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要去,打死我也要去!”

“是不是所里有事临时去所里了?”许莉提醒道。

浴滨岛是离岸最近的孤岛,只有半个时辰的里程,不大,但开得早,设施齐备,又有供游客游泳的天然浴场,所以是游客必到的地方。

“当然是只喜欢好的诗哟,难道不好的诗也喜欢么?……大哥,不介意的话让我看看行吗,我也喜欢诗呢!”许莉说着,将头凑了过去。

“不用管我,你只叫唐妈给我沏一壶福建安溪的铁观音茶来就是了,要极品的!”

黑二的话洪霞是深信不疑的。洪霞对男人的判断,自始至终都还停留在那些言情小说的细节描写里。书上说这样的男人是靠得住的,那么,这样的男人再坏她也相信是靠得住的;书上说这样的男人是靠不住的,那么,这样的男人再好她也相信是靠不住的。言情小说是她的情商和智商生长的温床,从貌似肥沃的培养土里抽生出来的藤蔓,看上去强壮,实则经受不住日晒雨林。脱离了温床,进入到陷阱密布的现实生活中,她的那些“经验”立马便在老谋深算的黑二眼里暴露无遗了。

诚然,也不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是残花败柳一个是新鲜花蕊的缘故。人的一生中有时候对一件事情和对一份情感的选择是由不得你自己去做主的,特别是在生命不能承受生命之重的关键时刻。像黑二,漂篷的人生犹如一叶孤舟,到了大海的深处,暴风骤雨随时都有可能将其颠覆,那么,如何把握住航向,尽可能的驶离苦海,才是选。无疑,他再爱雪儿,命运也注定了他只是爱,却不能和雪儿厮守;而洪霞就不同,洪霞能给他带来稳定,带来安全,甚至还极有可能给他带来未知的幸福。所以,经过简短的分析和判断,他决定将求生的砝码压到洪霞的身上了,他要奋力一搏,就像输红了眼的赌徒,赌一把,要么赢,要么输!

“你常来吗?”许莉问。

“嫂子和侄女呢,也给她俩烧香了么?”

“大妈,陈大哥和杨教授不同……”

“出了事怎么办?”

“大哥,你认为阅读文学名著最重要的是要读出什么?”

车外,夜色明丽;瓦蓝色的天空布满星星;一弯浅月斜挂在地平线的尽头;长仁湖的湖水从大堤的涵洞里流淌出来,越过崎岖的沟壑,到了这坦荡无垠的冲积平原上,便放慢脚步,像灵秀的小姑娘,飞针走线似地绣起花朵来,这儿一道河弯,那儿一汪河水,直把绿油油的稻田点缀得妖娆迷人……

母亲直起身,怒不可遏地瞪着李明:“谁教你和老娘这样讲话了?……是的,老娘心态有毛病,要是老娘心态没毛病的话,你爸早成贪官污吏了……”看着李明惊惶失措的委屈模样,她说不下去了,眼泪随之也喷涌而出。她俯身搂住了李明,哽咽道,“妈怕你去收别人的黑钱!……孩子,穷要穷得有志气,当了所长,不是自己的东西千万不去要!”

刘玉明斜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雪儿是黑二的最爱。‘最爱’,明白吗?黑二不论逃到哪儿,始终丢不下的恐怕只有雪儿一人。别看黑二作案时心狠手辣,但我仔细揣摩过,他还算不上真正的职业歹徒。情感是他薄弱的防线,因此,我们力图在这个方面有所突破。我猜测他早晚会回来看望雪儿……”

“为啥?”罗中华问。

“不讲,是吗?你当过警察,也做过所长,你知道不如实交待的话我们将会对你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别忘了你是服刑人员,我们随时都可以向监狱提出建议,取消你保外就医的资格,重新送你回到监狱里去……”

说是卧室,倒不如说是书房更准确。除了一角摆放了一张木床外,满屋子都是整齐划一的盛满了各式各样书籍的书柜。书桌临窗,上面规整地叠放着几本厚厚的书。显然,几本书都是陈涛近期正在阅读的,书页里还夹着一枚一枚的书签。

陈涛将另一串递给了周兰。

许莉摇头:“妈呀,幸好我没有问她,否则还要让人家难堪呢!一个仅接受过中等职业教育的警校毕业生,居然有那么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文化知识,居然有那么深厚的做人底蕴和生活品味,难以想象。现在别说大学生,恐怕连整天闹闹嚷嚷的教授和所谓的国学大师们做人也未必比她强得到哪儿去。临放假的时候,我和几个同学去看了两场讲你们警察生活的电影,里面的每一组镜头都把警察塑造得完美无瑕,警察几乎都是神,没有一个是人。可我怎么看那些高大崇高的警察形象都不如指导员这样的普通民警更能让人感动和亲近。老百姓喜欢的是活生生的人一样的警察,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处处顶天立地的神一样的警察。我总觉你们公安文学好像是在为了宣传而宣传,为了塑造而塑造。比如正面描写的警察吧,大多是火眼金睛的‘孙悟空’,上能通天,下能入地……警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呀!依我看,警察顶多不过是‘沙和尚’,整天不声不响的陪在师父身边,老老实实的挑挑担儿,牵牵马儿,妖魔鬼怪来了,应付小的还能使两下拳脚,应付大的,就无能为力了。职业定位决定了警察是‘沙和尚’,不是‘孙悟空’,干嘛你们公安作家们却总是要把自个儿往‘孙悟空’的模样去塑造呢?”

小商贩恍然大悟,自知理亏,又见了黑二的目光十分凶狠,不敢斗嘴,便只好将零钞清点了交旁人递了过来。

“凶啥?看上去凶,其实一点也不凶,不但不凶,俄罗斯姑姑还蛮温柔。你见识过俄罗斯姑娘吗?漂亮,丰满……呵呵,骚娘们,比起咱中国女孩来就是性感、开放!”

“你呢,也喜欢吃臭鸭蛋吗?”

“为啥?”周兰问。

陈涛笑道:“刚换新服装就被你撞上了,你当然觉得警察的待遇好,要是你仔细瞧一瞧咱们现在穿的和戴的,你还会觉得警察的待遇好么?”

“是的,总还是有人要坚守道义的,但是,很累,明白吗?社会潮流和风气如此,坚守有什么用。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我们要学会顺应,当然,顺应不是妥协。就是说我们虽然改变不了环境,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情。换一种方式也许会让自己活得十分快乐!……刚才我读了你写的文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太愤世嫉俗了,所以,我说了前面让你听起来不顺耳的话。如果我叫你在那样的思路上继续走下去,仍旧去写那样愤世嫉俗的文章,我就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说不定早晚会害了的。听我的,没错,用平和的心态去静观纷繁复杂的事物的变迁,不要轻易使用过激的语言……你有我妹妹的消息吗?”陈涛突然把话题转移开了。

“新警服?”

杀人凶手脱逃了,无疑他也很气愤,也很痛苦,换成别的人,也许可能会跑到公安局去闹死闹活的要讨个什么说法,可是,你哥却保持了沉默。你是他的妹妹,你应该理解他的心情和处境,应该知道他的沉默里面透出的是他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公安民警的素质和涵养。

“听音乐和弹琴不也是休息和疗养吗!”杨教授的手指在键盘上滑过,流水般清越的弦音立刻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他们转乘了一辆到怀柔的中巴,到了怀柔后又转乘旅游公司的旅游车。一路上,小刘和陈蕊几乎都没有交谈。

“是吗?”杨教授把目光落到陈蕊的脸上。

高山流水韵依依

小姑娘遭了责骂,立刻把头垂到胸前,然后一步挪一步地走到“母夜叉”和孙大炮的身旁,对孙大炮轻声说:“大哥哥,对不起!”

“你吹牛吧?”

雪儿拉过两条木凳,叫他们凑合着坐。

“真没有,我骗指导员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