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登基后大封亲属,宗氏兄弟亦跟着沾光,宗家老大宗秦客曾官至内史,后因贪赃和宗楚客同被贬黜,宗秦客客死异乡,武则天因念亲情便把宗氏兄弟召回神都重新启用。

李天野和沈含嫣回头,两人都猜到宗氏兄弟的说的小嫂子就是这位刁蛮的月姐,也知道这位特立独行的姐姐就要飙了!

合宫尉来俊臣望向李天野,目光锐利的仿佛能将人心都啄出来的鹰隼一般,沉声道:“宗大人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先放了宗三爷,其他的事随本官回衙门自有公断。”

李天野望向欧阳皓月,见自己这新认的刁蛮姐姐尤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再想到有那司宾少卿的姐夫撑腰,本就无法无天的性子顿时压制不住,猛的长身而起,威猛过人的虎躯自然横在酒桌前,顿时生出一股彪悍骇人的气势!

欧阳皓月闻言正容,问道:“妹妹仔细说来听听。”

沈含嫣道:“天郎,这些该都是尚书省的官员吧?咱们是否不该上二楼来啊?”

沈含嫣亦生出兴趣,想听听陈正如何为自己找借口。

这答案太过出人意料,秦管家分明和那些山贼是一伙的,怎么会又把货物运到神都来呢?

“天郎,你和灵儿就这样结束了吗?”沈含嫣终忍不住问他。

李天野顿觉头疼,这汉子和那使盘鞭的又是不同风格,盘鞭宜远不宜近,讲究的就是个出其不意、诡魅难测,而这汉子完全是外家功的打法,势沉力猛,气脉悠长,一派硬桥硬马的架势。

薛怀义这时道:“昨晚这栋栖凤阁终于迎来了它的女主人,而它的女主人也知道住进这栖凤阁里意味着什么,你所谓的幸福和我所谓的幸福在她心里自有一杆秤,李天野,敢跟我打个赌吗?”

李天野蓦地停下脚步,心中涌起危险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若再继续向前,这两个魁梧的猛汉便会展开狂暴的攻击。

李天野看到佳人满脸的坚决,心中不禁涌起无限柔情,搂紧她道:“就算未来岳父真要杀我,我亦不会对灵儿放手的,大不了带你远走高飞,天下之大不信没有我们容身之处!”

目送夫妇二人离去,沈含嫣目光闪烁道“天郎,这吴大哥该不是普通人,只看他们的船可自由进出官家航道便可猜出一二。”

李天野泛起知己的感觉,笑道:“那还等什么,走吧!”

李天野轻轻一歪上身,险过毫厘的避开光头上边的一拳,同时左手往下一压,竟凭单手抵住光头力道十足的膝盖,再轻轻一按,光头的膝盖出嘎嘣脆响,竟被那按力顶的猛往回倒飞,整个人都被带的失去重心,横跌向下!

光头一伙长的凶神恶煞,自然不得这些贵妇人待见,不像李天野,体魄魁伟,相貌俊朗,随随便便一站便有一种睥睨天下的豪霸之气,看的这些贵妇人们目眩神迷,一个个就跟在意淫一样脸红似火。

吴姓男子冲李天野苦笑道:“快别让两位弟妹拒绝了,我这夫人认准的事,天王老子都别想改变!”说着入怀去取钱囊。

李天野有些尴尬,又不好解释,只得干笑着默认,不过对这气质清奇的男子他的好感倍增,因为对方看夜灵二女的眼神很清澈明朗,只有欣赏而无其他色彩,显示他的品格高尚,对美色有极强的自制力,这点李天野扪心自问是做不到的。

李天野被问得哑口无言,心里暗骂自己多嘴,益州也就是现时的成都,是在安史之乱后展起来的,皆因远离战乱之故,李天野哪知道这些因由,正苦苦思索借口的时候,脑中灵机一动,忙道:“益州不是有当年李冰修建的都江堰吗,物阜民丰,展起来只是迟早的事,呵呵呵呵,当然我这都是胡乱的猜测,嫣儿不必当真的。”

李天野温柔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想不出有哪个男人会不愿意帮助小姐,最要紧是争得小姐对我的好印象,希望有一天小姐不是为了交易而接纳我。”

听得入神的李天野忙道:“胡叔叔绝对有这个资格,我相信夜灵小姐在心里也是把你当父亲的,哎,喊你叔叔总是那么别扭,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吧,为了什么辈分委屈自己非我所愿!”

沈含嫣和夜灵这才注意到,惊呼一声赶紧簇拥着李天野进了船舱,两女焦急的模样如出一辙,落在胡三江眼里越心中有数。

那矮壮匪头果然被激怒,加之欺李天野尚在空中无处借力,阴冷的咆哮道:“死吧!”手中那大刀梦划过一道电弧,势不可挡的横斩李天野腰间。

船上的水手们目注那小船飞驶而去,每个人都攥紧拳头,紧咬住嘴唇,胡三江不止是他们的头,更是一手把他们训练出来亦师亦友的恩人。

这命令敲响了进攻的鼓声,数十艘小艇突然加快度冲向船队,同时前方四艘大船也飞驶来,尚未接近,一阵如雨的火箭已经泼洒而下。

“什么!”李天野这下是真的被惊到了,头皮一阵麻,参加科举的士子,还一定能入仕,这不是胡扯八道吗,就自己肚子里这点货色,繁体字都还写不明白呢,还参加科举,武举还差不多,可他知道武举是在武则天统治后期才有的,离现在还有好多年呢,虽说他也一直想飞黄腾达,可那也得走自己能走的途径,譬如说傍上哪个权贵,走军中的路子啊之类的,科举,那不是要我老命吗!

李天野和胡三江此时来到甲板,四艘大船正以全飚进,船帆被江风鼓得满荡荡的,出阵阵猎猎的舞动声。

这时一名满脸虬髯四十出头的汉子在那水手的陪同下出现,远远就大着嗓门道:“小姐为何事喊我老胡来!”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喁喁私语。

行到树林中央,李天野心中警兆忽生,一把抱起沈含嫣就冲进人群中。

李天野知道她的心思,轻轻抚摸着女人的玉背,柔声道:“我把二爷埋了,等有朝一日咱们再把他迁回广州厚葬。”

李天野按住她的双手低声道:“我说过让你脱光衣服等我,怎么不听话?”

等一群人赶到这处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满地尸体,每个人都是一击毙命,看得众匪类心惊肉跳。

李天野和沈含嫣终平安冲进树丛中,沈含嫣泪如雨下,呼喊着二叔,李天野亦被沈二爷的舍生相救震撼到,心情愤怒到杀气冲天,感觉背后又箭手追进来,他低喝道:“闭嘴,你亦不想二爷白死吧!”

沈含嫣说不上失落还是庆幸,红着眼爬起来,恨恨看眼李天野,终于强忍羞意伸手在男人身上按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