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不明白他这样突如其来的目光，很复杂。
只有她一个人画的是背影。
她直接将一口水喷出去，手忙脚乱找纸收拾，顾梦梦再度不满地翻了一个身，继续在梦里去会她的郑志摩了。
渐渐熄灭的灯光挡住了宋书铭的表情。
“啊……没事。”他急忙关了水，又看了看她的胎记笑起来，“很像一个小小的心。”
宋书铭起身过来，好像只是来看她画的怎么样了，他拿着一本书站在维安身边，突然伸手抚摸她的头，很轻却很诚恳地说，“把头留长吧，annie，其实你很好看，要有自信，不要总是把难过憋在心里。”
维安赶紧摇头，因为衣服太厚她不好查看，但估计也只是擦伤，现在没那么疼了。
维安低头盯着枯草，觉得这一次自己已经连生气和懊恼都没有了。
维安立即低头，想要从旁边绕开，那是乔御。
宋书铭拉着她走进图书馆，冰冷的空气被他和玻璃门挡在门外，维安终于暖和起来，呼出一口气抖抖肩膀，却听到他说，“那就努力画属于你自己的画就好了，何必非要委屈在别人的故事里。”
她每一次看到他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姑娘，讷讷地低头，又想起宋书铭曾和自己开过的玩笑，他竟然说要追她，维安心里有点尴尬，只好往一旁走，“我晚上会按时去图书馆的，先回去了。”
乔御正在自顾自地喝水，突然把瓶子放下抬眼盯着她，“她给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多看了，自己往东边的长椅处走，正好看见顾梦梦背着自己的画板慢吞吞地从小路过来，她果然来写生了，只可惜今天学校里格外热闹，估计她吓了一跳，正莫名其妙地穿越尖叫的人群。
是郑志摩。
校园里无数条小路蔓延出去，夏日里郁郁葱葱，没有人看得清它们的走向，如今却觉得它们漫无边际，好似通往未知遥远的地方。
她只好又翻身起来在枕头下边摸了半天，摸出几张信纸。
顾梦梦真的翻过身不睡了，替她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问，“老师一般只是点名吧，多一两个人又看不出来，你进去也没事。”
身边的人推了推无框眼镜，想要解释，但维安却没给他机会，仍旧疑惑地说，“老师，你是不是喜欢程安妮？”她突然有点紧张看着他，“如果是的话，老师千万不要和我玩这种游戏了，我不喜欢被人拉去背黑锅，我不是她，老师可以去找她说这些。”
宋书铭弯腰把那些情书都整理好，放在她手上，维安看着那些东西，想起自己写它们时候的心情，“我高中就喜欢他了，其实也没什么原因，也许……老师也知道的吧，女孩子，总是喜欢他那样的男生，何况他每天都坐在我身边。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他起来念英语课文，声音很好听，我就觉得自己喜欢他。后来高三分班，他还是和我一个班，坐了同桌，这应该就是缘分，我想要坚持下去。”
乔御终于无法保持沉默，他过来拦下程安妮，只轻声和她说，“别闹了，听话，维安晚上要补习英语，没时间的，咱们走吧。”
程安妮的笑声已经清晰可闻，她穿了一件时下最流行的长宽毛衣外套，靴子上仍旧露出纤细的腿，好歹因为温度而穿了厚的裤袜，她身材美好，一路走在砖石地上，像是商店橱窗里的漂亮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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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知道，没有原因吧。”维安抱着膝盖坐在楼梯上，侧着脸看他，好像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在老师面前谦虚地寻求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