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书铭笑得十分开怀,好像这问题很傻一样,然后他故意表情神秘地说,“我是先知。”

拘姑姑一听这话也忍不住了,啪地将买来的东西放在旁边的窗台上,直接拉住维安的手说,“我就这一个孩子,你不留她我留她!她现在看东西不清楚,伤口刚好,你让她一个人去哪里?”

埤可是余光里的图书馆一直都在。

“你干什么去了?你姑姑呢?”

最后这场争吵以她被姑姑推进屋里关上门告终,门外的动静惊天动地,好像还砸了盘子。

而后她只能默不作声跟着姑姑一起回B市去,坐了冗长的火车,从带着春寒的城市回到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可她能做什么呢?她现在连多走几步路都觉得头晕。

埤她抬眼看到老校长的塑像依旧还像以前一样,他静静注视着校园中的一切,远处是图书馆,尖顶的钟楼还轮廓分明,即使不像以前那样看得清楚,它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维安抬手奇怪地擦掉,终究停下脚步,又回身看了看,小声和房间里的人说,“老师,我很感谢你,真的,但是……你不能理解,我的一切已经毁了,我不能再相信任何事,也许我不会喜欢别人了。”

她固执地看着他,“你就是怕我和外界联系。你想把我关起来。”

维安害怕起来,她突然伸手抱紧他不停说着,“求你别再骗我,我已经被骗惨了……老师,你为我好是不是?那你就不要再骗我了。”

维安觉得那种神秘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有点紧张地不敢回答,“现在不能走,我还有姑姑,还没上完学……老师,我现在心里很乱,不要这样……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再修养一天,明天开始习惯戴眼镜就好了。”他安慰道,拿出在医院配好的矫正镜来擦干净,放到床头的柜子上。

宋书铭的声音突然有些紧张,“什么意思?”

“老师……老师!我害怕……我听话,我会好好长大再问你那些事情,你别扔下我一个人,他们要……老师!”

她等到十点,kTV走廊里来来往往很多客人,还有隔壁屋子门被人打开,传出一阵群体合唱的跑调歌声,透明的高脚杯被服务生端过,不经意有人路过,向她安静的包房里投过好奇的目光。

维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心想自己这么普通怎么也和有气质不沾边,刚想推拒两句,又想起电视节目里说过的,“如果别人夸一个女孩有气质,那就说明她肯定不好看。”

她不断回头看向楼梯,却又不想离开,那声熟悉的呼唤似乎还在耳边,可这一切是不可能生的。

“哎哟维安同学,快小点声……”郑志摩做贼心虚一样左右看看,现草坪上就他们两个人,他压低声音回答,“乔御家里多有门路啊!而且听说他高中那会儿就认识很多社会上的人,长石路那边你知道么,很可怕的,一堆混混……奇怪了,我原本以为他就是个花花大少,可是他成绩很好啊,为什么性格这么古怪呢。”

“那朋友亲人呢?每个人都会有朋友同学啊,你去找他们问问。”

这句话是她心底唯一的关键句,维安停在花丛之中回身,忽然觉得也许乔御说错了,她比程安妮更喜欢奢望。

她已经长了不少的头打在脸上,看到风里所有回忆渐渐清晰,那些已经决意放弃了的感情并不是完全失败。

她抬头看到是乔御,彻底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学校这么大,澜城这么大,为什么她总是逃不开。

好学生被她晕倒的事情吓到颤抖,跑回来又看到维安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心疼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又倒水又想去喊校医。

他承认了?

谁也不想没事被抬进冷冰冰的医院里关着,好在维安努力看了看周围,现自己还在学校的医务室里。

乔御抬眼瞟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开始脱外套做热身,郑志摩这种应试教育下规规矩矩成长起来的人最受不了别人不讲道理,于是他非要一门心思地去撞乔御的少爷脾气,不依不饶地跟着他说,“你最好能和其他队友道个歉,现在已经十点三十一分了,你迟到了。”

整个世界都像沉入海底一样,无光也没有任何外在的感知,压抑而安静。那些心里积压着的惶恐和怀疑让维安无法面对,她只能不断告诉自己,事情她还不能确定,总要见到宋书铭问清才好。

维安的父亲再婚很多年,早就失去联系,她姑姑因为自己没有孩子,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养大。姑姑家的条件并不好,而且……其实维安长大后心里清楚,姑父对自己一直寄住在他们家里的事情不满意。

“你……”维安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对着电话里的人说,“不好笑的。乔御,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然他为什么来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何况是谁说过,一千座宫殿,比不上一次彻底的心碎。

是啊,乔御这样的人,怎么会难过呢?

维安不再说话。

气喘吁吁的人来不及休息,她跑到电脑前哗哗往上翻页,直接看到那个帖子已经被看热闹的人顶到最高位置,俨然成了头条的模样。

“不是乔御!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另外那个,岁数很大的!”顾梦梦没时间注意用词,继续嚷嚷,“不知道谁了你们的照片!上学校的BBs了,有晚上你上那个人跑车的,还有你们抱在一起……楼主的标题是……”顾梦梦激情地说到这里突然哽住了,停了好半天才继续说,“你还是别知道了,很难听。才一上午已经几百个回帖了,好多人都知道了!”

直到晚上,宋书铭等在礼堂门口,把她拉到图书馆,维安看到顶层楼梯上光影摇动,他为她用蜡烛拼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型,立时感动得无法形容。

维安不想再说那些事,抱着热气腾腾的袋子半天想不出一个借口,于是她缩在大大的羽绒服里只憋出半句,“唔……老师,我……”

来不及了,她们两人脚下已经哗啦啦落了一地碎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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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亲昵地拥抱,像所有爱人,经年不改的平静生活,像好听的吟诵,直到她被查出患了癌症,所有悠扬的低音提琴声音戛然而止,换成高亢尖锐的痛苦咏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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