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是她家,又不是好玩的地方,敦亲睦邻更不是她的工作,所以她每天溜进溜出的,就是没空去关心隔壁人家,先烦恼自己会不会被老爷抓到还比较要紧。

随着阵阵春风,芬芳的香气正无限制地延伸中,桃香处处飘,钻进了每个人的鼻端。

“真的是男的?”天哪,他真不敢相信。

倒是玲珑,只有天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努力。不过连着几天下来,她对自己的诗词造诣倒是愈来愈有“信心”了,如今她最盼望的是能够再见到安公子,最烦恼的也是再见到安公子。

“我到底要找什么名目上门呢?”玲珑一个人支着脑袋坐在石桌前自言自语。“桃子又不可能这么快再长出来。”她遗憾的转头看着被她拔光的树枝。“早知道就不要一口气摘光光。”她叹了一声,俏脸上全是后悔。

话说自从那一天之后,玲珑最爱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她动不动就往这边跑,跳呀跳、探呀探,期望能从石缝中看到那英俊的身影,可惜没有。

安公子没有再出现在桃树下,蔓延过来的树枝又不肯再长出桃子来,可愁急玲珑了。

“怎么办?”玲珑了无生气。

“还能怎么办?”

银儿叉腰由后望着她。

玲珑惊讶的回首。“银儿!”一脸惊喜的她正要开口说话…

“别找我帮忙,我不会帮的。”银儿斩钉截铁的打断。“想想自己的身份。”

“福山县令的千金呀!”玲珑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

“要不然你说我的身份是什么?”

玲珑好整以暇的睇着她。

“你…”银儿简直气坏了。“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难道连这种事还要她提醒?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玲珑的俏脸突然黯淡了下来,不高兴的弹了弹裙摆上的皱折,嘟起了一张小嘴。

“小姐!”银儿无奈地喊道:“你都快嫁人了!”

“那又如何?”

玲珑也不高兴的喊。

“什么又如何?”银儿不敢相信的瞠直了眼睛。“你竟然问我‘如何’?再过三个月你就要成亲了耶!小姐,老爷老早以前就把你许配给福治县的县令当媳妇了呀!你竟然…”银儿指着她的手不停地打颤。

“是嘛,那又怎么样呢?”玲珑依然不见她。“我喜欢安公子跟我即将嫁给福治县令的儿子有什么关联呢?”

“什么没有关联?”银儿的声音拉得好高。

“有什么关联?”她倔傲的扬起了下吧。

“小姐…”一看这表情,银儿心惊肉跳了起来,赶紧一古脑儿坐在石椅上,压低了声音“你是真的…真的喜欢上人家了?”

玲珑点首,毫不避讳。

“啊!”银儿震惊地倒抽了口气。

“没错。”

玲珑又再强调了声,睇着银儿。

“小姐…

她突然慌了起来。

她该死!她真的很该死!是她促成了这件事的,如果她那一天能够狠心拒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她该怎么办?

“银儿,你别急、听我说!”

银儿哪肯听?她慌张得走来走去。

“再三个月你就要成亲了耶,小姐。”银儿都快急白了头发。“你怎么可以喜欢人家呢?”

“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银儿头痛的喊。

“为什么不可以?”玲珑也气坏的吼。银儿顿时矮了半截。

玲珑脸上有说不出的懊恼和生气。

“小姐…”银儿只好婉言相劝,小心翼翼的说“你别忘了,聘礼收了,日子订了,连帖子都发出去了,福治县令和老爷可是忘年之交呀…你如果…如果…”她都快说不下去了。“你如果…在成亲之前被传出了什么风声…你的这一辈子就毁了,你知道吗?”

玲珑点头。

她知道。就因为这是爹爹做主的婚事,所以她才不敢说话。

就是因为当年杨伯伯曾经资助过爹爹,让穷苦的爹得以安心的赴京应考,他们官家才能有今天。

杨伯伯是他们家的恩人,爹经常这么说。

半个月前福治县令病逝,新来接替的人选竟然是杨伯伯,可把爹乐坏了。

亲事就在两位老人家久别重逢、相谈甚欢的情形之下被订了下来。到现在她连未来夫婿的长相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只能再快乐三个月、只能再逍遥三个月,三个月后她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她就成了别人的妻子。所以…

她要好好把握现在。

玲珑闭紧了唇,冷冷的睇着一脸忧心的银儿。

如果订亲的事能再晚个几天,那么她现在就不会这么不痛快了,玲珑不甘心的横了银儿一眼。

没有人能了解她的心情,事实上她现在心情乱糟糟的,见到什么就烦,而银儿好烦、好烦。

“小姐,”银儿一脸的不知如何是好?“幸亏安公子是咱们家的邻居,否则你老是跟他见面是会惹来闲话的。”

“我哪有‘老是’跟他见面?”玲珑一脸的不高兴。“能‘老是’就好了。

“小姐!”银儿吓坏了,紧张的捂着胸口。“你你你…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能‘老是’见到安公子就好了。”玲珑又再说了一道,倨傲地睇着银儿。

“小姐!”银儿惊喊。

受不了惊吓的她差点摔倒在地上。

“小姐,这事不能开玩笑呀!”银儿喊得脸都发白了。

“我有说我在开玩笑吗?”玲珑眼也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