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草坪上都是他扔出去的东西,乔御自然不在乎,维安却不知作何感想。

乔御一向独来独往,他家里有司机接送很少回宿舍,所以没有拉帮结派的习惯,更懒得管那些愤青四处找社长的事情,于是他直接往场外走的长椅走,边走边抬手擦汗,回身扫了一眼维安笨拙的动作,问了句,“喂,几瓶水而已,用得着抱箱子么?”

越这样想,越不想抬眼多看,总觉得看了也失望。

青春还在,她们都还有能力对未来充满期待,所有荣耀好像真的就等在时光彼端一样,她们只有肯努力伸出手,就一定会得到。

维安收拾完东西也不觉得冷了,套上件衣服凑到窗户旁边看,从这个角度看出去,图书馆被树木的尖端挡住,只有半边小钟楼的轮廓。

他家境很好,虽然是大学生,但总是买很多昂贵的礼物带给程安妮,有的时候,程安妮会很苦恼地捧着两条一模一样的名牌丝巾走到维安身边,边抱怨边说,“他不知道我已经有这款了,买多了,送给你吧。”

对床的顾梦梦恰到好处地惊醒,听见她们两个人的动静起来了,她爬下床去倒水喝,喝道一半奇怪地问,“对了?维安,你喜欢的那个人不也是高中同学么,安妮他男朋友也认识吧?你让他帮忙去问问嘛。”

“没事,我认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但是……她不是你这样的性格,她很漂亮,有长头。”

宋书铭没有劝她不要哭,反而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头说,“这里也没有别人上来,难受的话,泄一下也好。”

程安妮笑得开心,回头看了看乔御说,“也怪我,我都忘了维安本来就不善解释,她找过我几次,我也正生气,没理她,错怪她了。”说完又看着维安问,“我们……还是朋友吧?”

但是,生活总是离奇的,生活的用途就是证明郑志摩的确是个乌鸦嘴。

身边的人没拿出教材,反倒突然低头翻开那本西方文学史,一页一页,宋书铭干净优雅的手指突然停住,他抽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笑着看向维安,“你的情书写得很好啊,如果写成英文的,效果应该就更浪漫了。”

“那你为什么总要提起这个名字。”

维安不停推她的手,程安妮松开上下打量她,“B市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世面,听说你妈死得早,你爸又娶了别人,所以你才一直跟着姑姑过,家里根本不管你吧,果然没教养!随随便便就能答应别人,你可真贱!”

一直到老师离开,乔御才哈哈大笑,拍她说着,“喂,你是不是觉得那老师长得不错,正在花痴呢?结果人家是来追着你补习的,真是笨死了,英语还是不长进!”

一般的情侣都是相对而坐,可她总是习惯坐在他左手边,乔御听她一直唠叨不停,有点不耐烦,加了一大块鸡肉过来堵她的嘴,维安只好低头吃。

那时候,高三的晚上总有晚自习,落后生都要被留下来,一般这样的政策就意味着好学生也要遭殃,比如像乔御这样聪明的学生也不例外。

连灯光都变得柔和了,淡淡的木头色泽衬着两个人的身影,他温文尔雅,没有学生气,说了这样唐突的话表情却显得真心实意。