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守楼的大妈报过楼层房号和姓名,大妈让她进去了。

杨教授只是行走不方便,其它没有什么大问题,因此,扶下了车,他就一再坚持要龙主任他们回去,不必送进家门。龙主任本想进屋子里去坐一坐,见杨教授实在不愿意有过多的人进屋打扰,便吩咐好唐妈、小刘和陈蕊,然后带着众人离去了。

一大早,小刘就带着陈蕊去了。故宫在维修,所能见的地方有限,所以,没玩多久就出来了。

草坪上休闲踏青的病人很多,有的有人陪伴,有的独自一人信步由疆,在草坪的四周散步。

医生来看过了,叫大家各自休息,不要和病人多讲话,于是,龙主任吩咐陈蕊和唐妈留下,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和小刘、罗主任回酒店的房间里去了。

“到了吗?”黑二问。

“是哑巴?”

“谁?”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从房屋后面传来,紧接着是脚步声。

“你很想当官吗,我这指导员让给你行不?”周兰瞧着王兵天真的小孩子模样,抹抹额头上的汗珠,开玩笑道。

陈涛说:“走吧,正说叫你一道呢!”

陈涛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两步走到记者跟前,指着门,说道:“你们出去,未经我许可不得擅自进来,明白吗?采访是你们的权力,拒绝采访也是我的权力……”

坐了一会儿,他心里还是不很踏实。前思后想,总担心李明能否妥善处置下来。李明年轻,处警的经验不足,加上派出所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突事件,涉及老师,人命关天,要是李明处置不当,造成了更为严重的后果,那么,于情于理他都无法面对自己的同事和自己的职业。

于是,唐妈不再推辞,她说:“你们去吧,我就真睡了!”

龙主任从护士长办公室退了出来。作为决策人,他必须通盘考虑,拿出主意。护士长的话是对的,拥挤在病房里,不仅不利于病人的治疗,而且也不利于大家的休息。大老远的赶来,又饿又累,老是呆在病房里等候总不是个道理。因此,回到病房,他便吩咐行办的罗主任带小刘和陈蕊他们先去酒店的房间里休息,自己依旧和唐妈留下。

短暂的沉默后,护士长又说道:“假如他的行为出了你所能想象的某些道德底线呢,你也依然能以宽容和包容的心态去理解么?”

“看大哥说啥呢!难道非得‘终于打算结婚了’才请大哥吃饭吗?……搬家了,搬到马天成住的房间里去了。住得高看得远,他住高了受不住,脑袋昏;我受得住,早看朝霞云露,晚看湖光水色,心静,头不昏;所以,请老所长和大妈赏个脸,朝贺朝贺。小容说搬新家得有人朝贺才好……不但请了你和大妈,指导员我也请了!”

李明觉得周兰的话在理,因此回答道:“好吧,我和小容商量一下,去买点涂料回来重新粉刷粉刷墙壁。小容憎恨马天成,要是房屋不重新粉刷,她是绝不会住进去的。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没办法,她那脾气真难将就!”

“你说你管我吃饭?”黑二又问道。

“大爷!”黑二又唤了一声。

“谁会不喜欢呢,祖国的都,政治中心、文化中心……”

“哪是什么?”龙主任不解地望着杨教授。

陈涛看着母亲开心的模样,心头压着的石头落了地。他就担心不知怎样开口给母亲讲妹妹的事好呢!

“你想一想吧,老所长,我妈妈在乡下,父亲又下岗了,有一个妹妹还在念书;他呢,比我更不如,母亲一直生病,卧床不起,父亲上了年纪,干不动活儿……彼此家庭负担那么大,我们敢现在结婚吗?结了婚拖累就大呀!虽说他在西藏工作,又是军人,工资稍高一些,可是,回来一趟也蛮不容易的……”

“真没有了?那好吧,服从判决,到新岗位上去好好工作……”

他做了不少噩梦,有一个噩梦竟然使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梦见自己被李明捉住了,不,好像是被马天成捉住的。马天成拿着电警棍,要他交待杀人的罪行,他不承认,马天成便用嗤嗤嗤地冒着蓝色火花的电警棍企图触他的脸。他尝试过被电警棍触的滋味,因此,电警棍还没有触到脸上他就大叫了起来……他醒了,朦胧的睡眼瞪着天空,半晌,才明白自己的确是在做梦。于是,伸一个懒腰,又迷糊了过去。

“和你一个班?”

一个和陈星一般大小的小女孩正蹲在他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以前咋没告诉过我呢,咱们是姐妹呀!”她问。

“写吧,大哥,我真希望能读到你写的作品!现在许多作家都不用‘心’来写作品了,他们要么用‘笔’,要么用‘嘴’,更有甚者,居然还有用‘下半身’来写作的。不久前就有一个美女作家站出来公开声称自己是在用‘下半身’写作。世事如此,你不用‘心’写,人家就会用‘笔’、用‘嘴’和用‘下半身’写,出于对我们所敬畏的文学事业的一份责任,大哥,你也应该拿起笔来,写出让读者满意的作品。同你的交往,使我感觉到你很有文学方面的天赋,只要肯写,就肯定能成功!”

“呵呵,不说假话!你猜,上我们新闻写作课的老师是怎样教导我们的,他说新闻工作者的职业底线是一不收黑钱二不和领导作对……”

“再忙也得陪姐姐呀,否则姐姐又要说我重色轻友了……真逗,我还是第一次见姐姐动真格的生我气呢!……别生气了,你哥来了,吃和住都包在我身上,不用你破费,行吗?”许莉放开陈蕊,收拾桌上的书本。

望着杨小容的背影离去,李明半天回不过神来。不是他要回来,而是民警守卡是轮留着的,他该回家休息。至于他说想回来看杨小容,纯属逗杨小容开心的托辞罢了。不过,他也不去做解释。

李明浅浅一笑:“不是放不了心,是岗位真的不能离开,我是一所之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这个位置上,我就要尽职尽责。小容来了,她自个儿管饭吃吧,我还要到几个设卡点去蹲守,不管有无结果,我都要坚守在那儿。人犯从监狱里逃出来,本身就是咱们警察的耻辱,我不能再做有损警察形象的缺德事,天大的理由,我都必须和大家在一起……好吧,我先去了,所里就拜托老所长和指导员了,有什么情况尽快通知我!”

“怎么请示?步话机叫不通,所长家里又没有电话,难道我们深更半夜的还要跑到所长家里去请示不成?”

“好,一会儿就回来!”陈涛一边答应一边心不在焉的继续朝前漫步。

王兵抬头望着陈涛讪笑:“我明白了,老所长是高人……”

“啥高人?”

“高洁、高雅、高贵的人呀!”

“从何说起?”

“嗨,我爸给我讲过,有几种人务必要尊重,爱竹的,爱菊的,爱梅的,还有……”王兵搔着脑袋,想不起来了。

“还有爱兰的,对吗?”陈涛提醒道。

王兵摇头。

“梅、兰、竹、菊,文人墨客号之为四君子……”

“不,爸爸说的没有兰……啊,对了,爱草!”

“爱草?有这种说法吗?”陈涛不解地问。

“是呀,爸爸说爱普普通通的小草、杂草和野草的人,定有一种草根情结,这样的人不追求荣华富贵,不图慕虚荣,但他们的内心很纯净……”

陈涛双手握住锄把爽朗地大笑起来。他问:“你爸是干什么的?”

“我爸是中医呀,你不知道?我爸的医术可高明了,他开的按摩诊所生意火爆的不得了!”

陈涛恍然大悟,他说:“看咱糊涂的,还真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