如此想要知道,不如什么时候自己亲自试试?您知道,家父最擅长打吗啡针,若是您着急,大可以联系他。”

小林松开手,大力撞击着“我给你定了一块新的方巾,你这几天戴上。”他看了看她脖颈的红肿,俯下身吻上去。

“嗯,放心。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的。”沉落点点头。

沉落无奈地摆摆手,快走过去“罢了,和孩子置什么气?来,让我看看小侄儿,你们这一去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见面,我呀,给他打了条金锁,长命百岁的。”

这次贯穿仅仅一下,小林抽出来转身就走,沉落从窗台上滑下来跌坐在地上,她低头看了看大腿内侧的汁水,伸手快速揉起来。

沉落小心翼翼跪下去,将茶点摆好后退后几步低下头一言不发。

“十八年了,第一次和别人提起。沉落,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弥生猛地把她抱在怀里,他抱得那样紧,似乎要把她揉为一体“沉落,我只有你了,求求你,答应我?”

他整夜的睡不着觉,浑身发抖,双目无神,高烧不退。每每管家向苏联大夫询问他的情况,苏联大夫都告诉他“这是戒断反应。”

弥生拿起一块,细嚼慢咽地吃了。

“嗯。好,您好好歇着,我这就去找人先给你换药。”她伸手帮他倚在床头,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羞红了脸低头走了。

“抓住他一定要千刀万剐。弥生,弥生,呜呜呜呜……”

这样也好,他来了再动,比他在路上更好处理。

眼下自己刚被享善追捕,死里逃生,极为自然的绣懿有意没露面。倒是那天下课后,绣懿身边的赵妈在院外拦住他。

“什么?”

他继续走着,越来越慢,越来越恨。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正是思酌间,绣懿来了电话“沉落,享善从苏联帮你订的提拉米苏坏掉了,需要耽搁些时间,你还要吗?”

“你那边安排地如何了?”

楼下的车里,小林抽完一支烟沉默了一会“她始终没理睬过许秋霖?”

“嗯。我想,我想。”

“我怕。就在昨晚,我都怕我马上就死了,可我更怕我们面对侵略无动于衷最终永远呆在黑暗里。这两年,我的世界始终都只是暗夜。我或许没那么无私,我做的都是希望来日我可以站在阳光下,和我的同胞们一起。”沉落笑着流泪。

“中佐这是什么意思?”沉落调整好情绪。

“放心,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回来好好陪你。”

到了三月,沉落堪堪拆了线,可额头上那一小块伤疤仍是让她皱着眉。她不高兴了,于是便破例去小林书房找他。

“静子你需要冷静一下!静子!啊!”

“啊!用力……嗯……”沉落呻吟着,呼吸喷在小林耳边,他正埋头吻着她的脸颊。见她求着,他偏想逗弄她,便有意抽出一半,浅浅插着。

“好。”小林没问其他,他挽着静子进入楼上的包厢,背过身去再也看不到沉落。

静子面上有些挂不住,她跺跺脚仰头看着小林轻佻诱人的神色,猛然间他眼中似是闪过一丝狠鹜。静子没看清那表情就没了,只是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舞池中一个风情万种地穿着红色礼服的女子正被方才那位旗装女孩身边的男子揽着跳舞。女子明显跳得好些,而那男子被动地跟着她。两人凑得近了些,似乎在说什么有趣的事。

“怎么?冻到了?”小林的声音里带着爱恋和焦急。

中国人鲜少有人去应聘,一则不愿和享善这位和日本人来往紧密的满洲国贵族扯上关系,二则连年战乱有学识的人都不剩几个了。

“好。”享善起身离去。

“怎么会那么快?”小林也暧昧不清地笑着拍了拍享善的肩膀“她身子弱,最让我怜惜了。”

沉落低下头看了看,吊坠是一朵黄色水晶雕刻而成的小菊花。她皱了皱眉伸手去摘却被人牢牢按住。

沉落没言语,她的睡衣带子滑落了,她想要伸手去扶却被另一只手抢先了。她顺着小林的手看过去,那手在她锁骨处慢慢摩挲着。

“那我就先回去了。”沉落转过身,瞥见里屋那抹光亮没了,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